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好强啊

宿舍

开学前大概两周,我搬入单身研究生宿舍笛福楼。

这是一栋二战时期建造的三层楼房,整栋由石头砌成,据说是为了备战。

美国的中西部平原到了夏天经常刮大风,龙卷风是家常便饭。一般这里的旅店客房门背后都有一张图示指南警告客人,万一听到汽笛声,那就是龙卷风要来了,为安全起见,最好抱着头躲到浴缸里去。大学宿舍的门背后也有这样的告示,当然在单身宿舍,浴室是公用的,那抱头躲床底下或桌子底下也行。

不过住笛福楼的学生就不怕这些了,因为住在石头房子里,大风吹不跑。那石头墙石头地又厚又结实,我拿榔头在地上砸果仁吃,砸完一包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倒是楼下的小妞跑上来敲门:您在敲钉子吗?不成的,家用电钻都钻不出个洞来。

石头房子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保温特别好,冬暖夏凉。夏天基本不用开空调,白天拉下窗帘,晚上开窗睡觉,舒服得很。冬天楼里烧热水汀,地上都热热的。我基本不用开房里的热水汀,偶尔反倒热得要开窗。

单身宿舍一般是两人一间。我搬进宿舍第二天,室友也来了。是个瘦瘦小小戴眼镜的金发女孩,很害羞的样子,都不敢抬头看人,和人说话也只是从眼镜后面瞄你一眼,然后目光就迅速消失在眼镜背后了。

一进门,和我打了招呼女孩就背对我坐到书桌前发呆,她的先生提着箱子进来,看上去倒是很热情。女孩就坐着,先生一手一脚替她铺床,接电脑,接音响。等先生说:好了,一切就绪。女孩子开口了:我以为是单人宿舍!音调里满是怨气。--原来哪里的女孩子撒起娇来都差不多啊!

晚上,等室友的先生离开后,室友才面露笑容,话也多起来。她告诉我,先生是外州某大学的教授,比她大十来岁,人很好。他们新婚才一个星期,她挺不乐意一个人过来念书的,念的是社会学。我对她深表同情,社会学,除了几间名校,哪里不都一样?何必要离开爱人跑到这破地方来?

第二天我去芝加哥玩,一个星期后回来,发现室友已经退学离开了。学校的宿管科似乎也很乱,一直都没有给我再派个室友,于是我就独得一间二十来平米的大屋子,很爽。

石头房子墙厚,隔音好,房间门一关上,里面就是闹翻天,隔壁也听不见。住单身宿舍的研究生们除了像我这类"反社会分子"加懒骨头,就是些功课挺忙的法律和商科的学生,所以邻里之间基本上老死不相往来,偶尔楼梯上碰见了,最多面无表情地点个头就算招呼过了。

某一天,我放学回来,走到楼梯口,却见两三个女生装模做样地在楼道上踱步。有情况!四周打量一下,除了这几个女生,暗暗的楼道里啥都没有。正疑惑间,突然听到长长的一声嚎哭,从厚厚的石墙和关得严严实实的木门背后传过来闷闷的,也并不算响--事实上,如果在平时我根本不会留意到那声音--那几个在走廊上的女生怔了一下,虽然很明显,她们听到那哭声并不意外。

我傻乎乎地问离我最近的一人:什么声音?她耸耸肩:她哭了最少有一刻钟了。我心里想:一刻钟,小意思,本小姐的记录远远甩她几大洋。可是再仔细一想,能从隔音效果如此之好的石墙后面传出来,而且哭声中的哀伤似乎并没有被石头挡掉多少,说明那位在痛哭的女孩大概真的是人说的crying her heart out,撕心裂肺一般。

断断续续时长时短的哭声中,楼道上的几位女生面面相觑,不知道做什么好,直接敲门去过问吧,又怕侵犯人家隐私。正踌躇间,传出哭声的房门突然打开,有个面目清秀一脸泪痕的女孩走出来,径直走去洗手间洗脸。看样子没啥事了,我们几个于是散开,分头朝自己房间走去。以后在楼梯上食堂里再碰面,还是如同路人,最多点点头就算招呼过了。

[ 本帖最后由 采采 于 2007-11-24 04:02 编辑 ]
原帖由 安然 于 2007-11-23 12:08 发表
采采好强啊
安然过奖。说我强,很多人要笑痛肚皮的。不是谦虚,我的智商不低,但情商非常之低,注定做不了大事。
不过年纪大了,慢慢也阿Q得厉害起来,反倒对很多年轻时放不下的东西没太所谓,老公孩子热炕头就知足了。

丹奎尔是出名的傻子,智商比小布什都不如。

有一年老布什在东京演讲时晕倒,美国股市应声大跌。当时东西方冷战气氛尚存,老布什一倒下的话,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奎尔将接班成为总统,美国人民对他实在一点信心都没有。

[ 本帖最后由 zoufeng_1234 于 2007-11-24 09:15 编辑 ]
神经病人思维广,自费五毛立场稳
和人说话也只是从眼镜后面瞄你一眼,然后目光就迅速消失在眼镜背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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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生动,应该是原创吧
神经病人思维广,自费五毛立场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