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庐沽酒,尝去喝酒,醉卧其侧,既不自嫌,其夫亦不疑之。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不识其父,径往哭之......

丽人行:不乖的囡囡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5-10-22 10:30:10 / 个人分类:涉江吹笛兮山鬼笑



    我跟囡囡认识,那是在十几年前的省图书馆的期刊阅览室里。

    囡囡不是很漂亮,但很阳光,象阅览室天窗射进来的晨光。晨光柔柔地透过一棵女贞子树盖千针万线的叶缝,故也很新鲜、很滋润的样子。囡囡起先跟我是各自坐在阅览室的东西两端,后来越坐越近,终于坐到了一张条桌上。面对面,隔着厚厚的一摞复习资料,累了,就透过书缝讲几句。小声讲话时,她脸蛋红扑扑的,说话总是很有信心,目标是进复旦学经济。

    囡囡已经一个人在这个省会城市上班、生活一年有余了,而她其实高中还没有毕业。囡囡在家里是独生女儿,原本跟父母在一个地区级的行政公署所在地生活,地点是靠近河南省的一个半山区县城。父母通过关系,弄到了一个省会城市的招工指标,偷梁换拄,让正在高一的囡囡停学进工厂,户口也一个人迁来了省会城市。
    这是她在地县行政公署上班的父母计划的第一部。

    囡囡对大城市很新鲜好奇,但对工厂不感兴趣。父母说这只是第一步,转户口才是目的,将来他们都要来这里。囡囡依然想读书,所以当恢复高考消息传来,囡囡便积极复习备考,来到省图阅览室看书。又因为对大城市的同龄人也好奇,所以,我和她成了不同来但同去,走到车站各奔东西的临时学友。她给我看她进城前一家三口的合影,父亲工工整整,到是母亲风韵可人,囡囡则一副娇态。囡囡说她母亲可是当地的一枝花,部队文工团出身,是首长当年牵的媒。在家里家外可厉害了,什么事情都是她做主,爸爸跑腿。所以,有时囡囡觉得他爸这样很窝囊,她很佩服她的母亲能干。

    果然,一次囡囡母亲路过这个城市,径直就能找到省图阅览室来,给囡囡送水果。出门那一霎时,自信矜持的背影,是照片上怎么也看不到的。

    一天,她又透过桌面上的书堆缝,告诉我:她有了一个男朋友,也在这个省会城市上班,刚认识。问我怎么办?复习又这么紧张。我回答她等高考过了再谈不迟的,何况她已有的知识分量离高考还差一大截。后半句我没说,只是要她分清主次。
    “咳——”,倒下书本,囡囡做出苦恼的样子,说:“是我父母非要给我介绍谈。其实是看上了他爸爸这次有希望上地委书记。”
    “哦?”我也放下书。
    “而且他要比我大超过十岁。”囡囡停了停,又说:“不过,人还蛮好,也很老实”。

    后来,我才知道了囡囡说他“老实”指的是什么。那时侯,她或许是远离亲人,或许是本来山里看的就不是太重。认识不久,她就跟他上床了。但有时囡囡故意玩花样,上床之前提出一些整她男朋友的要求。比如赤身下跪呀,又比如让他叫她妈,自己称儿子呀,等等,然后满足他的要求。最后,故意中途要走,还威胁要跟他分手,半裸地夹起衣裳拉门出去,吓得那男朋友死死抱住她,一边大哭。囡囡则躲在自己两只白晃晃的胳膊后边偷笑取乐。

    我便知道原因了:为什么囡囡每天显出一副雨露滋润的生机样子,是什么使她青春活力从衣服底下望外喷射。连阅览室值班的枯老头子,都跟她套近乎,拐着弯跟她说亲昵的话儿。其时,我已经在家待业两年了。坐在桌子这头,听囡囡有开头没结尾的故事,一边耳朵见荤揩油,一边肚子里叫苦:***养的干部子弟,真他妈快活!

