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慕楼之二十六  妈妈,再玩一玩吧

当风慕楼之二十六  妈妈，再玩一玩吧？

每天清晨，豆豆都要对妈妈讲这句话。每当他不停地这样说着时，我心里都感到辛酸。

豆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说的？回想起来，应该是上托儿所的第二周吧？第一周，他一旦意识到今天要上托儿所了，就开始哭丧着脸：“不上托儿所，妈妈，我们不上托儿所，好么？”这时，妈妈总是哄他：“好的好的，我们现在不上托儿所，我们先玩一玩吧。”这样，他就安静了，开开心心玩他的“螺母转转转”或者“小磁棒”。小嘴里咿咿呀呀，幸福而天真，沉浸在游戏的时光里，浑然不觉命运之将来。

终于，一次次的从游戏中惊醒，扯上衣服，踉踉跄跄、一把鼻子一把泪，一边嚷嚷“不上托儿所吧”，一边“爸爸再会再会”，终于还是这样一天天去了托儿所。

就这样终于不再要求妈妈“不上托儿所”。现在，每天清晨，我还在床上时，就听到那屋里不断传来一个声音，单调而重复着：“妈妈，我们玩一玩吧？”“再玩一玩吧？”那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焦虑，那样无力、无奈，似乎懂得了什么，又在抵抗着什么，又明知抗不住；延缓着什么，又明知不可延缓；原谅了什么，又幽幽恨着什么。冥冥中深入骨髓，穿透灵魂，然后如鬼如魅，盘踞在心的幽深地界，拂之不去。

豆妈说，送他去的一路上都是这句话，直到托儿所的楼梯走完，还在问：“妈妈，我们再玩一玩吧。”

每天我都不得不听到这话，心里感到莫名的辛酸。

二〇〇五年九月二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