密苏里求学记

密苏里求学记

老了,开始怀旧,慢慢忆,慢慢写。

离沪篇
我是个很没条理,很没主见的人。从小到大几乎一切事情都是家人操办,不需自己费心,当然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福气,但实际上常常到了关键时刻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所以到现在我还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跑到密苏里去读书。

只依稀记得赴美纯粹是遵父母之命。而父母之勒令我出国纯粹是因为不喜欢我当时的男友。男友知道我这一走我们俩的缘分也就尽了,所以一边帮我挑学校一边叹气。后来我想,他最终替我挑了新闻专业大概也就是考虑到我大概毕业就会回国,没有料到我会在美国找到工作。

待我拿到签证去父母跟前汇报,父母自然都大吃一惊:"去读新闻干什么?"我指指校名:"这可是排名第一的学校啊!"父母当时已经办好移民,需按时赴加报到,这时候为了赶我出国,实在也等不及我重新申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替我买好了先他们一天离沪的机票。

箱子是妈妈和男友替我打的。只有一个皮箱,装了三五本我最喜欢的书和一些衣服,份量最重的是一台传真机,男友硬塞进去的,妈妈倒也没阻拦。

随身带了一台12寸的小手提电脑,那是朋友厂里的赠品。因为当时技术限制,只能用外接软驱。出国前一天,我不小心将软驱摔坏。因为电脑硬盘里寸了大量诗稿和几篇小说底稿,我舍不得与之分离,便带着破电脑上路。没想到几个月之后那液晶显示屏也坏了,托人拿去修,索性连电脑一起修没了,那是后话。

妈妈的朋友周阿姨开车送我去虹桥机场,从中山北路高架上第一次看到师大不伦不类的新校门,居然没有什么感慨。在师大混的几年让我变成一个硬心肠的人。
喜欢看采采干净利落的文字。
师大的校门是很滑稽,假装很凯旋的样子,其实局促得转不过身来~~~
已是残花落池塘   教人魂梦逐荷香

初抵哥伦比亚

男友是海龟,回国前在美国呆过近十年,因此颇有些人脉。我抵美之后的一些巨细事务他基本都托朋友或朋友的朋友做了安排。

比如去圣路易机场接我的便是他老邻居的孩子,姓罗,名字读起来有些近似某道美味的素菜。我在明尼亚波利斯转机的时候和他通过电话,告诉他我穿绿色T恤白色牛仔裤,所以到圣路易出闸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我。当然,那部飞机上似乎也没有别的亚裔面孔。

罗问我:"在飞机上有看到大拱门没有?"我点点头:"天气很好。"

那天天气真的很好。我在上海从来没有见过蓝得那么纯粹的天。罗开了一辆白色的马自达小驼背车,在阳光下闪着簇新的光泽。

我们上了车便朝哥伦比亚西去。高速公路沿途是亮绿的草地和空旷的田野。罗问我:"你有没有什么cultural shock?"我说:"刚到呢,还没有什么感觉。"

他点点头:"你英文好,应该会适应得快,何况你是来读新闻的呢!"

罗替我联络好了临时下榻的地点,是两个广告系和美编系女生合租的一间公寓。广告系的女生似乎姓王,山东来的。美编系的女生姓陈,有个非常琼瑶的名字,是台湾人。

我放下行李便跟着罗去办各项手续:去办社安卡、去银行开户、去留学生办报到、去超市买些早晚吃的水果糕点。买东西前他带我去取款机取钱,我拿了一百块,他撇撇嘴:"拿那么多?这里的人都很少在钱包里放超过二十块的现金的。"

哦,这算一个cultural shock了吧!我暗想。

办完事,天色已晚,罗带我去食堂吃饭,在门口主动替我付了饭钱。没想到晚上回到下榻的地方,和王、陈聊了没几句,王就问:"那个男孩是你男朋友吗?"

我说:"不是啊,是朋友的朋友。"

她说:"哦,那你要注意了。这里只有男朋友才替女朋友付饭费的。"

我着实吃了一大惊,天哪,我才到这里几个小时呢!

