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8-10 17:13 编辑

吴昌硕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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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8-10 22:51 编辑
啊哈哈,吴先生的老乡,快来——
杜雅萍 发表于 2010-8-10 17:30
老范该过来认认亲了,不过我记得老范似乎是山东的祖籍。去意兄、蓝小绸应该是安吉当地人,吴昌硕正宗的乡亲啊!我怎么就没这样的乡亲?痛苦啊!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8-11 10:20 编辑

敦煌写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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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杜雅萍
还是慢了一步,没有赶在敌人前头。又挨了世仁兄一砖。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8-19 11:09 编辑

(三十二)
    进入佛门后,真正对弘一书法产生过影响的是印光(1861--1940),这个印光和尚相当有名,他的有名是靠身体力行全力弘扬净土宗佛教得到的,80岁圆寂后,被佛教界追认为净土宗第十三世祖,这是继明代藕益和尚之后,净土宗的又一位高僧。印光和尚俗姓赵,陕西人,二十一岁出家,出家前是个儒生,治程朱理学,从小读书就异常刻苦,以至于把眼睛都累得几乎瞎了,几年大病下来,身体也基本垮了。本来对佛学颇有些微词的他,不知怎么就突然之间幡然悔悟,出家做了和尚,当时是否抱着捞救命稻草的心态也未可知。出家后他的师父因为他是个读书人,因此就把寺里抄经的事全部交给了他,天天抄经、读经、解经,夜里等大家都睡了之后,他还要坐起来念佛号,按理说也没少耗费目力、体力,可不知怎么眼睛就好了,身体也恢复了健康。由是感念佛功德不可思议,相信佛径确系即生、了生、脱死之要道,随即决定洗心革面,以净土为归。

    印光和尚平生不作谈玄说妙之事,不当寺院住持,不收出家剃度之徒,无视职称,不图虚名,只做实事。皈依弟子有10万余众,一生主持刊印经书四五百万部,造佛像100万余帧,广布天下善男信女。真正是“开导学人,本诸经论,流自肺腑。不离因果,不涉虚文。应折伏者,禅宿儒魁,或遭呵斥,即达官显宦,绝无假借。应摄受者,后生末学,未尝拒却,纵农夫仆妇,亦与优容。”印光和尚是个讲求实际的人,听说家乡发生灾难,马上就把印自己文钞的事停了,把印书的三千元托人汇去赈灾,他认为救命比印书重要得多。随着他的名声越来越大,无论是他驻锡的寺院,还是他发起的社会慈善组织机构,工作都开展得不错,经费来源较为充足。有一次在温州护国寺汇出救灾款后,猛然想起寺里的费用开支,急忙叫人查账,结果账上只剩了100元,合寺僧众马上就要挨饿了。七十六岁时,有一次在上海护国息灾法会说法,听说绥远灾情严重,立即把当时一千余人皈依求戒等香敬二千九百余元加上自存印书款一千元尽数捐去。还有一年回苏州,大家在车站迎接他,准备先陪他上灵岩一观近年景象,他却急急忙忙跑往报国寺,取钱汇出赈灾款,而后才伴众登山。由于种种的善行事迹,佛学界评价“师之导众救灾,己饥己溺之深心。”实则远过于己饥己溺。

    弘一曾先后三次要拜印光为师父,前两次被拒绝,最后一次被接受,曾有七天时间在普陀山法雨寺随侍印光和尚,听讲佛法。印光和尚对佛学的理解虽然颇有点现实主义的味道,甚至经常把佛法与孔孟道德结合起来讲,提倡佛法不离世间,人不分贵贱,各尽人道,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这一切却深得弘一佩服,直到垂暮之年弘一仍叹服“师之种种盛德,多非吾人所可及。” 1924年在观察了印光法师七天的生活起居之后,弘一在一篇文章中记述了法师的事迹,列举四端,至简至易,人人可学,向世人倡导:甲、习劳;乙、惜福;丙、注重因果;丁、专心念佛。其中:习劳一节记述60岁的印光事事躬自,扫地、拭几、擦油灯、洗衣服,样样事情都是自己来做,简直就是劳模。惜福指的就是节约,提倡低碳生活。每次吃饭食毕,印光都要以舌舔碗,至极净,还要用开水再冲一遍,当汤喝下。讲述因果时印光说:“因果之法为救国救民之急务,必令人人皆知现在有如此因,将来即有如此果。……”专心念佛的道理更简单,印光的在家弟子很多都是受过高等教育及海龟派学者,这些人都喜欢高谈佛法哲理,印光则劝其专心念佛,绝不允许卖弄学问。

    弘一在拜师之前与印光之间有过多次通信,现今得以保存者仅有印光的几封复函。内中三封言及弘一写经之事,表明印光对写经的态度、看法:

