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一封寄给上帝的信

一封寄给上帝的信


格雷戈里奥·洛佩兹(墨西哥)


   
    在谷地的一座小山包上,住着一户人家。
  站在山顶上,能望见山脚下的小河,望见畜栏边上那块玉米地。玉米在扬花结苞,地里间种的豌豆也花开正茂——这可是庄稼人朝思夕盼的丰收前景呵!
   这个时候,地里最需要的莫过于水了,下一场大雨该多好呀,不然,下小阵雨也能给庄稼解解渴。莱恩科大叔心疼庄稼,这天他整个早上都搁下活不干,专门仔细地观察东北方向天空上云彩的变化。
  “老婆子,我看这场雨可真的下定了。”
  老婆子在忙着做饭,附和着说:
  “是要下雨了,真是上帝赐的福。”
  大一点的孩子在地里干活,小一点的小孩在屋边玩耍。莱恩科大婶直起嗓子把他们喊回来:
  “吃饭喽……”
  不出莱恩科大叔所料,当一家人正在吃饭的时候,天上的乌云像一座座巨大的山峰,滚动翻腾,从东北方向迅速涌来,越来越近。雨,大滴大滴地下起来了。空气也变得湿润凉爽了。
  莱恩科大叔跑出屋外,跑到畜栏里,似乎要找点什么东西。其实,他什么也没找,而是想淋个痛快,使心里更加舒畅。他返回屋里。大声说道:
  “老天爷给咱们下的不是雨,是一块块新钱币,大的10分,小的5分咧……”
  莱恩科大叔心花怒放。他出神地凝望着笼罩在雨幕中的秆粗苞肥的玉米和万千朵豌豆花,脸上显出了惬意的神情……
  突然,狂风骤起,大块大块的冰雹夹杂着雨点从天空中倾泻下来。晶莹光洁的冰雹纷纷落下,这倒真的像天降钱币了。孩子们一窝蜂从屋里跑出去,冒着雨捡拾那些晶亮得像珍珠似的冰雹。
  “哎呀,糟糕!”莱恩科大叔望着漫天冰雹,像挨了重重的一拳,立刻惊叫起来,“这冰雹不能再下了!”
  然而,冰雹仍下个不停。它整整地下了1个小时,把屋顶、菜园、山坡、田地都盖满了。整个山谷一片白茫茫的,仿佛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盐。树木被打成光秃秃的,一张叶子都不剩;地里的玉米全给糟蹋了,豌豆花七零八落。莱恩科大叔伤心透了。冰雹过去后,他站在他那块玉米地里,对着孩子们唉声叹气地说:“如果遭的是蝗灾,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这冰雹打得庄稼一棵不留!今年,我们连一颗玉米、一颗豆子也收不到了……”
  黑夜降临了,这是个多么令人忧伤的夜晚。
  “累死累活,颗粒无收!”
  “没有哪一个人能帮咱们的忙!”
  “今年就等着挨饿了……”
  在这间处于谷地深处的孤零零的屋子里,人们心中只剩下唯一的希望:上帝救救我。
  “庄稼看来是没有指望了,不过,咱们也不必太难过。别忘了,上帝不会让咱们饿死的。”
  “不饿死一个人——牧师们都是这样说的嘛!”
  找上帝救出苦海。希望之火在莱恩科大叔的心中彻夜燃烧。他从牧师的教诲中知道,上帝的眼睛洞察一切,人们心里想些什么,上帝也会知道。
  莱恩科大叔身体健壮,在地里干起活来就像一头牛似的,力大无穷。别看他是个五大三粗的庄稼汉,他还是识点字的。到了礼拜天,天刚刚亮他就起来祷告。他确信有护神在冥冥中保佑他,于是,立刻拿起笔来写信,并准备亲自拿信到城里的邮局去投寄。
  他写的不是什么别的信,而是一封寄给上帝的信。
  “上帝,”他写道,“如果您不搭救,我们全家今年就要挨饿。我需要100比索买种籽,买粮食,以便在地里重新播种,维持生活,因为雹灾……”
