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 荧屏上下的宋思明和海藻

荧屏上下的宋思明和海藻

电视剧《蜗居》之所以热播，是因为作品贴近现实生活。然而，无论多么贴近，编剧和导演还是不可能把生活照搬上荧幕。剧中宋思明和海藻的“爱情故事”，落了一个非常悲惨的下场。宋思明因为搞腐败东窗事发，撞车身亡；海藻被流产，并终生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这样的结局，显然是“巧合”。现实生活中，有无数“宋思明”，如荧屏上宋思明那样倒霉的极少，自然也就不会殃及海藻。剧本描写的情节，属于小概率事件。
当然，小概率事件也有可能发生。《蜗居》的故事发展，也算合乎逻辑，编导的良苦用心更应该得到理解。我们的文艺作品，尤其是影视作品，除了娱乐群众以外，还有教育群众的任务。倘若让海藻和宋思明成了“正果”，那么，作品的导向似乎就发生了偏差。中国人从来都相信，宣扬恶有恶报，会对坏人坏事或不良倾向起到警示作用。然而，据我观察，这样的作用很有限。《蜗居》热播以后，现实生活中的宋思明和海藻，好象并没有从此幡然醒悟，他们依然在腐败和享受腐败。
前不久，网上热议“喜儿该不该嫁给黄世仁”，结论不得而知。然而，嫁还是不嫁？对如今的女孩子，的确成为了问题。假如把黄世仁换成宋思明，问题就简单得多，她们中间的大多数人会选择海藻的选择。宋思明事业成功，且儒雅、多情、有责任感，现实生活中，如此精品男人供不应求。那些运气不如海藻的女孩子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是成功人士，有钱或有权就行，其余都好商量。英雄不问来路，用一段青春，换一生幸福，未免是一桩合算的买卖。更多的女孩子，想做这样的生意，却苦于没有足够的“资本”。
去意无边的话虽然不厚道，但说的是实情。这些年来耳闻目睹的一些现象，让我感到不愉快。可是，当事人却很愉快。无数青春女子，向“宋思明”们投怀送抱，心甘情愿。她们并不像海藻那样，受到感情的折磨、良心的考问。这些人的生活得比别人所想象的，要幸福得多。在她们平静、满足、甚至骄傲的笑容里，我读不出我所希望读出的她们内心的痛苦。我突然发现自己心态的不健全，应该被可怜的是我，我没有资格可怜别人。
《蜗居》全剧结束前，导演让海萍发表了一通演说，她向观众责问：我们究竟应不应该用做人的原则，来换取所谓的幸福生活？恕我直言，这样的问题对普通观众意义不大，因为他们手中并没有可以用来换取幸福的“原则”。倘若有，绝大多数人是愿意换的。因为用原则换来的幸福，也是幸福。去意无边观察多年，并没有发现有人因为放弃了原则而生活得不幸福。相反，背负原则的人，都活得很累。在江湖上打拼，关键时刻，往往比谁敢放弃和违背原则。不想“败者为寇”，就要“轻装前进”，必要时还可以“裸奔”。
我这番奇谈怪论，大概又偏离了“主旋律”，似乎违背文以载道的原则。然而，去意无边窃以为：宣扬好有好报、恶有恶报，不见得就是文以载道。荧幕上的坏人下场都很悲惨，而生活中的坏人却都活得很滋润，会使老百姓有受蒙蔽的感觉。其实，老百姓不那么容易被蒙蔽，公道在人心，不在舆论导向。倒是我们的各级领导很可能因此而产生错觉：似乎和谐社会已经指日可待，像“打黑”那样的斗争，只要局部地区、偶尔抓一下就可以了。有这样的错觉，和谐社会会越来越远。
去意无边是希望和谐社会越来越近的，所以要说实话，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然而，窗户纸似乎捅不得、也捅不破。《蜗居》播出以后，不断有将被停播的消息传来。可能被叫停的原因和我对该剧不满意的原因恰恰相反。《蜗居》已然涉嫌捅窗户纸，必须悬崖勒马。看起来，荧屏上的宋思明是死定了，荧屏上的海藻流产并切除子宫定了；尽管在荧屏下，他们依然过着被人们羡慕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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