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庐沽酒,尝去喝酒,醉卧其侧,既不自嫌,其夫亦不疑之。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不识其父,径往哭之......

BBS记录:道德批评与批评道德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5-11-29 04:26:04 / 个人分类:吹向你兮楚国的笛




刘齐:
       《古铜上身白上身》(略:http://www.zmw.cn/bbs/dispbbs.asp?boardID=12&ID=53301&page=1)

菜农:
       在《2004中国年度小小说》中拜读了刘齐这篇美文。我觉得这种节奏最爽了。     
      
    点燃,久违的旱烟味弥漫开来,亲切,呛人。钻进茶馆,全身统统湿透,滴水,但仍不失文雅、清秀、好体型。掏出手机、数码相机,检验,没淋着雨,轻置桌上。迅即又拿起,抹一把桌面,无尘,再抹一把,重新放妥。三人擦干身子,买水,恢复沉默。雷息,雨弱,一丝丝的,聊胜于无。

如果都这样写文,读起来很有快感,适合现代人生活节奏。崇拜刘齐大哥。

古青生:
       俺也崇拜~~等俺明天细细看。

周泽雄:
       再读一遍。
       刘齐大哥的妙文,俺是读不厌的。把俺那破文往边上一搁,差距之明显,绝对超过古铜上身白上身。我甚至认为,对刘齐文章的态度,可以截然分出两类不同的读者。大致说来——虽然也有例外——凡是喜欢刘齐文章的人,我会觉得那人特别信得过,不仅人品,还包括鉴赏力。在刘齐门下不易遇见愤青族,即是一个惹眼的特征。

萧雪:
       明明在同一个天下,在同一块地上,不同“圈子”人之间的距离,有时候就像地球人与外星人那样远。这种情形平时真的不难见到。
       谢谢刘齐好文。平时就比较喜欢你的文章。不好意思的是,你的文章俺全是从网上看的。因为俺这里的书店没看见你的书。以后见到了,一定会买。

紫壶
       看见《为周泽雄妙文注脚》,我差点就不敢回复了,可是再想想,凡是进这里瞧风景的网友都明白这是刘齐大哥一篇独立的妙文,所就就放胆一如既往地回帖。
       一次去婺源,遇见暴雨,跑也不是躲也不是,心里后悔没带上伞,等听见有人远远地招呼,她已经喊了好几声了,抬眼望去,是个背着孩子的山民,消瘦,面黑,梳俩小辫,正使劲冲我们挥手。去她屋里,刚学会走路的小孩拍着椅子,做母亲的翻译说,这是在请我们坐下。然后是递水闲谈,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温暖。
       当时给她拍了照片,后来电脑坏了,操作失误,照片没了,伤心。

金秋:
       刘齐大哥和泽雄兄真是一对好搭档。俩人的文章风格迥异,但是视角却惊人的相似,总能产生殊途同归的效果。泽雄兄说寻找外星人,这刘齐大哥就把那三个白上身给提溜上来了,把个泽雄兄高兴得这一顿夸赞——“大致说来——虽然也有例外——凡是喜欢刘齐文章的人,我会觉得那人特别信得过,不仅人品,还包括鉴赏力。”好象喜欢泽雄兄文章的人就都信不过了似的,这话说的!

天高地厚:
       傲慢与偏见
       见微知著哦,刘齐兄的文章把时下人的脸皮给刮了一下.

周泽雄:
       金秋:胡乱说说,作家与读者的关系,也有很多种,有沆瀣一气型的,有若即若离型的,有海纳百川型的,也有脚踩西瓜皮型的(下面略去七八种型号)。有些作者的能耐如何,看他的读者群就能略知七八。也有些作者较特殊,如鲁迅,读者群成分复杂,三教九流、贤愚不肖,所在多有。这几类作者不一定非要硬分高下,在我看来,刘齐大哥的文章,对一部分读者会天生构成莫大的吸引,也会为另一部分读者(尤其是有愤青倾向的)所排斥。不同的作者,吸引读者的角度有所不同,有些侧重于知识层面,有些侧重于性情,有些特别能召唤读者的情绪。在我看来,刘齐大哥的文章,除了能吸引富含智性、注重生活情趣的那一部分读者外,还对读者的品行隐约有所约定。这话题说来话长,权且打住。总之,能对读者的品行隐约有所约定的作者,并不多。

东方明珠:
       刘齐偶像此文章的文学性我就不说了。我觉得他提出的问题很值得深思。下一代人的交际能力在退化,是不是和沉迷、依赖网络也有关系。在人群中他们显得那样无能,礼貌差,不体恤人,没有同情心,冷酷……宁愿和动物交流,也不肯低下“高贵的头”。唉!心里很难过。
       做家长的有责任。我们这一代家长问题也很大。注意力太集中在小孩的学习上。
       能和这么多网友一样喜欢刘齐的文章,真的很高兴。尤其是周泽雄先生下的判断把我也网进去了,自豪啊。

闹心:
       那三个白上衣并不是交际能力差,只是缺少见识吧?