  他在信封上只写了3个字:上帝收。他把信装进信封以后,便带着一种难以平静的心情进城去了。到了邮局,他买了张邮票贴在信封上,把信投进邮箱里。邮局里有个雇员,他既当邮差,又兼打杂。他从邮箱里取出了那封寄给上帝的信,递给领班时,忍不住一个劲地哈哈大笑。上帝住在哪里,他当了这么多年邮差,却从未听说过上帝的地址啊!领班是个和蔼可亲的胖子,他看到这封信,也不禁笑起来。但是,他很快就收敛笑容,把信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顿了顿,神情严肃他说:
  “多么坚定的信仰!但愿我的信仰也跟这个寄信人那样坚定。我要想他之所想,像他那样信心满怀地去开拓与上帝取得联系的通途!”
  这封寄给上帝的信虽然没有办法送到上帝手中,但是,它却使领班深受感动。为了不使这信仰的奇迹幻灭,他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以上帝的名义复信。然而,他把信拆开一看,才知道要回复这封信,不是费点纸张墨水、写几句好话就能把问题解决了的。不过,领班是个意志坚强、决不食言的人,既说复信,就得复信。他请雇员们捐款,自己也拿出了部分薪金;此外,他有几个朋友也高高兴兴地掏出了钱。因为他告诉他们,这是一个表示“上帝之爱”的行动。
  领班无法凑够100比索这样一笔巨款。他寄给莱恩科的钱只有其所需数目的一半多一点。他把钱装进信封,写上收信人的姓名和地址,并写了一封信。信上什么话也没有,只有一个签名:上帝。
  又一个礼拜天到了。莱恩科大叔急着打听他的信件,早早就来到了邮局。把信交给他的还是那个雇员,领班则站在邮局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心里甜滋滋的——谁个做了好事不感到愉快?!
   莱恩科大叔对上帝给他寄钱的事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当他看见信封里装有一迭钞票的时候,脸上一点惊异的表情也没有。等到数清了钞票的数目,他竟生气起来:难道连上帝也出差错,克扣他所需要的金钱吗?这是决不可能的事!
  莱恩科大叔猛然转身走到柜台前,要来纸张、笔墨,在那张公用写字台上把信纸一摊,又挥起笔来。他眉头紧锁,沉思默想,显然是在搜索枯肠,寻找字句,来表达他那愤激的感情。写完信,他到柜台前买了张邮票,用舌头舔上点口水,举起拳头往信封狠狠一捶,把邮票贴上了。
  信一投进邮箱,领班就走过去把它取了出来。信是这样写的:
  上帝:
  我要的钱没有如数收到,只收到70比索。请再寄30比索,我急需使用。下次付款切勿邮寄,因为邮局这帮家伙都是盗贼,没有一个好东西。
  莱恩科
突然想起前年很热门的一个关于忘恩负义的话题,搜索了一下,是关于从飞的,找不到报道的原始文本了,只能从网络转载片断。
    故事是这样的,2005年感动中国的当选人物从飞是个歌手,10年来捐款捐物300多万,资助了很多人,几乎把收入都捐出去了。但是这一年当他得了胃癌不能继续捐助的时候,有些人反而很冷漠地追问他“什么时候能治好病继续挣钱”。
    当然这篇报道有失偏颇,因为从飞资助的人数量很多,只是有几个人表现冷漠,还是有许多受资助的人表示要去探望的。但是这背后有些被捐助人的心态是,捐助者是有目的的,是为了出名或者其他利益,有钱人把钱捐出来是应该的。
    读到这篇短篇小说,突然想起这个。想说的是,这不是小说,而是一个现实。