    高考结束后,我去读书,囡囡果不其然名落孙山,继续上她的班,继续玩她的游戏。中间,我们也有时联系。一次来信,她说她很痛苦,是被反锁在家里写的这封信。原因是他父母一起来到省会,坚决动员他跟男朋友分手。还不让上班,给厂里请假说是爷爷死了。其实,爸爸是个孤儿,他自己哪里出生的都不知道。他们说,保证要给她另外介绍一个更好的。她知道男朋友的父亲没有预料那样当上地委书记,所以,她非常非常看不起自己的父母亲。至于另一个要介绍的人,他认识,名声在当地坏透了。咳,为了巴结好升官,他们真是什么缺德的事情都可以做出来呀。
   
    我回了一封信,只能是一般性地劝慰她,但终于是没有下文,渐渐地也忘了囡囡。

    许多年以后,我在武昌最大的电脑城购置配件。走在炎热的暑气中,一辆奥迪在人行道上霸蛮地疾驶,尖厉声中停下,下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男子打开后备箱,卸电脑原器件。另一边下来一个穿吊带裙的丰满女人,跟到后备箱,一手夹起一件纸箱,往店里走。当我从她身边经过时,直觉到这个穿吊带裙的女人在观察我。她小声地叫,我听出似乎是叫我的名字。不相信地回头,定神,果然,这个穿吊带裙的胖女人竟然是几乎忘却的囡囡。

    确认了是我以后,囡囡很亲昵,尖叫着扔掉纸箱,扑上来跟我握手。不是那风度翩翩的西装男子,她几乎要跟我拥抱。囡囡坚持要我晚上陪她吃饭。在这条街上一间最好的餐厅,囡囡点了酒,我以为是白干,谁知上的是白酒。一杯一杯白酒下去,囡囡只见酡红,不见醺态。

    我说:你丈夫并不象你说的那样大你十岁呀,甚至好象比你还小好多呢!是不是原来的男朋友终于被父母劝开了?!
    她告诉我:白天看到的男士是她的情人,十几年了,跟当丈夫没有什么区别。她自己的丈夫还是原来那个大十岁的大哭的男朋友。不过,她把他支出去长住外地采购站去了。
    我说:你很能干呀,能有这么大的一个公司。
    她说:屁!那是她情人的公司,她今天不过是跟着来玩。
    我问她:你的生活收入呢?
    她说:工厂倒闭后,她指靠的是当年结婚时,双方父母给买的房子出租;地段好,加上自己把它改造加宽了一大截,面积更大,租金也不错。
    我问她:你父母怎样了?

    囡囡忽然哭了,说是一直没有正经跟他们来往了,只是偶而父亲路过看一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她母亲在他们结婚以后,那一阵子时时来她小家居住的时候开始的。那一天,她四点起来上早班,结果到厂停电,改到晚上来电再上班。囡囡买了早点回家,打开卧室门。发现母亲坦肩坐在自己的大床上,另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囡囡没有马上反映过来,楞在房门口,盯住风韵尤存的母亲看。母亲似乎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冷冷地小声喝她,道:“囡囡,你出去一下!”

    等她接下来明白过来,整个人便象疯了一样大哭大喊:“妈妈,你走!妈妈,你——出——去!”母亲有点不安,但行动仍平静坦然,转身套上睡衣,下床,吸上绣鞋离开。走出房门时,囡囡厕身让开,母亲眼神一丝云翳而过。嘴唇犹如吐出几颗葡萄皮,发音冷、字音清,说道:

    “囡囡,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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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删除 我和你   /   2005-10-29 13:44:06
真实的生活也许更丑陋。可是,人是可以选择生活方式的。只是,每个人的选择又是那么的不同。
引用 删除 笑笑   /   2005-10-25 03:17:18

幸好老天还是公平的,幸好它才是真正的主宰


就像那些肮脏的行为藏在堂皇的口号下面一样,某些朴素而真实的东西也被压在似乎残酷的生活下面。因此我们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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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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