    “又写经不同写字屏,取其神趣,不必工整。若写经,宜如进士写策,一笔不容苟简,其体必须依正式体,若座下书札体格,断不可用。古今人多有以行草体写经者,光绝不赞成。”

    大概印光对书法没进行过专业研究,用了一个正式体的非专业用语,我理解似乎指的是规整的楷书、隶书、篆书,现在统称正书。他很反对使用行草书抄经,认为如果这样抄经:“方欲以此了断烦惑,了生死,渡众生,成佛道,岂可以游戏为之乎?当今之世,谈玄说妙者不乏其人,若在此处检点,则便寥寥矣。”也就是说这样抄经对己对人都不利,虽然把行草书视为游戏,进而认为用来抄经潦草不认真的观点颇值得商榷,但弘一肯定被其触动,此后写经再也不敢有一点连笔映带出现,就是给印光写信也是楷书,笔笔分明,规矩严整。这立刻得到了印光赞许:

    “接手书,见其字体工整,可依此书经。夫书经乃欲以凡夫心识,转为如来智慧,比新进士下殿试场,尚须严恭寅畏,无稍怠忽。能如是者,必能即业识心,成如来藏,于选佛场中,可得状元。”

    不知怎么,我对印光和尚的上述比喻感到极其的不理解,“凡夫心识”通过抄经转为“如来智慧”,何等空灵通透清净光明的境界,却需要有考状元的那种全力以赴,为俗世名利大比拼的心态,至于如此丑陋吗?

    但在另一段信中印光对弘一写经的刻苦却做了温馨提示,嘱其写经不要用力过度,说是过于执著,反有损身心,不利修行。对于弘一欲刺血写经向其请教的信函,印光以非常理性的态度进行了答复:“刺血写经一事,且作缓图。当以一心念佛为要。恐血耗神衰,反为障碍矣。身安而后道隆,在凡夫地,不得以法身大士之苦行是则是效,但得一心,法法圆备矣。”

    你看,这一段就很是富有人情味,叫人感动。要知道,如果这时候印光鼓励弘一刺血写经,很可能以当时弘一极度衰弱的体质,经还没写完,人就已经飘到了西方极乐世界,那样要少抄多少经啊,“身安而后道隆”嘛。虽说弘一早早就在了却生死这一点上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我们世人还是不愿意过早失去这位刚刚萌发出佛法书法双重灵光的人。印光法师功不可没,在他“但得一心,法法圆备”的道理教诲之下,弘一暂时放弃了我以我血荐佛经的念头。

    其实,弘一出家写佛经时早采用了印光所说的正式体,印光的强调使他坚定了这种做法,这也是他自身性格的必然结果。往下的发展,就是如何在字体、笔法、章法的趋于完美上华枝春满了。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8-17 22:49 编辑

1918年剃度次日书法


1920年书法


1922年书法


1922年书法


1925年书法


1926年书法


1929年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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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9-1 17:27 编辑

(三十三)
    弘一的书法写到最后越来越像他这个人了,不独是澄净圆明的内心境界直接折射到书法之中,甚至字形的瘦长与他颀长的身材、清瘦的面容也越来越接近了。他性格中狷介清高的一面也一再通过书法向外展现。1929年,开明书店要弘一写一套字模,用于排印佛经,弘一欣然应允。写了三十页之后,发现此事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每页看上去很整齐,但拆开重排时则“弱点毕露”,令他十分扫兴。殊不知这正是书法家难以解决的问题,书法家写字必然要关注到一篇字的起承转合,上下左右的呼应关照绝不可能忽视,即使像弘一写经那样,单字个个独立,也绝不可能失去对行气的本能调整。书法史上集字成书是一项专门学问,成功者寥寥,唐代怀仁用王羲之的行楷书集《圣教序》最有名,也最成功。这一成功即使不是偶然,却也无法推广到现代的印刷术上,毕竟那是书法意义上的成功,看似王羲之连续写成。弘一遇到了难题,但他对一件事情不会轻言放弃,他试着在技术上进行了一些调整,经过一段时间练习后,字模已写得非常出色,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项工程。原因如他所述:“其中有种种之字,为出家人书写甚不合宜者,如刀部中残酷凶恶之字甚多。又女部中更不堪言,尸部中更有极秽之字,余殊不愿执笔书写。”“朽人本来发愿写一套铜模字用于弘扬佛法,但仔细考虑,铜模刻成,浇出来的字未必皆印佛书,也没有那么多的佛书可印,势必还要印别的书籍,有的著作与佛门相悖,如以之排小说之类,更不恰当。”你可以认为弘一摆脱不了自己的精神洁癖,也可能真的像他自己所言:“余近来眼有病,戴眼镜久则眼痛。将来或患剧增,……与其将来功亏一篑,不如现在即停止。”