[ 本帖最后由 采采 于 2007-11-16 21:56 编辑 ]

初会导师蓝脖子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其实是个有点anti-social的人,虽然给人的印象也许恰恰相反--这算是生活的一个荒谬之处吧!

第一次在学校吃饭行踪就被人留意,我感觉很不舒服。虽然我不是什么激进人士,但绝对不喜欢背上有双眼睛。因此,第二天我就请罗带我去宿管科(哈哈,是师大的叫法)申请研究生宿舍。罗还有些迟疑:"宿舍很贵的哦!"我说:"不怕,我又不攒钱,又吃不多。奖学金虽少,但住宿舍够了。"

去完宿管科,和罗说了再会,我就径自朝新闻学院去。

到研究生办一问,我的导师,叫兰博兹的,刚好在办公室。秘书打电话问他,有新同学来想会会他,可否?他说,没问题。

蓝脖子办公室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对很大的木刻楹联,落款是个很有名的老记者后来好像从政当了民国大员,我现在居然想不起名字了。

蓝脖子的办公室其实不小,但三面墙都是堆满书的书架,正中放了一个巨大的书桌,一个大个子坐在桌前,倒显得相当拥挤局促。

蓝脖子是个很和蔼可亲的老头,银白色头发没剩几根,露出粉红色的头皮。老头儿说一句话喘两喘,听起来很为他费劲,难得他话还特多,历数新闻学院和中国有关的名人--愧对老师,我只记得斯诺。

蓝脖子说了一大通之后问我:"你读完之后有什么打算?我们这里的中国学生不多,尤其是新闻报道专业的,基本上都是博士生,毕业之后是走学院路线的。你呢?有没有想过读博士。"我一时语塞,我是个没有目标的人,真的没有想过那么多。

后来听高班同学介绍说蓝脖子是资深记者出身,在白宫记者团呆了几十年,历经韩战、古巴危机、肯尼迪遇刺、越战和水门事件,和那个出名的海伦汤马士老友鬼鬼。时间长了才知道,其实新闻学院里蓝脖子这类人物比比皆是,光普利策获奖者就有三个。

虽然自己还是没有想好以后的路怎么走,但似乎也准备踏踏实实地开步走了。

中暑

我在王陈两同学处住了一晚,第二天决意搬走。

离开学尚有一个月,宿舍还没开门。所幸罗有朋友外出度假,要开学后才回来,同意让我暂住他们租来的公寓,还不肯收钱,只要求我保持整洁。唯一的缺点是,公寓在校外好几哩地,不过大约走上五分钟就可以搭上去学校的公共汽车。

我安顿下来后,每天早晨搭车去学校,在校园里兜来兜去熟悉环境,除此之外实在也没有别的事可做。走累了在广场上找一条石凳坐下想想心事,有时候随身带本书翻翻。

一日翻了一会书,看不进几个字,抬头是晴空万里,于是突然心血来潮想到校外走走。

哥伦比亚是座大学城,除了州立的密苏里大学,还有两所私立女校。全城八万人口,四万是学生,两万是教职人员,剩余两万是退休人口。所以夏天的时候,整个城市空荡荡地死寂。

出校门走不多远便是市区了。和所有的美国小城一样,最繁华的一条街叫Main Street,其实大约连金沙江路都不及,零零落落有几家小店铺,兑现支票的"钱庄"和酒吧。

