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幽绿环抱的隐隐青瓦,烟囱滞缓地散下雾霭,
挽住丝丝悄逸,淡淡蒙蒙,悬浮起这无归的乡土。

喜儿还要系个红头绳儿呐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6-02-11 08:08:38 / 个人分类:大苗解书

喜欢或者讨嫌,我以为,大年三十看那个破屏幕,依旧还是自己的事儿。我真觉得比以前好多了。农村的时候,村头上挂着大喇叭,东南西北共震同一个音色和同一个内容,在同一个时间响彻同一个广播。富庶的地方比较先进,家家户户的房子里挂着同一样的小喇叭,同一个新闻和同一个社员节目。那时候自己没钱订报纸,能有这样的声音传播过来,这已经很重要了,也和广大贫下中农一样幸福极了。

春节是国人的文化传统,春节晚会也就成了传统中的惯例。没有春节晚会会怎么样?我相信,会有很多人不知道如何打发这“熬夜”的无聊时光。其实,除了国际标准组织调整调整秒级单位的“时差”外,每一天和每一天的时光等长也等意,只是我们把某个日子指定了意义,比如“春节”或者“元旦”什么的。又一想,这“春节”本来就是“元旦”,在以前没有西历的日子,比如那些新政n年的时候。

于是,“春节”就是个“找乐”的日子,或者说是“造乐”的日子,绉绉点儿说是“寻开心”。可还是有人觉得不开心,比如为普天下穷苦人家们不开心,为背井离乡的人们不开心,为饥寒交迫的人们不开心,为不开心的人们不开心。如此,责难的锋芒就指向春节晚会,指向载歌载舞、指向油嘴滑舌、指向装傻充愣、指向气宇轩昂什么什么的,然后悲愤和庄重地建议,领导人出来向全国人民赔个不是。

革命文化的经典剧中的经典人物,杨白劳同志的心情多么沉重,也还惦记着买上一段“红头绳”来欢乐欢乐女儿,喜儿不也是忘却了丧母的哀痛,兴奋不已么?芭蕾地渲染一下,那舞姿、那音乐、那节奏,不也是“欢欢喜喜过个年”么?想象每一家穷人都过不去年,别说何世道不符,就连极左的文学艺术家们也没有编造出来过。穷人家的老杨,别管一年年地多么白劳,也还讨了老婆,也还养育了喜儿亭亭玉立。

春节,不是个政治节,也不是个道德节。但某些心底希望搞成政治节、道德节。进一步说,春节晚会也不是个政治晚会、更不是个道德晚会,但某些心底就是希望成为政治晚会、道德晚会。油头粉面的样子,张口说道“给全国人民拜年啦”,往往觉不得令人讨嫌,打心眼里就要求觉得他们就是中央的电视,代表沐浴心灵的阳光,代表徐徐吹来的春风,代表恩慈无限的亲情。所以,1块钱的短信还能引来一亿三千万个大拇指狠劲儿加塞。

如果电视台不冒充国家,不扮演中央,还有否关于政治的、道德的责难么?比想象没有春节晚会更严重,当下不知道谁能想象没有中央的电视台,其实也就是想象没有国家的电视台。讨嫌春节晚会,我猜测,未必是讨嫌被垄断的电视台,而是挑剔垄断的电视台垄断地没有办好一个人人满意户户高兴的春节晚会。极致地推论,应当是一场富人幡然和穷人感戴的春节晚会,这样不仅更中央,也更国家,当然也就更民族了。

国人众多,按照概率推算,年三十去世的总量不少,对这些悲哀中的家庭需要照顾吧;今年北京爆竹解禁,嘣坏眼睛的孩子也会有一些,对这些倒霉的家庭也需要慰问吧。总之,“过不去”年的事情林林总总,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单体和群体需要关注和同情,这难道不是政治的?难道不是道德的么?让每一个穷人过好春节,在这个立意里,人性和善良似乎还有局限,可已经就很正气就很帅了,然而呢?未必吧!

赋予娱乐节目以太多的意义,已经很中央了、很国家了、很民族了,还嫌不够。还要赋予正义、良知、关怀、拯救,就是将娱乐当作骄奢淫逸,就是“还要想到天下还有三分之二的人们受苦受难”,就是表现自己先忧后乐的士大夫情操,内心也就觉得这个混蛋电视台,忒不中央,也忒不国家,当然也就忒不民族了。可我还想到的是,这个春节晚会,直接地间接地搜刮了多少钱财?也明白地糊涂地糟践了多少钱财呐!

最后的想象,比如,三分钟的哀乐、然后颤抖的《二泉映月》,再然后高喝一声:“冬天冷了,春天还不温暖吗”!或者邀请皇上颁布个什么“罪己诏”,满天下的人儿也就肝胆涂地了,也就Q版地把照耀前程的太阳画得滚圆滚圆了?还是“三年以来,在改革……!三十年来,在开放……!由此上溯到……,从那时起,为了……!”来得更体恤,更庄重、更沉情吧,能够把自己比如伟大的领袖毛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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