    摆脱写字模的苦恼之后,弘一开始一如既往写他的佛语对联、条幅、横幅,可这段时间所下的苦功却反映在他的书法上,每个字的严谨、独立程度大有提高,现在可以直接把一篇要印刷的文字写在正好符合印书排版的标准尺幅上,与丰子恺合作的《护生画集》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作。
正是这一段时间,弘一的书法引起了鲁迅的关注,对书法、金石的嗜好,使得鲁迅一度沉溺其间不能自拔,其研究与实践的成就在民国时期也当属翘楚,鲁迅的眼界在这方面是奇高的,对同辈人的书法没见他称许过那一个。可是有一次在内山完造家看到弘一写的一幅《金刚经偈》,顿生爱慕,1931年3月1日鲁迅日记有云:“从内山君乞得弘一上人书一纸。”请注意“乞”字的使用,以我目之所及作为书法家的鲁迅一生也就“乞”过这么一次别人的书法。这是一件可做成匾额的横幅,内容是“戒定慧”三个字,落款“支那沙门昙昉书”。鲁迅一直把这幅字保存在身边。

    弘一书法的成熟期是在他生命的最后十年。历史上大书法家书法的成熟几乎无一例外与他的生命轨迹相一致,这真是很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无论寿考,总是在最后的一段时间达到顶峰。弘一的最后十年是中国社会风雨飘摇的十年,内忧外患、民不聊生、世事烦乱,使得弘一几次闭关静修的愿望无法实现或中途停止。他又是净土与律宗双修的僧人,净土宗主张修行要以身作则以实际行动感化众生,需要天天与广大群众打成一片,否则你就不如个居士。律宗需要持戒严格,并需要对汗牛充栋的典籍进行研究。虽说都是大乘佛教的精神义理,但事实上二者兼修还是存在不少难处。何况弘一在印光和尚的影响之下,早就打消了出世清修的念头,出世的态度入世的手段只能是他无奈的选择。弘一作为出家前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学者,出家后一定是抱有佛学研究志向的,因此他几次闭关投入到律宗的研究当中。他校阅圈点了南山律学部帙浩瀚繁杂的典籍《南山三疏》与《灵芝三记》,并以随讲别录和略释的形式编写了大量通俗易懂的佛学读本、教材,仅律学讲录即达三十余种,可终未获得他自己期望的道之大成。出家后的二十多年,应该说他一直在一种无法摆脱的矛盾中苦苦挣扎。多灾多难的家国民生他不可能视而不见,投身佛门了却生死的初衷已不是目的,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将这一法门告知更多的人,并被接受。佛教是不是苦海渡筏,在他自己慢慢已是确信无疑的同时,他想说服这个世界众生同登此筏。他最后十年的苦闷犹重,重在深感救世之难。

    1937年7月7日,日本发动侵华战争,弘一当时在青岛湛山寺弘法,这是弘一出家的第20个年头,他手书了一幅"殉教"的横额。此后,他又提出了那句著名的口号:“念佛不忘救国,救国必须念佛。”他对此题记的解释是:“佛者觉也。觉了其理,乃能誓舍身命,牺牲一切,勇猛精进,救护国家,是故救国必须念佛。”所到之处,其居室皆题为“殉教堂”。

    1938年初,弘一在泉州承天寺讲经,斋堂用餐之时,不知因何触动,忽然之间潸然泪下,对身边弟子说:“吾人所食为中华之粟,所饮乃温陵之水,身为佛子,于此之时,不能共纾国难于万一,为我佛如来张点体面,自揣尚不如一只狗子!狗子尚能为主守门,吾人一无所用,而犹腆颜受食,何能无愧于心?”

    1939年1月初,农历的年底。弘一法师回了一次厦门,在自己创办近5周年的养正院中为这里的佛门学子作了一次题为《最后之忏悔》的演讲,这个演讲非常令人吃惊,语气沉痛悲绝,充满惭愧自责,却是字字真情活泼:

    “佛教养正院已办有四年了。诸位同学初来的时候,身体很小,经过四年之久,身体皆大起来了,有的和我也差不多。啊!光阴很快。人生在世,自幼年至中年,自中年至老年,虽然经过几十年之光景,实与一会儿差不多。就我自己而论,我的年纪将到六十了,回想从小孩子的时候起到现在,种种经过如在目前。啊!我想我以往经过的情形,只有一句话可以对诸位说,就是“不堪回首”而已。