云归:
       看过几遍,想说一点题外话,觉得不合时宜,就搁住了。到凌晨近两点时想想还是实话实说,可不知怎么的操作失误。
       我想说的是,看刘齐这篇文章,我那个着急啊,指望刘齐跳将起来,大喝一声:“呔!小子们听着,罚你们去拉双倍的水来,否则……”
       可终于没有出现这样的场景。不爽啊!

吹笛:
       小说的好处就不说了,总之学习。
       但感觉的问题也有,即同意云归的感觉:“我”既然参与到角色中,我的功能发挥欠缺——既然周泽雄说(或者是吴洪森说的),刘齐小说有劝戒之喻,就不应当出现这里所感到的旁观者态度,以至读者产生“不爽”之感。并再举一例:

    作为一个在乡下呆过几年的城里人,我认为,我应该表示点什么,于是,就张口表示,谁知说出来的依然是钱——“你们进茶馆,得消费呀,哪怕买一瓶矿泉水呢。”

这里,“我”不但不令人爽,而且有挑拨是非之嫌,故也令人恶——本无分裂,故作分裂。

刘齐:
       云归先生的“不爽”,已经令我不安,吹笛先生关于“挑拨是非”“故作分裂”的判断更令我震惊。我无话可说,惟有反思,惟有自省。

周泽雄:
       回吹笛兄:我肯定没有说过“刘齐小说有劝戒之喻”,我怀疑吴洪森先生也没有说过,且不说就文体而言,刘齐的作品是否应归入“小说”之列,还是大费周章的。补充一句:我如果说某人的作品有“劝戒之喻”,言外之意很可能有点阴险,即我认为他写的东西很糟,以致只能充当说教的作用。据我刚才对大脑进行反复自检,发现自己还没有对某位真名网友如此“阴险”过。

       附带一说,对你的“不爽”,我也稍有“不爽”。刘齐的文章,不擅长使用高音C,那只是一种值得尊敬的个人选择和文章趣味。假如刘齐的文章真地出现你代拟的那段话,不说别人,我很可能就此退出刘家粉丝团,到一边黯然神伤去了。云归的“不爽”,我是从阅读的余味角度去理解的。一篇作品能够令不同的读者产生不同情绪,正是作品的魅力所在。文学性而非批评性的文章,若指向过于单一,反倒不妙。      

刘齐:
       回泽雄和吹笛二兄:我写的是自己的一段真实经历。当然,你写的是什么,和你写出来的是什么,往往并不是一回事。

吹笛:
       周泽雄(“先生”二字从此免了啊,我的尊敬放在心里)的帖子:

    金秋:胡乱说说......。不同的作者,吸引读者的角度有所不同,有些侧重于知识层面,有些侧重于性情,有些特别能召唤读者的情绪。在我看来,刘齐大哥的文章,除了能吸引富含智性、注重生活情趣的那一部分读者外,还对读者的品行隐约有所约定。这话题说来话长,权且打住。总之,能对读者的品行隐约有所约定的作者,并不多。

       吹笛问:“对读者的品行隐约有所约定”能不能算有“劝戒之喻”?!呵,至少,我觉得有“劝”也有“戒”的。
       各人的文字活动经历不同。所以,所说的“说某人的作品有“劝戒之喻”,言外之意很可能有点阴险,即我认为他写的东西很糟,以致只能充当说教的作用。”的含义,我很坦然,因为我没有。另外,即使说“某小说有说教作用”,也没有什么完全否定的含义。这在文学上甚至是无逃于天地之间的。区别只在别人听不听。只要开口,总是有意无意要影响别人的。

       所以,“劝戒之喻”的说法,无论如何,并不阴险的。(当然,我文字经历少,可能理解背景不一样。) 

吹笛:
       以下是引用金秋在2005-11-11 17:48:51的发言:

    笛子的意思我也没看明白,前面是说“我”不该有旁观者的态度,令读者不爽,可当“我”建议别人买矿泉水时笛子又觉得挑泼是非、故作分裂,还是不爽。那依笛子“我”该怎么着?

       进了屋子,就非要消费一下,否则不爽(当然,古铜色上身并没有这样要求,而是“我”在这样要求)。这是经商“待来者,无论消费,均如客人”的进步,还是经商“凡来者必留下一点买卖钱”的功利小气呢?
       明明店家并无要求,“我”心虚的很,买根冰棍,便有了立身的理由,便也有了“教训”(大多为腹诽)的资本。不客气的话,“我”显得很奴性呢!
       我到觉得三个白上身并没有什么不对,城里与乡下,语言有距离的总是有的。既不要因为借了屋檐就得弯腰(何况你是店家,有公共场所的成分);也不要故意觉得自己知识高,要跟农民“亲近”一下,以显平民姿态(或亲民姿态,我到觉得“我”的知识人气味十足,酸的很);更不要因为自己消费了一把,便也姓了赵,可以拿后来人当阿贵看待,认为他们不头脑清白。