往回走,离新闻学院的大门不远处有一家韩国人开的小铺,积灰的架上居然有我爱吃的豆豉鲮鱼罐头和出前一丁泡面,晚饭有着落了。

没想到背着晚饭回到借住的公寓,一进门我就两腿发软头痛欲裂,拿出体温计一量居然有四十度。

上海的夏天,人稍一动就出汗,一出汗就觉得酷热难当。密苏里的夏天非常干燥,加上我本来汗腺就不发达,所以在太阳地里走半天我也没觉得热,不知不觉就中了暑。

到底年轻,吃了随身带的药,老老实实睡了一觉,第二天又活蹦乱跳了。
一路读下来,非常顺畅,采采老于叙述,干新闻,还真是驾轻就熟。强烈要求图文并茂。
“罗替我联络好了临时下塌的地点”——这个误植,蛮幽默的。
喜欢这样写实的文字。
留学记,好看。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采采的男朋友很好啊!明明知道采采是为了逃避他去国外,他还帮着采采收拾行李没有怨言,采采后来跟他断了没?
好啊,我们这代人开始怀旧了。
参加交流
金秋,断了断了。呵呵,我不出国我们说不定断得更快。其实我也很好的。
记得十年前,《读书》杂志上有一篇文章,叫“这么早就回忆了”,作者(李皖)是质疑六十年代人的怀旧资格。后来又见过一篇反驳的文章。
人到中年,如果个人生活已告别打拼期,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航程,那么,这个阶段本身就容易萌生怀旧感,怀旧是正常的。
那么,采采似乎还小着呐,根本没到中年的份上,是否就不该怀旧呢?也不是,我觉得够格:一个生活变动相对较多(包括环境、职业、身份等等),那么,她在短短十多年里积累的经验,完全可能超过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农。俺在十年前,也曾萌生过用文字记录怀旧感的冲动,只是中途半端了。
继续期待下文。

来点图片



这幢大楼号称全世界第一座新闻教育楼,建于1919年。密苏里新闻学院创建于1908年,是全世界上第一所专门的新闻教育机构。
据说普利策(密苏里圣路易先驱报的创办人)当年想买下校名被拒,一气之下跑去哥大办了个新闻研究生院并将普利策奖设在那里。



这个一定要介绍一下:这对石狮是孔庙的,有600多年历史。1933年由当时的民国外交部长送给校长沃特威廉斯的。



再来一张狮子的照片。这个拱门是新闻学院的标志建筑,就叫新闻门。

密苏里人报编辑部大楼。密苏里人报应该是世界上唯一一份完全由新闻系学生采写编辑与出版的商业日报。原来很赚钱,后来有个毕业生跑去创办了一家更好的日报与之竞争,现在应该年年赤字,靠新闻学院的资金维持。

我入学的时候这幢大楼刚落成。这幢大楼除了报社、杂志社和广告公司外,还有一些小教室和会议室供研究生上课用。设施在当时是相当先进的。



该校的摄影系相当出名。除了摄影系的学生,每年还有很多在职的摄影记者来做短期培训,所以校内常常可以见到抗大炮的。

[ 本帖最后由 采采 于 2007-11-17 00:37 编辑 ]

快开学了,校园里热闹起来,原来空空落落的广场上到处是行色匆匆的年轻人。

有不少摊档在发免费的入学礼品,其实都是一些广告赠品,比如香皂啦、洗头水啦、护肤霜啦、汗臭剂啦、剃须刀什么的,还有就是止痛药片和提神药片。我开始还觉得挺新鲜的,那香皂味道很好闻,用过一次其痒无比。提神药片是给开夜车或者夜蒲忘归而第二天又不能逃课时用的。我吃过一次,像一下子喝了二十杯黑咖那么难受,,以后就再不去领这些东西了。

学校的书店挤满人,都是拿着课程表去书店挑教科书的学生。

美国的老师,只要有能力自己编教材的,都喜欢用自己的书--反正学生要上这门课就是书再贵也都得买,销量可以保证。隔两三年的更新一下既可以乘机涨价,又避免学生从高年级同学手里买便宜的旧书。这是美国教授的一大生财之道呢!