    我常自来想,啊!我是一个禽兽吗?好像不是,因为我还是一个人身。我的天良丧尽了吗?好像还没有,因为我尚有一线天良常常想念自己的过失。我从小孩子起一直到现在都埋头造恶吗?好像也不是,因为我小孩子的时候,常行袁了凡的功过格,三十岁以后,很注意于修养,初出家时,也不是没有道心。虽然如此,但出家以后一直到现在,便大不同了,因为出家以后二十年之中,一天比一天堕落,身体虽然不是禽兽,而心则与禽兽差不多。天良虽然没有完全丧尽,但是昏聩糊涂,一天比一天利害,抑或与天良丧尽也差不多了。讲到埋头造恶的一句话:我自从出家以后,恶念一天比一天增加,善念一天比一天退失,一直到现在,可以说是醇乎其醇的一个埋头造恶的人,这个也无须客气也无须谦让了。

    就以上所说看起来,我从出家后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真可令人惊叹。其中,到闽南以后十年的功夫,尤其是堕落的堕落。去年春间曾经在养正院讲过一次,所讲的题目,就是“南闽十年之梦影”,那一次所讲的,字字之中,都可以看到我的泪痕,诸位应当还记得吧。
可是到了今年,比去年更不像样子了。自从正月二十到泉州,这两个月之中,弄得不知所云。不只我自己看不过去,就是我的朋友也说我以前如闲云野鹤,独往独来,随意栖止,何以近来竟大改常度,到处演讲,常常见客,时时宴会,简直变成一个“应酬的和尚”了,这是我的朋友所讲的。啊!“应酬的和尚”这五个字,我想我自己近来倒很有几分相像。

    如是在泉州住了两个月以后,又到惠安到厦门到漳州,都是继续前稿:除了利养,还是名闻,除了名闻,还是利养。日常生活,总不在名闻利养之外,虽在瑞竹岩住了两个月,稍少闲静,但是不久,又到祈保亭冒充善知识,受了许多的善男信女的礼拜供养,可以说是惭愧已极了。
九月又到安海,住了一个月,十分的热闹。近来再到泉州,虽然时常起一种恐惧厌离的心,但是仍不免向这一条名闻利养的路上前进。可是近来也有件可庆幸的事,因为我近来得到永春十五岁小孩子的一封信。他劝我以后不可常常宴会,要养静用功。信中又说起他近来的生活,如吟诗、赏月、看花、静坐等,洋洋千言的一封信。啊!他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竟有如此高尚的思想,正当的见解。我看到他这一封信,真是惭愧万分了。我自从得到他的信以后,就以十分坚决的心,谢绝宴会,虽然得罪了别人,也不管他,这个也可算是近来一件可庆幸的事了。

    虽然是如此,但我的过失也太多了,可以说是从头至足,没有一处无过失,岂只谢绝宴会,就算了结了吗?尤其是今年几个月之中,极力冒充善知识,实在是太为佛门丢脸。别人或者能够原谅我,但我对我自己,绝不能够原谅,断不能如此马马虎虎的过去。所以我近来对人讲话的时候,绝不顾惜情面,决定赶快料理没有了结的事情,将“法师”“老法师”“律师”等名目,一概取消,将学人侍者等一概辞谢,孑然一身,遂我初服,这个或者亦是我一生的大结束了。

    啊!再过一个多月,我的年纪要到六十了。想我出家以来,既然是无惭无愧,埋头造恶,所以到现在所做的事,大半支离破碎不能圆满,这个也是份所当然。只有对于养正院诸位同学,相处四年之久,有点不能忘情。我很盼望养正院从此以后,能够复兴起来,为全国模范的僧学院。可是我的年纪老了,又没有道德学问,我以后对于养正院,也只可说“爱莫能助”了。

  啊!与诸位同学谈得时间也太久了,且用古人的诗来作临别赠言。诗云:

  未济终焉心缥缈,万事都从缺陷好;
  吟到夕阳山外山,古今谁免余情绕。”

    1939年4月17日至1940年11月8日,弘一在永春普济寺如愿闭关572天,这一次没有因为种种原因而破关。应普济寺僧众之请入住普济寺后,他谢绝一切活动,自题寺后所居精舍为十利律院,撰门联为:闭门思过;依教观心。

