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湘偶书(八)(九)

八
 
一夜醒来，屋外淅沥冬雨，推门独立阳台，新雨洗尘，沁人肺腑。庭院里枇杷古樟云杉雨中透着油油绿意。灌木丛氤氲生雾，另我兀自出神半会。
 
省委大院。姨公公和姨女矣母也离休多年，过着中国最无忧类型的晚年生活。姨公公清正无谀，终未擢高。见我床头有周实诗集，来了兴致，曰今年作平生唯一新诗居然获奖，为胡连见面握手而感；背诵数首发于老年杂志的旧体诗，确乎不错。我直言其中为毛祖110周年诞辰之作针砭不够。他叹曰主要是对比旧社会的黑暗和腐败。毛时期毕竟腐败尚少。我有话欲冲决而出，终于忍住。对于一个近八旬的老人，一个少年时就投身理想而恪守本份的老人，理解可能应该甚过激辩。
 
镜框里他年轻时伉俪旧照，何其英气逼人！居然还有家族合照，我还是半岁襁褓中。忽奄岁月，聊谈得知其他人变化多多，悲欢离合，离奇怪事，于我这样一个旁观者，顿感世事迷离，又真切。
 
晚电话至叶梦老师家，她今天手术无碍，尚在隔离，须住院数日。
 
（未完待续）
 
 
九

老婆赶在元旦前夕抵达星城。元旦，黄花镇，丈母娘大人六十寿庆，亲戚小范围欢聚一堂。之馀自然是砌长城，我感觉中国人基本是就活在饭桌和麻将桌上。我是一窍不通，躲在房间闲翻书籍，一边乱瞄电视。超女跨年演唱会，一点不输大牌歌星，尤欣赏纪敏佳，外语歌曲比洋人还顺溜高亢，穿透力十足，而有一种空旷的沧桑蕴于其间。

翌日下午，携小女捧康乃馨百合花抵达省人民医院，不一会，见到樵渔老师----一脸忠厚啊，呵呵，还略带点历史的沧桑。我负责把多次转手的任复兴赠书转给他。樵渔随即领我去沃尔玛大卖场，他要代表几个朋友给叶梦老师购些营养品。敲开病房，叶梦老师和他丈夫美术家陈老师在。和叶老师在网上比较熟，一见之下，厚叔原来是后生样子，她和樵渔都说要把“厚叔”的底给端了，樵渔扬言平平今后该至少叫他伯伯啦。叶老师手术很成功，她笑着把陪伴她二十多年的两粒石子给我们观瞧。小女好奇地抚摩玩耍。看到我女，叶老师夸了眼睛又夸眉毛的，把她儿子，即而又把樵渔老师的儿子相继推荐，欲与结亲，哈哈，病房里煞是欢腾。叶老师儿子陈墨小小年纪绘画天份已经头角峥嵘，而樵渔老师的儿子竟一个暑假就把《老子》全文背诵。如何培养幼儿成材，他们都有值得我借鉴的经验。

告辞叶梦老师和樵渔老师，匆匆赶上五时的列车。车上邻座两个韩国人见小女伶俐可爱，把低铺让与我等，一路顺畅抵沪，我十余天休假生活就此结束，去老地方理个发，迎来了新年，又打开了真名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