有很多教授没有安排好出版商,就将讲义教给校印刷厂油印,学生还是得买,还不能自己复印--那是犯法。

有时候除了书还有讲义,都得买。

算下来在美国读书,教科书费真的很贵,现在的书动不动就上百元美金,而且修完课通常就没啥用了,想想都心疼。这里有准备送小孩出国的朋友要有思想准备。

新闻学院的几本文法教科书倒是我后来一直拿来作参考用的,十多年来搬了几次家,每次都狠心捐掉一些书,只有这些一直舍不得扔。



找到几张老照片。1910班的新闻生。

80多年后我去读书的时候微软公司捐赠了一大批电脑--当时微软的网络浏览器还很差劲,根本比不上网景的Netscape Nevigator。微软送的电脑里都预设了自己的浏览器,我们用不惯,都是去下载网景的用。谁能想到十年后网景的市场会几乎完全给微软抢走。--不过老师的办公室里有时还能看到老式打字机。最好玩的是学院下属电视台有档娱乐节目的撰稿仍旧用打字机写稿。有时临时改稿子,匆匆忙忙从打字机上扯下来,再涂涂改改。因为当时的广播稿纸是那种多层复写纸(播导摄监都需要一份),交到主持人手里的时候通常已经惨不忍睹。
我是人到中年了。

最近一两年好像突然喜欢怀旧,后来想想大概还是因为生活相对稳定,人也没有以前浮躁,所以才会想起那些有趣的人和事。

最近在看钱穆的<八十忆双亲/师友两忆>,除了羡慕他能遇上那么多好老师好朋友,也惊叹他的记忆力。据说女人每生一个小孩记忆力就衰退13%。我的记忆力的确大不如前。现在赶紧趁还有些残存的脑细胞写下来留到以后看看。
华师大钱谷融先生的公子就在密苏里,采采见过吗?
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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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daxingli.blog.sohu.com/
原帖由 李大兴 于 2007-11-17 05:10 发表
华师大钱谷融先生的公子就在密苏里,采采见过吗?
可惜没有。我基本上和中国同学会没有什么联系。
倒不是有意疏远中国同学,我的专业没有大陆学生,讲中文的也只有一个台湾人。不过他是一门心思要考博士当教授的,我们只有一两门理论课同班,所以也不算太熟。第二年我修足学分就去城外的电视台打工赚学费,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宿舍就躲到被窝里看录像,非常孤僻的。中国同学会和台湾香港同学会又不同,除非你主动和组织联系,人家不会来找你,偏我是个社交懒人。
其实回想起来那时候我挺孤单的,在电视台是出了名的"work horse",没人肯做的档都会找我,实在我因为下班也不知道去哪里,干啥好。
采采的父母怎么是老脑筋呢?这很不好,很不好,印象一下就坏了。
参加交流
普利策奖,在我心目中高于诺贝尔文学奖,当然,按理两者不能比较的.
本版风云诀:煽风点火、兴风作浪
孔庙的石狮很有形、很棒。
采采的经历丰富多彩,文章也写得引人入胜。好看。
等续。
偶现在人到中年,更喜欢看这类纪实的文字。
请继续~~

新闻学生

开学前,负责研究生工作的副系主任嵩顿夫人请全体新入学的研究生(包括博士生,二十来人)去她家聚会。

密苏里作为美国最老牌兼最大牌的新闻学院,每个专业平均每学期也不过招五六个硕士生,博士生就更少了。每个导师每年只带两三个硕士生,博导一般带一两个博士生加一两个硕士生,这样保证师生之间的交流质量,学生也更容易出好成绩。

嵩顿夫人长得很美,保养得很好,身材也极佳,根本看不出年纪。她是研究政治和社会学的,是新闻学院少数非新闻专业科班出身的教授,但治学严谨,所以很受师生爱戴。我修过她的一门伦理课,上课不闷,经常请法学院的教授来讲些生动案例,课程结束写篇文章即可过关,很轻松。

新入学的这批硕士生中,除了我,另有几位留学生。

有两位广告系的台湾学生,其中一位是富家小姐,大学毕业后背着个背包环游世界,画一手好画,长头发上总是绑着五颜六色的花绳子,特别有朝气。她现在上海工作,看近照,也与一普通中年妇人无异了。

一位印度女生,本科升上来的,曾在CNN实习,没找到全职工作,便回来读硕士。她新婚不久,先生在硅谷工作,所以目标很明确,以后是要从事网络媒体工作的。

一位日本帅哥,好像是公关系的,自我介绍是某某小县城市长的竞选主任。他的头发永远吹得纹丝不乱油光锃亮,衣服永远是紧紧裹在身上的。那天他先是西装笔挺地到嵩顿夫人家,一看众同学都是牛仔T恤光脚凉鞋的打扮,不知是因为天热捂得太严实还是尴尬的缘故,说两句话就满额的汗珠,然后人就失踪了。过了半小时左右,他又在门口出现,这时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网球装了,特别有趣。以后在校园里碰到他,也总是一副努力过头的打扮,从没见过他对装束外表有丝毫松懈的时候。

