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碧滋:白银时代人物速写III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5-03-03 06:35:07 / 个人分类:原创

……这位可亲可敬的齐娜意达·吉皮乌斯是主张革新东正教的著名政论家、批评家和小说家德米特里·谢尔盖耶维奇·梅烈日科夫斯基的妻子,在当时文学界颇负盛名又有点儿名声不佳。此外,从现在看来,我仍然觉得她身上存在着一种恶魔气(与我们后文将要谈到的,安德烈·别雷的“恶魔气”稍有不同),或者说,有股“世俗的”女妖精味儿。关于她,不怀好意的人认为,弗·索罗维约夫的诗作——
“我整个为肉体的兴趣
  而生活着。
我把蹄子和尾巴
  藏在石榴裙下……”
就是影射她的。而撰写《文学与革命》的托洛茨基则不屑地指出:“我完全不相信女巫(如果不算上面提到的齐娜意达·吉皮乌斯的话,虽然我根本说不清她尾巴的尺寸,但我无疑相信它的存在)。”但这一切都跟她丈夫无关。虽然德·梅列日柯夫斯基热衷于“基督与反基督”的研究,身上难免有股神秘森森的气味,但她的神秘主义却没有什么阴沉的“神秘感”——她的诗作是这么一股调调:“我爱自己,如爱上帝。”
“她很美,”阿里阿德娜·蒂尔科娃-威廉斯回忆道,“个子高挑,身材纤秀,像个机灵的小伙子。……碧绿的大眼睛冷淡而有魅力,不安地左顾右盼。脸上总不离微笑,但这并不使她好看。仿佛从这涂得鲜红的薄嘴唇马上就会冒出不怀好意的刺人的话。她很想惊倒、吸引、迷住、征服别人。在那个时候,即19世纪末,还不兴像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各国各阶层妇女那样涂脂抹粉。而齐娜意达公开地浓妆艳抹,就像舞台上的女演员一样。这使她的脸像是一张面具,更显出她的怪模怪样,矫揉造作。她的动作看起来也很怪。她不做手势,不用手势来补充自己说的话,但是它动弹起来,她的长手长腿便勾勒出几何形来,与她所说的话毫不相干。她高高地伸出尖尖的臂肘,不时把带柄的金边眼镜凑近近视眼,眯起眼,透过眼镜像看瓢虫那样打量别人,不顾这样做使人愉快还是不愉快。她穿的衣服色彩艳丽,但也很怪。”
这位伶俐、花俏又多少有些刻薄的女士,是当时象征主义者沙龙的中心人物。她有着许许多多的古怪外号,比如“彼得堡的萨福”、“颓废派的圣母”、“穿裙子的俄罗斯路德”、“绿眼美人鱼”、“白色的恶魔”和“俄罗斯的卡珊德拉”。谢尔盖·叶赛宁戏称她为“用带柄眼镜的年轻女士”,勃洛克私下称呼她“狂傲的女人”,而年轻的科尔涅伊·楚科夫斯基干脆叫她“鬼洋娃娃”……我怀着好奇的心情,读过她写的不少作品,可以说,她这个人现实得很,“此岸”得很。而当时最流行的“现实”,就是神秘主义——神秘之于她,就像她那些风行于时,标新立异的衣裳,需要的时候即可披挂上阵。
在我这篇传记兼杂烩的两位主人公之间,“白色的恶魔”齐娜意达·吉皮乌斯扮演着一个重要却又……唉,怎么说呢……荒诞的角色。拜她所赐,现在我还能看得到她写的关于萨沙和鲍里亚的长篇大论。我只能说,里面充满了不乏精辟之处的奇谈妙论和很难说都是善意的精致俏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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