    这次闭关的成功取决于与媒体彻底切断联系,一切写上他名字的邮件全部都退回,以至于外界报道弘一法师已经圆寂。在寺内他却并不刻意闭门枯坐,毕竟这不同于禅宗的入定,头半年的时间与寺中僧众及方外来宾依旧正常往来,后面一年大部分时间则潜心著作,研律期间著下《四分律删繁补缺行事钞》、《盗戒释相慨略问答》、《南山律在家备览略编》、《华严疏分科》、《受十戒善法》、《药师如来法门一斑》等,并为《护生画集续集》撰并书诗文。这里需要说说药师如来佛。佛教中,此方娑婆世界的释迦牟尼佛、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与东方琉璃世界的药师如来佛,合称三方佛。依大乘佛教的教义,三世十方,有无量诸佛,诸佛由愿力与因缘的不同,各各行化于一方世界。释迦牟尼佛在此方教化难调难伏之众生,阿弥陀佛与药师佛则皆于因地修行时,发愿将来成就净土接引群品。前者以四十八弘愿引度亡者,超生西方极乐净土,后者则以十二大愿成就净琉璃国土,更助众生现世消灾增福。阿弥陀佛与药师如来,一西一东,似分别相应于死与生,度亡延生,各有所托。净土法门是重于来世的解脱,往生净土,药师法门则重于现世的福报,消灾延寿。于常人而言,来世终属渺茫难信之事,现世却是福乐皆在眼前。晚年的弘一实在感到弘法之难,因此开讲药师法门。如经中所说:“消灾除难,离苦得乐,福寿康宁,所求如意,不相侵陵,互为饶益。”不知是否系被逼无奈。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8-31 18:36 编辑

(三十四)
    闭关中,弘一度过了他六十岁的生日,徐悲鸿在新加坡为他画了一幅油画肖像,外界很多人为他举行纪念活动,这些他都不怎么关心。他专注于礼佛、注经、著作,同时还做了很多别的事情,有些事有趣,有些事伤感,有些事不可思议,没有与世隔绝的感觉。

    1939年夏天,弘一突然接到承天寺住持转尘的信,请他赶快到泉州,有紧要的事情等他处理。去到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一个叫广钦的和尚入定之事。广钦是个奇僧,常在山中练习禅定,动辄月余,山民、樵夫时常碰见,知他是个异人,也不以为怪。这个和尚与山中的厉禽、猛兽、毒虫相处和谐,动不动就有人看到虎豹随行、猴子摘果子给他。广钦和尚这一次入定时间太长,在清源山碧霄岩一石洞坐了好几个月,被人发现时,早已粮绝囊空,试试连点鼻息也没有了。一个砍柴的就跑到承天寺报告,转尘长老认为他已经圆寂,吩咐弟子准备火化。转念又不太确定,就驰书请弘一同往勘验。弘一到后,仔细观察了广钦和尚的形色,然后对众人赞曰:“此种定境,古来大德亦属少有。”然后在广钦和尚的耳旁弹指三声,吩咐众人避开。不久,看到广钦和尚缓缓走出洞口,大家惊出一身冷汗,庆幸险些没把这个和尚活化。

    普济寺中的老鼠非常猖狂,除了偷吃东西,还毁坏佛像、咬啮经书。弘一想起以前读过旧籍中有用猫饭喂鼠可防鼠患的法子,便试行,没想到还真有效,既去了鼠患,又不杀生,不失为一个值得推广的好法子,弘一法师为此写了一篇《饲鼠免鼠患经验谈》:

    “昔贤谓以饲猫之饭饲鼠,则可无鼠患。常人闻者,罕能注意,而不知其言之确实有据也。余近独居桃源山中甚久,山鼠扰害,昼夜不宁。毁坏衣服等无论矣,甚至啮佛像手足,并于像上落粪。因阅旧籍,载饲鼠之法,始试为之,鼠遂渐能循驯,不复毁坏衣物,亦不随处落粪。自是以后,即得彼此相安。现有鼠六七头,所饲之饭不多,备供一猫之食量,彼六七鼠即可满足矣。或谓鼠类生殖太繁,未来可虑。今就余年余之经验,虽见屡产小鼠甚多,然大半殇亡,存者无几,不足虑也。余每日饲鼠两次,饲时并为发愿回向,冀彼等早得人身,乃至速证菩提云云。”用喂猫的代价喂老鼠,老鼠们表现得很乖,甚至都能计划生育,希望有一天能得道成人。

    弘一在这期间还做了一件考证的事。有人从山上看到一块石刻,上面有“千寻瀑布如飞练,一簇人烟似画图。”的联句,落款署名是晦翁,也就是朱熹。弘一看后说不对,应该是唐代诗人韩偓写的,有人证明原来的落款是玉山樵人,玉山樵人是韩偓的别号。此前的1933年弘一在南安发现过韩偓的墓道石碑,这次又发现刻石,他感觉与韩偓冥冥之中有着说不清的缘分,就吩咐他的两个在家学生高文显、李芳远在这方面投入研究,最后证明韩偓确实来过此地。

    这年秋天,弘一身体又遭遇疾病,病痛中写就两偈:“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尔亡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从1919年出家后的第二年大病,到1935年命悬一丝,加上这次写偈语,弘一数次坦然安排自己的后事,这两偈就是他最后的遗书,日期空着,留给后人填上准确的日子。

