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子怎么可以如此藏娇?搬出来晒!!!

稱王的尷尬

單是姜戎的一個酋長,祖上隨著古公亶父來到周原。周公受封在周,按照授民授疆土的周制,他成了周公采邑中的一個小領主。在征商戰爭中,單一直是周公屬下。第二次征商后那一年的春天,單在王室的作坊。他來到作坊是爲了找人做一個觶。雖然主公已經下過了酒誥,但是,作爲一個下屬封主,他還是決定做一件酒器。用到禮器,合乎他的身分的還只有按照商朝禮制的酒器,王朝雖然有禁酒令。按照當時禮器製作的時尚,單決定把自己得到的戰功和賞賜記錄在這件酒器上。



周朝在第二次伐商以後,已經可以真正稱爲一個王朝了,曾經的按照商制度實行的分封,因爲沒有真正按照禮樂征伐自天子出的王朝制度執行,實際上還是封國為基本國體的。所以,名義上的王只是體現在神權的尊貴,至於軍隊,仍然以方國為獨立的實體,由此使得商朝的封建,往往是對方國實力角逐的追認。商王不可能對那些勢力不斷膨脹的方國實行王權意義上的約束,所以,到了末期,周邦的興起,雖然曾經受到商王的壓制,但是,根本上,商邑和周邦的關係,是大邑商與西土之國的關係,這就很難在王朝的體制的層面上,按照中央和地方的統屬關係,把周邦的勢力納入王朝的可控之列。

武王伐商以來,特別是周公攝政以後,建立一個王朝已經成爲具體的方案實施,單參加的第二次征商,每次出兵起師,都是在王命的名義之下。單對於這一點,感受到周朝這樣一個新時代的氣息,已經到處溢出,這使得他這樣一個小貴族切身感到有了出頭之日。因此,他把自己的戰功看成是王朝的功德,他要向祖先祭告這樣的功德,特別是稱王的主公的恩德。



單確實看到了有周建朝和殷商的差別。周公他和乃父乃兄都不把自恃有王命在天的商王放在眼裏,就是因爲商王朝根本不是他們眼中的王朝。從準備討伐自己的兄弟開始,周公已經十分明確地向天下展示了有周得以立朝的大計國策,那就是“禮樂征伐自天子出”。他姬家父兄推翻了大邑商,一方面是小方國對大方國(大邑商)的邦國之間的征伐,另一方面則是刻意在主觀上把這場邦國戰爭解説為王朝戰爭,至少是要通過討滅大邑商,來撼動天下,建立起一個有周王朝,注入了“禮樂征伐自天子出”的立國之本的新王朝。



姬鮮等在試圖干預成王之立之後,不敢輕舉妄動,真正的原因,不是因爲他們手上沒有軍隊,而是因爲周公的攝政稱王,從王朝體制上,並沒有違背有周的天子中心制度,他們如果起兵反而是師出無名。這就使得周公可以在平定三藩的時候,不僅可以輕而易舉地各個擊破,而且,很“正義在手”地給這三個兄弟安上叛亂的罪名。理由就在於周公是攝政。



單追隨著自己的主公,對於這樣的兄弟内訌自然頗有為尊者諱的念頭,所以他非常讚賞自己的主公把這次起兵定位為第二次伐商,使得自己向祖先報功時可以名正言順。作爲周公的小臣,他親歷了殺死姬鮮,為蔡叔收尸和放逐霍叔的幾件平叛大事,甚至還參加了討滅武庚的“大戰”,他非常得意地記錄了參與征伐這些束手待斃的“王伐”的功績,因爲對於他來説,建立參與王朝的後伐商戰爭的功績,比較于王朝的前伐商,實在是太容易了。他甚至認爲王朝的前伐商,是打真老虎,而後伐商則是打死老虎,一切都是因爲自己的主公為救天下而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韙,攝政稱王。他認爲既然主公稱了王,作爲他的直接屬下,就應該把自己一切戰績首先歸功於自己的主公。所以,帶著來自骨子裏和心頭上的欽佩和敬愛,他暗暗決定把周公稱王也不加迴避地記載在祭器銘文裏。



他滿心希望以此得到主公的讚揚,就在接受賞賜的典禮上,對周公面諛說,王不僅英武二次征商,還賞賜了小臣,我想把這份榮耀報告給祖上。

周公沉吟了一下,礙著面子,不能在衆人參加的典禮上,當場翻臉叱責。但是,這個屬下委實不懂事故,惹得周公很不高興。



攝政稱王的周公此時最怕的是天下認爲他是在僭奪侄子姬誦的王位。雖然他以攝政王命,征討了自己的三兄弟,畢竟這是他自己都知道的姬家内訌,更何況所謂的征討,連一次像樣的抵抗都沒有發生,自己的三個兄弟就好像束手就擒一般,很不體面,也不光彩,他甚至從這種不抵抗中,感到了一種嘲弄,使他無法向歷史,向先祖交待。這使得他很是尷尬。他多麽希望自己受到拼死的抵抗,這樣,這場内訌促成的攝政稱王,就可以越來越顯得及時、英明和偉大,才能證明自己是爲了有周跳了深淵,爲了有周犧牲了自己為臣的名分。

現在,什麽都是那麽“和平”地發生著,那三個兄弟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就被殺、被放逐,讓他感到勝之不武,感到自己攝政稱王面臨著越來越大的壓力。他開始希望天下不因爲自己稱了王,而被王長王短地叫著他,這,讓他心煩。

固然,他又深深顧慮天下不把他的王命當作一回事,從他個人的位子上講,非王而王,為王而不得稱王,使他稱王以來,一直有一種說不出的尷尬,即使遠在商地,仍然感到侄子姬誦的尖利的眼光遠遠地刺來,如芒在背,刺得他心痛。



現在這個單竟然提起了他最不想提的那壺,確實使他很窩火。



善於察言觀色的單,看到周公拉下老臉的表情一閃而過,知道自己是失了言,趕緊改口,說,小臣的本意是感激不盡主公的恩德,主公代王二次征商,小臣才得以建功,光祖燿宗。



周公聼了,正色地說,大誥中,我已經表明我的心志,我這是爲了有周跳入深淵,不得已,卻仍然要如履薄冰。這次征討是我新王恭行天罰,為臣的我只是率師執行新王的天怒之罰,你們升中祭祖,向祖先書報戰功,務必記住把新王的英名告訴你們的先祖。



單是一個特別勤奮的小臣。他記住了周公的訓誡,立即打著腹稿,準備在銘文裏對周公稱王作迴避,而把後伐商記錄為成王的事業。典禮結束后,他就來到禮器作坊,為酒觶的銘文定了底稿。然後,看著工師把稿子書寫在一張牛皮上,再粘在酒器的範芯上,刻成皮文字,做成了帶有文字的範芯。工師又選定了外模的神物饕餮紋樣,做成外模。模範相合,由澆鑄青銅的匠人做成了酒觶。

單非常高興,不僅祭了祖,還告訴了自己的主公。
不要对着偶的头像看啦,看晕了本人概不负责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