和我最熟的要数俄国人萨莎。萨莎据说是原真理报的名记者,三十多岁了,英文不是很好,但很努力。因为我们俩同是报道系的,我第一年读的是报纸专业,和他选的课基本上完全一样,他下课就常跑来问我借笔记。我是个懒人,记笔记不勤快,后来又转到广播专业,所以最终也没帮上他多少忙。

除了博士生中有一两个连导师们都表示敬意的名记者(年纪都相当大),美国本地出生的研究生们大多数都没有新闻工作的经验。一般本科读英文或历史,只有一个大大咧咧长头发的年轻人是一所名校化学系毕业的。

新闻学院的研究生班每年春秋收两期新生,我观察下来发现就本地学生而言,秋季入学的学生总体素质明显比春季入学的学生要高。而本科生的专业素质明显比硕士生要高。

密苏里新闻学院本科生的录用方法大约是全美新闻专业独一无二的。所有达到录取标准的本科生头两年只能以准新闻生(pre-j)的资格进出新闻学院,一如准医学生(pre-med)和准法学生(pre-law),三年级的时候再挑选准新闻生中功课最好的一批学生(基本上需要全科平均A-程度)正式进入新闻学院。所以本科生几乎个个是百里挑一的好学生,这样保证了毕业生的质量,毕业生的就业机会就明显比其他学校好很多。当然这样严格的筛选制度有时也会将一些有才气但少约束力的年轻人拒之门外,最出名的一个例子大概就是田纳西威廉斯了。好莱坞帅哥布比德也是该校本科出身,虽未拿到文凭,但也过了关,成为正式的新闻生,所以并不是一个绣花枕。

我的另一个观察是,仅就报道专业而言,学广播的学生明显比较外向开放,比较乐于接受新鲜事物,而报刊专业的学生明显比较拘束保守,大多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两个专业的人碰到一起互相轻视的事件是新闻学生们思空见惯的。报刊专业的人常常公开嘲笑广播专业的学生空长一个漂亮脸蛋,肚里没几两墨水,下笔文法不通,连正确拼写都不会。广播专业的人就嘲笑报刊专业的都是些不谙世事不懂打扮的老土书呆子醋坛子。

不过,报刊专业对广播专业学生文法水平的鄙视是有些道理的。我就碰到过好几个长得很登样的硕士生写一手臭文,交上去的稿子满纸拼错的词。

[ 本帖最后由 采采 于 2007-11-20 02:23 编辑 ]
谢谢大家鼓励。我想到哪儿写哪儿,散乱无章的,大家权且看着玩儿。

菜农,到你家千金谈恋爱的时候也难保你不像我父母那样看谁都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女儿。我和我姐其实嫁得都不错,我姐夫尤其是标准的模范上海女婿,模范到我先生主动承认:"有你姐夫,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够格。"可是我父母还是对我姐夫时有微词的。

不过总体来说,我父母和女婿们,甚至我前男友的关系都相当不错。

有必要正一下视听。


[ 本帖最后由 采采 于 2007-11-19 23:28 编辑 ]
广播专业多多认字,然后就在口头表达上下功夫迷人就行了;报刊专业得自己落笔,当然得文从字顺。
采采读书时的照片呢,也贴几张上来增加些色彩吧。
已是残花落池塘   教人魂梦逐荷香
新的呢新的呢??