    1942年夏初,弘一在灵瑞山作诗勒石:“更向何处觅禅宗,风景依稀感不同。稽首灵山千百拜,寺门长对夕阳红。”诗中引人注目的是第一句,弘一进入佛门后长期行净土、修律宗、远禅宗,此诗似乎表明他对禅宗已经没有什么偏见。

    这年中秋节,弘一于开元尊胜院讲《八大人觉经》,第二天于温陵养老院讲《净土法要》。中秋节过后,弘一感觉病兆,他依然遵循一贯原则,只是念佛,拒绝吃药,把弟子、朋友送来的药要么退回、要么送人。

    1942年10月8,弘一病势日渐沉重,嘱咐妙莲法师临终助念五事:

    一、在已停止说话及呼吸短促或神志昏迷之时,即须预备助念应需之物。

    二、当助念之时,须先附耳通知云:“我来助念。”然后助念,倘未吉祥卧者,待改正吉祥卧后,再行助念。助念时诵《普贤行愿品赞》乃至“所有十方世界中”等正文,末后再念“南无阿弥陀佛”十声(不敲木鱼,大声缓念),再唱回向偈“愿生西方净土中”,乃至“普利一切诸含识”。当在此诵经之时,若见余眼中流泪,此乃“悲欢交集”所感,非是他故,不可误会。

    三、察窗门有未关妥者,关妥锁起。

    四、入龛时若天气热者,待半日后即装龛,凉则可待二三日装龛。不必穿好衣服,只穿旧短裤,以遮下根即已。龛用养老院的,送承天寺火化。

    五、待七日后再封龛门,然后焚化。遗骸分为两坛,一送承天寺普同塔,一送开元寺普同塔。在未装龛以前,不须移动,仍随旧安卧床上。如已装入龛,即须移居承天寺。去时将四只常用之小碗带去,填龛四脚,小碗之水盛满,以免蚂蚁嗅味爬上,致焚化时损害蚂蚁生命。应须谨慎。再则,既送化身窑后,须逐日将填龛脚小碗之水加满,以防其水干去,又引蚂蚁爬上来。

    10月9日,寒露,惟以念佛为事。

    10月10日上午,师为黄福海书蒲益警训一则:“以冰霜之操自励,则品日清高;以穹窿之量容人,则德日广大;以切磋之谊取长,则学问日精;以慎重之行利生,则道风日远。”下午,手书“悲欣交集”四字,交与妙莲法师,是为临终绝笔。

    10月12日,妙莲再请吃药,弘一言:“我生西方以后,乘愿再来。一切度生的事业,都可以圆满成就。”又付遗嘱一份致温陵养老院,所言皆养老院中相关事务。

    10月13日,当日黄昏之时,弘一整肃僧衣,右胁西向而卧,如狮子眠,面含微笑,一心静念佛号,妙莲等人依嘱一旁助念,七时三刻许,弘一呼吸渐为短促微细,八时左右,安详圆寂。

    翌晨,缁素弟子共集于晚晴室外,焚香礼拜, 15日清晨,弟子人室作最后的告别。见弘一右手托于腮下,左手垂于腿上,面容仍隐临终一丝微笑,而唇际之间尚现红色,与生时无异,其时距辞世已有36小时。

    遗体入龛后,停数日,到20日晚,茶毗于泉州承天寺。时亲在场的叶青眼居士在《千江映月集》中有如下记载:

    “举火才逾时许,众方恭敬围绕,忽尔异彩一道突从窑门燎出,炽然照耀,辟易一切,众为震动,厉声念佛,异彩须臾散去,未几已告化尽,猛捷无与伦比。

    翌日,众验灵骨,分为零整两种,整的质呈坚固,洁白带青色、黄色、微红色。零的千百碎片,其中辄捡出绿豆大者多枚,余亦捡出一枚,为血色,最奇者。越二十余日,莲师亦捡出一枚色泽胜常,投诸瓷盆中,铿然有声。舍利者,梵语‘设利罗’,戒定慧忍力功德之所熏修也。”

    灵骨后由妙莲于开元寺禅房内拣选舍利,共得一千八百余颗,封藏后分送开元寺、承天寺。

    弘一谢世后,精于文墨的缁素众生有无数挽诗挽联,只选胡安朴偈语颂诗:

