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记

包子记

和谐六年，岁在丙子，客逐江海未遂，至首善之区，正值霁雪纷扬之季，河南河北，浩浩汤汤，望之不知乡关何处。客自语曰：此北国之土不薄待我，知我前来，送我漫天梨花，不日必有佳音。

未数日，佳音至焉。吾兄猪头又曰智慧者，关东人氏，在此蛮胡旧都，编撰剧本为业。谓我：“速来！包子伺候！”客大喜过望，天色未明，踢被而起。旦出西门，登车北望，满目俱是残冰溢雪，覆盖些衰草枯杨；城托黑云，阻断红日；凉风倒卷，枯叶及白雪俱下，声势汹涌。已而云开，下得车来，见白桦林中似有人居之所，林内有上班族纷涌出，客喜：“到耶！”于是入林，未几及一河，河上有残荷无数，可怜无缘听雨。对岸觅得一村，辗转又是数栋楼房。及楼下，日出，浮光掠于青墙。电曰：“猪头兄，可曾起得？”曰：“起！”又问：“可曾在家？”曰：“在！”于是举头，见六楼阳台上一壮汉正髡首免冠，持手机而笑，晨曦跃于其身。壮汉谓谁？猪头也。

登楼相见，一红衫女来迎。红衫女者谁？猪头之对象也。对象谓谁？稻草人也。稻草人持袖，笑多而语少，猪头出，问：“公何其早耶？”对曰：“言念包子，温其如玉，在其蒸笼，乱我心曲。”

俄而二人奔忙于厨下。未几，何大姐将至，猪头出迎。稻草人擀包子皮，客赞其工，稻草人云：“日后若无力作画，可以此技为生。”客心微伤，告曰：“此技自娱可也，为生谈何容易？且不论起早贪黑，采买筹备，更有工商索税、城管索罚、卫生检疫……”话音未落，稻草人曰：“闻之心惊，不敢痴想也！”片刻何大姐至，半载未见，其音容未改，甫一入门顿生谈笑。晌午，四人对坐，包子酒菜入腹，快哉！及别时又连吃带拿，竟无半分愧意。

吾与何大姐坐于公交车上，别过送客之人。车行徐徐，逐其背影，日正高悬，路上残雪渐消，暖意慰人。二人相挽缓行，日光沐其全身直至足底。大姐曰：“男诚女惠，清淡之侣，恩何其深！”客感之，别后作歪诗一首，以谢包子。

又是一年，
当我梦见黄河上
浮冰轻轻颤抖。
久别的鸿鹄，
已在天边吟唱，
仿佛彼岸
传来故乡的呼吸。

落雪包裹了我的北国，
是记忆中，
洒在黎明的背影里，
那声悠久的回音。

每一片落叶，
都在翻弄着
春天来临时的脚步。
就象在我那千年前的往生，
从刁斗上传来的号角。
如今我还在守望，
如今我还在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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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过去了，但幸福还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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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