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庐沽酒,尝去喝酒,醉卧其侧,既不自嫌,其夫亦不疑之。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不识其父,径往哭之......

一声乡先生的叹息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5-11-22 11:30:22 / 个人分类:吹向你兮楚国的笛

——我读《古铜上身白上身》


     刘齐先生叙述文《古铜上身白上身》贴出后,我无意中跟周泽雄先生有了一番简短的讨论。讨论虽短,但印象深刻。印象深刻于泽雄先生,一是提出了“历来反对读小说带有道德眼光”,这叫我重新咀嚼道德批评的合法性依据;二是指出了“读者群的整体道德水平”问题,让我头一次注意到一定特征的作家与一定人品的读者群关系问题;三是质疑我对《古铜上身白上身》的阅读,“每一招都拐到作者的人品上去了”,怀疑道德入手的正当性。讨论因为bbs即兴跟帖形式的限制,没有能展开,总觉得是个遗憾。弄不好,虚心好学如我者,有可能会继续陷入“你是否拎得清”的无知境地。故另撰此文,说明观点,以乞教于泽雄先生及大家。

     实际上,从文学发生的机制来看,文学本身是人类道德律的产物。从文学对现实的阐释和社会影响功能看,文学自觉不自觉总有“教化”的诉求,发挥着“教化”功能。就道德与文学的关系看,道德在文学中还具有“审美中介作用”,能够发挥把种种“非审美因素转化为审美因素”的功能。这样来看叙述文《古铜上身白上身》,在其叙述晓畅或形式美之外,去“带有道德眼光”的阅读,其实是阅读活动的题中之义,并不意味着对作家、作品的损害。

     接下来,我们有理由看一看《古铜上身白上身》的道德劝戒之喻。

     所谓道德,是“善”在其实现过程中的具体形态,涉及的是事物的“价值”意义,意味着人在实践中的价值取向。关于道德的厝身之所,可以参考亚里斯多德说的一段话来发现:

  善的意义和存在的意义同样多,它可以用来述说是什么,如神和理智;也可用来述说性质,如各种德行;也可以用来述说数量,如适度;也可以述说关系,如有用……诸如此类。

     回头来看《古铜上身白上身》,是一篇严格按照生活的存在形态展开交往情节和冲突场面的叙述文。这个交往过程中,不单单是行动,还有行动背后的规范性意义,具体涉及到理智(“我不好意思白坐,买了两支雪糕,边吃边观战,兼与店主聊天”)、涉及到德行(“……就过去打开,哗哗洗手。老赵听到响动,扭头瞥一眼,没吱声”)、涉及到适度(“小伙子说:‘我们自己有矿泉水。’另一个小伙子说:‘没所谓,再买一瓶吧。’”),还涉及到有用(“他们嬉戏,打闹,青春灵动,一改在茶馆时的窘态”)等等。

     这些道德性内容都是一般叙述文中的必然存在,就好象必然存在于所反映的生活中那样。但文学是对生活的阐释,因此我所关注的,是叙事中的立场,具体说是叙事中表现出来的道德立场。这一点,在那个叙事主体——“我”——的身上有集中体现。“我”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我”是太阳,照亮了人物的道德面目。这是因为“我”,在叙述结构上是处于叙述者的地位,所有的人物伦理色彩均是“我”的涂抹。因此,“我”是道德褒贬、伦理冲突的生产者。比如:

  老赵起身,打招呼,没人应声。走到墙角椅子摞儿那儿,拆出两把送过去,没人坐。老赵不见外,关切地说:“快把小布衫子脱了,拧拧水。”一个年轻人终于接话,却不言谢,只说了两个字:“知道”。

“老赵不见外”、“一个年轻人终于接话,却不言谢”等,都是第一人称“我”的伦理判断,并非事实判断;把伦理判断夹在叙事中展开,以“善”代替“真”,天真的读者便被牵着鼻子跑。所以,“我”的视角是不可信的。

     另外,“我”还在伦理冲突的张力中发挥着建构的作用。一般来说,城乡对立千百年来是客观存在的。但在人们旅游的日常生活中,当地人和外来游客往往是利益共同体,构成的其实井水不犯河水的自然和谐常态。因为当地人和游客,原本是一种平行的商业关系,这里面没有主,也没有客;没有外人,也没有熟人。但是呢,这个充满了乡党内省的“我”,却要在平行关系的店主古铜上身与游客白上身之间制造对立,象章鱼吐墨一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把场面意识形态化,楔进一个冬烘的乡约礼仪关系。两种异质性“关系伦理”铰接的结果,自然是令叙述、读者和人物尴尬。比如,体会以下这句子中的尴尬:“于是,就张口表示,谁知说出来的依然是钱——‘你们进茶馆,得消费呀,哪怕买一瓶矿泉水呢。’”
     所以,“我”的伦理观还是别扭的。

     最后,“我”还是这个伦理矛盾的强化者和支配者。说强化者,是指“我”大量的道德自觉和伦理内省的心理活动。正是这些内心活动及其描写,毒化了平行关系的空气,拉开了古铜上身与白上身的裂痕。再加上不断强化的外部叙述,比如:

  老赵有点讪,退回牌桌旁,给一个老哥支招儿:“你那个2留着干啥?调主!”

  老赵猛喝一嗓子,狗安静下来。

  一古铜上身答:“那什么不卖,是给我孙子摘的。”众古铜上身笑,洗牌,旱烟味更凶。

其中的“讪”笑、“猛”喝和旱烟味更“凶”,便是第一人称下,修辞程度不断加深的主观叙述,更意味着扩大的矛盾与矛盾的扩大,直至指向道德惩罚的结局:

  很快传来犬吠声,人的抚慰声,是白上身在跟狗合影。
  老赵猛喝一嗓子,狗安静下来。
  白上身出院,发现树枝上挂一荆筐,筐底垫绿叶,盛红樱桃和黄花菜,还盛晶莹雨珠,极其艳丽可爱。
  一白上身驻足,怯生生问屋内:“那什么,卖不卖?”
  一古铜上身答:“那什么不卖,是给我孙子摘的。”
  众古铜上身笑,洗牌,旱烟味更凶。
  下山路上,远远的,我又望见三个白上身。

     这“惩罚”是三重的,一是个人的:“老赵猛喝一嗓子”;二是族体的:“众古铜上身笑,洗牌,旱烟味更凶”;三是上帝——作者——的(通过修辞完成):“下山路上,远远的,我又望见三个白上身。……有的楼群一片模糊。”

     一个二元对立的叙述形式:一方是乡下的古铜色,一方是城市的白上身。两方有自然身份(铜色与白色)、社会身份的对立,更有道德身份的对立。作者的倾向,就是放在双方礼尚往来之高低好坏的比较上。其比较演绎的结果是:道德低的被道德高的所惩罚——看那三个白上身,不正是在那一条狗与一荆筐红樱桃、黄花菜上受到了呵斥与嘲讽吗?这当中,不是有一个提示礼尚往来的劝戒之喻么?

     说到底,《古铜上身白上身》是对当下道德“失范”喧哗声中的一声叹息。当然,很别扭。别扭就别扭在把两种异质性的“关系伦理”铰接不清。
(未完待续)



附:刘齐:《古铜上身白上身》
http://www.zmw.cn/bbs/dispbbs.asp?boardID=12&ID=53301&pag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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