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木将将——我的《诗经》之一

`(W-x$^ CV$jzNwb0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诗经.汾沮洳

　　汾，是汾水。沮洳，读jjùrù，意思是低湿的地方。莫，读mù。莫，是什么呢？书里注释为：“酸模，野菜名。茎大如箸，每节一叶，叶子像柳叶。其味酢而滑，初生的嫩叶可以做羹，也可以生食。”诗的意思是，在汾水畔的湿地上，采摘莫这种野菜。

　　读到这里，眼睛不禁发热。瞬间，恍若重回童年。它可是我与弟弟小时候享用过的美味？酸模？酸木？看字面的描述，很像。是家乡人称作“酸木将将”的灌木？“酸木将将”，念的时候，重音落要在前面两字上，将将，就像诗经里很多语助词，轻轻掠过就是。燕谈博客c"?%q7p8X;jU5X

　　如是同一种植物，那我真是太熟悉它了。我小的时候，村里家家都是油盐钱也愁得不行。小孩子们的零嘴，都是自力更生野外采来的。它就相当于今天孩子们的饼干糖果。“酸木将将”可以吃，仅限初春。到了夏天，它就老得牛都嚼不动了。不过就算春上，牛也不吃它的。尊贵的人的美味，哑吧牲畜未必都爱吃。人自以为贵，唉，天灾大难面前，你的命并不比蝼蚁贵分毫。想到小时我喂过小猫咪瓜子。燕谈博客(O'L sS;WMRc(R@

B Z P1?W:ZO0　　初春，酸木将将的叶子或碧翠或嫩红，捋时要向上，因为每个叶子旁边都有个小刺，刺朝上长，手上劲要趁好，重了，会连刺一起捋下，嫩刺虽不扎手，但扎嘴；轻了，只能采下几片嫩叶。春天坡坡坎坎，涧畔沟脑，酸木将将一丛丛到处都是。采下来的酸木将将比较耐放，不会染绿衣服，不会沾湿衣服。可以装满衣服的所有口袋。碰上喜欢的人，会掏出一把一起品尝。大人会一边嚼一边说酸倒牙了。小孩子不怕酸，嚼得津津有味。燕谈博客3Vs!V8Orp],O F

　　春上，还有“赞赞”，不知植物学名是什么，模样类似野蔷薇。嫩芽粗壮，有些像牡丹的嫩芽稍细，剥掉外皮，甜脆美味。又长得快，一两天就变老，吃不成了。“赞赞”比较少，不好得，因而格外宝贝，常常是孩子交换的宝贝。一根“赞赞”可换两三把酸木将将。燕谈博客 CS Q+@-\

m(ObqZ9r$E2@:WZOB [0　　想起先民唱过，“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我小时候玩的是酸木报赞赞。

OV1qQQ%yz"D0　　（后来查找资料，莫，可能叫“酸木姜”对头些，是东北叫法。这样的话，“酸木将将”或者就不是诗经里的“莫”了。不过，这问题已不重要。它让我重温少时的乡味儿，已不虚此读了，我还是蛮喜悦的。 ）

2009-03-28 燕谈博客3rEH$M9i
G#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