    “凡夫迷本性,生死一大事。知者顿然悟,去来源一致。自性本清净,是乃真佛子。我言弘一师,泯然契佛旨。往日本不生,今日亦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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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李苗。
回碧云天:大概不会太长,我先要补充些八大的材料。谢谢支持!
303# 夏加坤
没吐了吧?
305# 夏加坤
小夏真有意思,喝酒是引起呕吐的唯一原因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306# 梵谷
谢梵谷兄的夸奖,过誉之词愧不敢当,只能尽力把书做得好一点,以报知遇之万一。
翻了翻八大的研究资料,还真有些有意思的事,他挺喜欢乌搞。他是看勘破禅机又还俗的,与弘一正好相反。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9-22 04:59 编辑

城骁兄谬赞使我汗颜,贴文都是急就章,远不到珍珠的程度,再说艺术中心确实有很多珍珠一样的帖子,不能因为本帖写的人物大就否定其他的好帖子。

你对八大的评价是客观的,评价的第一句话其实对任何一个高产的大师都是适用的。八大山水的成就不如花鸟这已是定论,可是有几幅代表作在美术史上的地位却也是无人可以替代,论一个画家我以为还是要拿他最好的作品说话。的确,发出来的作品我是尽量以我的标准捡着好的来。另外,八大传世作品中有些是假画,他在世时就有人造,后世造的更多,民国时张大千又拼命造。特别是那些无本所依,纯属拼凑或杜撰的假画,艺术质量都很差,有些甚至非常可笑。

弘一的这张画像是被一家出版社修改过的稿,城骁兄如能找到更清晰的,请助愚一臂之力。
另外,八大传世作品中有些是假画,他在世时就有人造,后世造的更多,民国时张大千又拼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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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忘了说一句:我自己也在造。12d" />12d" />

另外,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是我第一个预言你马上要 ...
zoufeng_1234 发表于 2010-9-22 09:43
邹峰兄果然神机妙算,恭送外号赛诸葛,请江湖上的朋友记住了哈。

我造八大的本事暂时还真不如张八(张大千排行八),自知尚需努力,等再有寸进,造一幅给你挂着。
回邹峰兄:欣赏并鉴定了,硬笔字写得棒极了,得弘一书法之神髓也,比俺写弘一强多了,学习!学习!落款也写得好,只是弘一写字很少缀一书字。敢问是何等高人大作?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3-4 23:17 编辑

回ys1937 老先生:我于佛学是门外汉,真的不知道成一和尚的事。与弘一法师关系至深的有一位广洽法师,福建人,小弘一二十岁,师友关系,后来到了新加坡。丰子恺所画《护生画集》共六集,从弘一法师五十岁生日开始,第一集五十幅,第二集六十幅,第三集七十幅。虽然弘一已经往生,但丰子恺发愿要完成到弘一百岁诞辰,共六集,第六集一百幅,是在1971年前后完成的。后三集都是寄给广洽才得以保存和出版的,冒了很大的风险。广洽1994年去世,生前似乎与大陆往来很多。
一个叫比目鱼的怪胎,我也不认识。

zoufeng_1234 发表于 2011-3-4 22:55
这个比目鱼挺有趣的,自恋的程度让我立马想起某男说:“假如让我来世投胎,我一定要做个女人,嫁给像我一样的男人。”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3-5 23:55 编辑
知道这是个绝好的帖子,让我心理负担陡增,哎哎,等我一切阅读细胞都舒展开了,再来拜读。
花间对影 发表于 2011-3-5 15:31
让花剑姐的心理增加负担,楼主该打。不过,俺也暂时逃了很多被打的罪过,网文谬误多多,待俺书稿整理好了,发一份全的给你多增加点负担,那是再抽俺,俺也少受点委屈。
与邹峰一起砌歪楼。康生的字写得很专业,或者说功力很深,比郭沫若要文雅书卷一些。但以此认为书法成就超出郭沫若则未必,郭沫若写字习气重、火气大,可在气势上远胜康生,个人风格、个性表现来的也比康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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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3-27 07:31 编辑

329# 玻璃球
幸福取决于神马是耗子,或要逮住什么样的耗子,胖耗子、瘦耗子、真耗子、假耗子、实耗子、虚耗子,总之还是要逮耗子,哪怕是个空耗子。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2-7-3 10:25 编辑
出书了,要好好拜读一下!
平头百姓大非 发表于 2012-6-20 12:18
本来去年就应该出版的,由于书商与合作的出版社之间解约了,又把书转给了另一家出版社,另一家重新设计排版,拖到今天,但无论如何这个月是要印书的,否则出版社就违约了。
出书的文字增加到十一万,可惜这家出版社对图片的质量要求特高,很多图片无法上了,可还算得上图文并重。
余世存给写了个推荐文章,发上来宣传下:

