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大发明”的注脚

推荐完颜绍元：《到衙门上班去——古代公务员职场生涯全记录》

台湾远流出版集团2005年10月出版

“第五大发明”的注脚

一般都说中华民族在世界文明史上做出卓越贡献的有“四大发明”，不过仔细想来那都是技术层面上的发明，实际上中华民族还有很多发明没有列上去。

我一直以为，比如职业官僚制度就是重要性足以与“四大发明”比肩的又一大发明。早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中国就已经形成了与血缘宗族、宗教神道无关，拿工资、办公事的职业化官僚体系，绝大多数社会政治事务都是由这套运转良好的机构来推行。这在当时、甚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世界其他地方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可惜的是，这个大发明在近代实在是宣传得不够，甚至还往往是批判的对象。有很多人对其嗤之以鼻，动辄给它戴上一顶内涵不明的“封建腐朽”大帽子。

到了这个全球化的时代，为了避免在这个汹涌的潮流中迷失了自我，我们更需要知道我们的过去。同时，各种引进的制度在经过了近一个世纪的实践后，我们也已经开始体会到，无论贴上什么意识形态的标签，实际上有很多问题是人类社会无论古今都共同存在的，历史有着自己的DNA遗传密码，在没有弄清楚它的谱系以前就妄自下药，大概只会造出怪胎。

为此，在这个全球化浪潮汹涌的时代里，探究过去反而成为新的风气。对于中国古代的这个“第五大发明”也吸引着更多的研究者。

比如古代衙门里的这些“公家人”是怎么当上的？他们的衣、食、住、行是如何体现出他们的身份的？他们一天要上多少时候的班？在办公时间有没有公款吃喝的可能性？他们的休假是怎么计算的？他们的收入究竟有多少是暴露在阳光之下、而同时又有多大的比例是处在阴影之中？

如此等等的问题，绝大多数并没有办法在正史里面找到答案。因为那里面有太多的“陈规俗例”，或者按现在流行的说法叫做“潜规则”，是正史的史家们不愿意记录在案，以免影响到“舆论导向”。因此这些事情往往只是士大夫在不经意间在自己的笔记、信笺之类的非正式文章里透露出来，大大增加了研究的难度。

老友完颜绍元兄，几十年来孜孜不倦探索着历史的奥秘，长期以来在浩如烟海的史籍中梳爬搜索，硕果累累。他的这本新作，就是这一努力的又一结晶。

本书从解答衙门里“公家人”的具体工作性质、待遇等等细节问题入手，给读者描绘了逼真的古代衙门景象的写真，给中国古代这一大发明的做了详尽的注脚。同时，也揭示了这套体制的运行规律及固有的缺陷，从而解析了我们中华文明DNA的一个重要的环节。

读书是一件快乐的事，读完颜兄的书，更是一件让人益智并增识的体验。他最擅长的是用普通大众的语言来描述历史，使每个参与历史创造的普通百姓都能够欣赏、进而理解历史。我作为本书的首批读者之一，很荣幸的已经获得了这个阅读的快感，并衷心祝愿正要阅读此书的读者得到应有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