回复 24楼 的帖子

同意采采,天下父母都一样,我现在就觉得“看谁都配不上
自己的宝贝女儿”,谁追我女儿我们就反对谁。

继续j讲留学,期盼中.........
原帖由 何毓玲 于 2007-11-21 14:26 发表
同意采采,天下父母都一样,我现在就觉得“看谁都配不上
自己的宝贝女儿”,谁追我女儿我们就反对谁。

继续j讲留学,期盼中.........
完了,俺没这种感觉,有人喜欢女儿俺挺高兴。

继续啊

很好看,利落的很

新闻101

美国大学的课程名称前一般都有一个编号以方便检索归类。一般1字头的课程都是基础课,101当然是基础的基础了。

所有新闻学院研究生院的新生,无论专业背景和经验,都要求上一门算成绩但不计学分的基础课叫NEWS PRACTICUM-权且译为新闻实用技巧吧,其实就是一门专业热身课,大约两个星期一个专题,涵盖面很广,包括英语语法、写作文体、档案检索技巧、时事政治等等。每个专题结束要考核,无论哪个专题考不及格就要重修这门课,而这门课不通过是不可以上任何硕士生级别的专业报道课的。

以前在国内读书的时候最不喜欢枯燥的语法,修了这门课才发现,多亏在国内基础打得好,我的语法考试成绩在班上居然名列前矛。不过考时事政治我就不行了,很多有关美国政治体系和宪法的问题,我一点概念都没有,刚到美国两个月,就是想恶补也不知道何从着手,才勉强及格。

我后来了解到,新闻学院报道专业的学生很多是政治狂热分子。不少本科生都副修一门政治学,有的索性修个双学士,毕业后万一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再去上法学院,毕业生中以后专门从政的相当多。我在新闻学院就读时密苏里州的州长即该校毕业生,后来做助教时候带过的一个小女孩后来成了白宫内务助理。

说到白宫,几位老教授最津津乐道的一则轶事是该校最早的几个毕业生中有一男一女都非常出色,后来那个男的成了罗斯福总统的首席新闻官。女追男追到白宫,成了罗斯福夫人的密友,但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据说新闻官到老都不肯接那位女同学的电话,远远地看到她就逃。反倒是两人的画像面对面地挂在新闻学院一间教室的墙上,也许是哪个小秘书听了故事之后所为。

因为不熟悉美国的政治,我还犯过一些小错误。比如,中国以前的媒体什么的一直对尼克松比较美化,因为毕竟他是首位向中国表示友好的美国总统。一次,忘了是为说明什么问题,我将尼克松的名字搬出来 ,结果本来讨论得很热闹的同学都不出声了,老师也嗯啊两声带过。后来才知道,尼克松在美国名声很臭,尤其在新闻从业人的心目中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流氓(是李劼说的那种流氓)。

另一次,我提到丹奎尔说的一句话,也是原来中国媒体报道过的,那句话其实挺有道理的,结果又是冷场。一问才知道,丹奎尔是出名的傻子,智商比小布什都不如。

新闻学院的老师基本上都是自由派,比较左倾的,可是喜欢希拉里克林顿的不多。一次语法课老师举的例子居然是:

作为总统夫人,希拉里是不是应该穿裁缝定制的衣服呢?

实用技巧的最后一部分是让大家到学院下属的两大商媒考察实习,报道专业的学生除了到电视台考察考察外需要到日报社和广播电台实习一周,各写一篇稿子交差,就算通过了。

我一到日报社报到就觉得不太对劲,日报社的编辑根本就不把留学生当回事,每天下午我们到报社就把我们晾一边,既不让跟着别的记者跑,也不派啥工作。我还算机灵,知道问他能不能最少派一份讣告给我写写,回答是:没死人哪!最后我坚持说不让写东西我这门课就通不过了,才让我改写了两份通讯稿。那一个星期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一问,萨莎的遭遇和我相仿,于是我就生了改专业的念头。

在广播电台的待遇就不同了,主要是因为电台是广播系学生们去电视台的跳板,在这里修够实习分之后,广播系的学生就再不回头,所以电台里缺人手,只要能说话能写字的,我估计他们都会欢迎。电台台长和总编一看就是思想比较开明的人物,也和我一拍即合。加上我在电视台考察的时候也喜欢那里的愉快气氛,所以实用技巧课一修完我就转到广播专业去了。

[ 本帖最后由 采采 于 2007-11-23 04:4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