2005年7月11日《晶报》
晶报(A3—5版)关于丛飞资助者心态各不同的报道。
    
受助者李某:
被人知道会没面子

    受丛飞资助的李某大学毕业已经工作了,毕业后与丛飞没有任何联系,只是有一次接受媒体采访时,“不小心”说出了受丛飞资助上大学的事实。几天后,他从网上看到记者写的文章中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很不高兴,感到没面子,要求丛飞想办法删去文章中他的名字。
    丛飞的朋友林燕打通了李某的电话“我很平静地问他为什么要删去名字”,他说他现在是大学老师,这事让学生知道了会很没面子。
    我说贫困受助是你一生中的重大机遇,再说贫困又不是罪恶,学生知道了还能怎么想?他说我就是不想让学生知道我过去的状况。
    我问,受助是耻辱吗?他说,我没说是耻辱,但我希望永远不再提起这段往事。”听到这里,林燕气不打一处来,“当天晚上,我一整夜没有睡着,第二天见到丛飞,他告诉我,他也失眠了一夜。”
    林燕说:“现在,喜欢上网的李某一定从网上看到了关于丛飞的报道,但至今连一声问候都没有!”说这话的时候,林燕一脸怆然。
    
受助者小A:
他帮我是另有所图

    受助者小A,大学毕业前夕,她还与丛飞保持联系,丛飞一直通过电话对她进行辅导,并在她即将大学毕业时为她找工作,但后来,只是丛飞为她找的学校音乐教师的岗位她不满意,才失去联系。
    记者得到小A的电话后与小A有一次通话,下面是对话的主要内容: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是否记得自己接受过丛飞的资助?”
    “我是接受过他的资助,当然记得,当时丛飞同意帮助我也是出于一种自愿,他有他的想法,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他。”
    “他资助你时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至于有什么样的想法,我也说不太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任何人做事情都是有所图的,至于他图什么,我不说你也应该能猜到。”
    “我猜不到,你猜到了吗?”
    “我没时间去猜别人的想法。但你作为一名记者今天来给我打电话,核实丛飞是否资助我读了大学,不是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他的想法吗?”
    “他胃出血了,医生说如果不及时治疗,会有生命危险。可他现在陷入了没钱治病的困境,你想没想过应该向他伸出援手?”
    “向他伸援手?怎么伸呢?给他治病?可我现在每月不过三四千元钱,还没这个能力。再说,他也从来没向我提过这个求。”
    “你无力帮助他,可也应该去看看他,让他知道你还没有忘记他呀。”“我太忙了,没有时间。”
    
一受助学生家长:
何时病好出来挣钱

    丛飞住院后,许多受助学生的爱长打来电话“要钱”,有些没有及时收到学费的家长们对丛飞产生了怀疑,认为他反悔自己先前的承诺了。但在知道丛飞生病住院后,许多家长都非常理解,劝丛飞安心养病,他们再想办法解决孩子的学费,有的甚至希望来深圳看望丛飞,但都被丛飞拒绝。
    丛飞住院后,手机放在林燕处,林燕接到这类电话最多,感慨也最多。有一天,林燕刚打开丛飞的手机,一个催款电话打了进来:“你不是说好要将我的孩子供到大学毕业吗?他现在正在读初中,你就不肯出钱了?你这不是坑人吗?”
    林燕急忙解释:“丛飞病了,已经几个月不能演出了,现在暂时没钱给孩子们交学费,等他身体好了一定想办法寄钱过去。”
    对方听罢,半信半疑地盘问起来:“他得的是什么病啊?”林燕告诉对方是胃的问题,可能比较严重,对方听了,问:“那你问问他什么时候治好病出来挣钱啊?”
    
受助者阿珍:
能否帮我买个MD

      丛飞过去曾和林燕说起一个叫阿珍的女孩。1998年,丛飞到山东演出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阿珍在演出结束时找到丛飞想拜师。面对这个陌生的女孩,丛飞拒绝说,他不收女学生。阿珍临走时要去了他的电话,说以后有问题时向他请教。但此后很长时间,这个女孩一直没有和他联系过。
    两年后的一天,丛飞忽然接到了阿珍的求助电话:“丛老师,听说您是个有爱心的慈善家,资助很多贫困学生读书。现在我也遇到了经济上的困难,搞不好也有失学的危险,您能不能资助我一些生活费?”
    丛飞二话没说,很快就给她寄去了2000元钱。此后,每学期开学前后,丛飞总是接到阿珍要求帮助的电话,丛飞也总是有求必应。
    大学三年级时,阿珍的要求开始升级了,不但要生活费,还要课外补习费以及高档物品。有一次,她这样给丛飞打电话说:“我们班的同学都用上了MD听音乐,对我们的学习有帮助,可我的父母买不起,您能否也给我买一个?”丛飞到天虹商场花2800元买了一台MD,给阿珍邮去。
    不久,丛飞收到一条短信:“MD已收到。”大学毕业后,阿珍也当上歌手挣钱了,再也没有与丛飞联系过。
    不久前,林燕将丛飞住院的情况电话告诉阿珍,阿珍听罢,回答非常流畅:“请转达我的问候,让他安心养病。”从此,丛飞再也没有阿珍的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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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人心太险恶了,以后谁还敢捐献、捐助、做好事呢?
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山中听松风声,水际听“欵乃”声,方不虚此生耳。
人心不足蛇吞象,上帝也不好当呀。
轻听夜雨 水绵绵 琴隐隐  
仰望星空 光灿灿 月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