人生的形而上
——读杨林先生的《八大与弘一》

这是一部独特的传记作品。八大和弘一两个传主在书中并无交
集,作者杨林先生也没牵线,分析二者的异同。二人一前一后在书
中呈现,却在杨林先生的笔墨里显示出相辉映的格调。通读本书,
可以说,作者在对传主的评述、对我们中国书画史的演变梳理等方
面,多有洞见,在传记形式方面也有自己的新意。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八大的一生及其艺术跟亡国孤愤相关:作
为前朝王室子孙,八大是遗民,是丧家丧国者;八大的“哭之笑之”
签名意在斯焉。但在杨林先生的考证里,八大跟前朝并无那么深的
感情,他的“亡国”之痛远不及他的人生形而上之痛。杨林用纪传
的形式,为我们完成了一次严谨的论说;或者说,他把论文融入了
传记。他像侦探一样,把我们带回到传主的诗文和传主的交往中,
清理后人强加给传主的不实之词,为我们还原了一个接近真相真实
的八大。

正是读了作者的评述之后,我们多少能够想象八大的生活。千
载之下,我们能够理解八大的“现代性”,因为他在周围纷纷转型、
纷纷投机、纷纷苟活之际跟最独立的自我相遇了。他喜欢友谊、温
情、热闹,但那种个体本位、不依傍万有的孤独更是他的真实。如
何在“非现代的”官家文化和社会伦理生活中存在,如何救赎个体,
这种种现实问题成全了八大,使他最终能够退出人群,自铸个人。
至于弘一,作者也梳理出他的个性极端,极度认真的精神。这
种穷究一切的浪漫,可以成全很多东西,比如他多才艺,他能教出
了一批杰出的弟子……但弘一法师从物质、精神而究极到灵魂,去
寻求“人生欲”的满足,抛下了世俗生活,精进勇猛,修得无上正法。
  
两个传主的人生和艺术作品都是我们中国人生的极致。杨林先
生立身处世于社会的政治经济领域,并非在文化界,因为对中国书
画的喜爱,潜心学艺,二三十年的时间顶礼、涵咏八大和弘一;终于
放声言说二人,一定有他郁结的东西,有值得我们驻足倾听的东西。
事实也如此,书中可圈可点者极多;尤其是,作者厚积薄发,举重
若轻,给我们证实了二人都“与时代格格不入,戛戛独造,迥出群
类”……
这种揭示于今仍有意义。我们都知道,我们中国人的历史演进
数千年囿于伦理本位之中,个体难以独立,独立者也多自私自了,
无能有效地回馈群体和社会。但八大和弘一不同,他们无论出世还
是入世,都惠及了当时后来,都给我们中国的精神注入了新的人格
象征。比如,杨林在论述康有为等人把平民气象带入中国书法中后,
也谈论了弘一书法,传统的“书如其人”多是表象,在弘一那里,
书法、体貌、心灵几乎是三位一体了。  
用得上一句谈论莎士比亚的话,八大和弘一都是说不尽的。作者谈论
是他心中的八大和弘一,他把二人从其时代中拔出,置放在一起,有
意无意地显示出了人生形而上层面的圆融。他们二人都超拔出流俗时
世,以一人之力教训教化一个时代。你中有我,我中
有你,精神气质和表达正好构成完整的太极。八大是阳性的,“无端
狂笑无端哭”,在阳明中又有不动声色的阴质力量;弘一是阴柔的,
“一直低到尘埃里”,在柔弱里又有催生大爱的力量。时代是阴性的、
投降的、偷生的,八大却是阳刚的、性情的;时代是有力的、雄壮
的、牺牲的,弘一是柔美的、护生的…… 这是一部不俗的作品。我
个人有幸先睹为快,并在阅读中时时返观自身。时代确实在变化,
“个人的自觉”之民族精神终于能够在华夏文明漫长的进化中脱颖而
出,由李卓吾、汤显祖、徐文长、八大、曹雪芹……等先知天才们
感知到的这一精神,到了近代,形成了文明涅槃复兴的新文化运
动。较之八大等人,弘一已经并不孤独,他的朋友、弟子,他周围
的高僧大德,他时代的圣贤们,都在救人救世……这种自觉觉他的
努力,在当代更有广泛的回应。一如八大和弘一,成为作者的良师
益友,几乎相伴大半生。这是一部值得推荐并收藏的作品。我个人
多有所感,在这里饶舌推荐,相信读者开卷,自有悠然会心。

余世存
2011 年10 月北京
谢谢楼上各位!燕谈的好朋友自然是要赠送的,到时候发出公告,大家把地址发我就可以了。
欢迎楼上几位组团来威,送书+腐败,那是必须的。
已经读了三分之一,八大我不是很了解,弘一还可以。
小讨厌 发表于 2012-10-15 08:15
八大绘画的构图非常现代,尤其是花鸟画,近乎几何学的完美,当然有些劣画假画除外,小讨厌可以借鉴到摄影创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