       当然,小说主题是要求人之间和谐。主题不错,推向主题的路数很别扭!呵呵,一孔之见,不有普遍性是正常的。

周泽雄:
       先谢谢金秋妹子,我正是这个意见。
       再回吹笛兄:吹笛兄“劝戒之喻”的说法,本身是有问题的,因为“劝戒”不是一种喻,倘说成“劝戒之意”,恐怕更好些。先假设吹笛兄说的就是“劝戒之意”,那么,依我那点可怜的文学史知识,一件作品若以“劝戒”为特色,通常就难脱说教的痕迹,而艺术一旦堕入说教,总是谈不上高明的。大体说来,一些具有宗教色彩的文学作品,多是以充满劝戒色彩为基本特色的。既然本意在传教弘法,艺术上受点折损,也就在所不惜了。如此,我希望已经解释清楚我是如何看待“劝戒”的,既然我对“劝戒”早已成见在胸,如果我暗示而不是明言别人的作品有劝戒的特点,那就有点阴险了。这说的只是我,不管吹笛兄对“劝戒”是否另有异议,都不在此列。还请吹笛兄不必将“阴险”之名硬朝自己身上揽。

       说刘齐的文章“还对读者的品行隐约有所约定”是否能算得一种用以指摘我的证据呢?抱歉,我认为完全不成立。还是打个比方吧,我也可以认为,喜爱俄罗斯小说的读者,较之法国或美国小说的读者,大体而言品行上有可能更可信赖一些,而在俄罗斯文人中,屠格涅夫的读者与果戈理的读者相比,或叶赛宁的读者与马雅可夫斯基的读者相比,前者的品行同样可能更值得信赖一些。你看得出来,这么说,并没有贬低一方抬高另一方的意思,更没有暗示屠格涅夫较之果戈理更喜欢说教的意思。读者群的整体道德水平,不是衡量作者优劣的一个标准,但却不妨成为我们考察读者群的一个参考。

吹笛:
       前面的问题,可见你对字词的精细。搁置不论了。后一个问题,读小说还读出个道德问题,这对读者太苛刻了!怕!谁有权利来做道德的判官?假如我是新人,或者限于我的条件(或者只懂一门语言,或者只有此书读)我误读了法国小说,是不是我的道德就比那些或者只懂法语,或者只有法语书读的人,道德品行要低一些呢?

       你这不是搞阅读种族主义吗?!哈哈。(尽管你加了一堆限制词,比如:这么说,并没有贬低一方抬高另一方的意思,更没有暗示......。但你的主词的基本立场,是巍巍地立在那儿的!)

周泽雄:
       吹笛兄:从一篇随笔小品里,你竟有能耐看出“奴性”之类玩意来,也真够大处着眼的。你这里的评论,没有一处从文学的角度着手,每一招都拐到作者的人品上去了,与此同时,你也顺道对自己的人品美言了几句。有你这种批评习惯,不喜欢刘齐的文章,真是太正常了。抱歉,不陪你走题了。我对谈论刘齐的“奴性”毫无兴趣,同时,对赞美你的“非知识人气味”也缺乏兴趣,就此打住,如何?

吹笛:
       以下是引用金秋在2005-11-11 22:20:21的发言:

    我觉得“我”买雪糕、跟店家唠嗑一种答谢行为,是一种起码的礼貌。对人有礼貌被看成是卑躬屈膝、是折腰,这视角是不是有问题?

       你跟人唠嗑了,你也没有权利指责(或明或暗)别人不跟店家唠嗑!不想唠嗑怎么拉,就不礼貌啦?

       周先生,您千万要注意:他这是一篇小小说,不是作者个人随感。否则,我是不回这样谈论的。我还是知道虚构和随笔的区别。千万注意,否则,你有“挑拨”之嫌了。我是尊敬刘齐先生的。

周泽雄:
       吹笛兄:再吹胡子瞪眼也没用,你的文学知识真地很贫乏,阅读理解力也很贫乏,遗憾的是,你的批评精神倒非常高昂。从我上面的回帖里,你竟然又归纳出一个“阅读种族主义”,呵呵,可入笑林了。我历来反对读小说带有道德眼光,这也是我反对你“劝戒之喻”的起因,你怎么突然把它强行塞给我了?你的枪法真是神出鬼没,打到别的靶上,你也会给自己计分的吧?

吹笛:
       以下是引用菜农在2005-11-10 16:58:09的发言:

    在《2004中国年度小小说》中拜读了刘齐这篇美文。

瞧,说小说的根据在这里。看来,您跟我一样,也是个炮筒子!哈哈。

周泽雄:
    以下是引用刘齐在2005-11-11 17:26:00的发言:

    回泽雄和吹笛二兄:我写的是自己的一段真实经历。当然,你写的是什么,和你写出来的是什么,往往并不是一回事。

吹笛兄:说随笔的根据在这里。关于一个作品的体裁,作者的意见是否更值得采信一些?区分小说与随笔的界限,是否虚构是一个重要条件。当然,正如虚构的小说也有直接采自生活实例的一样,真实的随笔也可以穿插一些不过分的虚构。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无论随笔还是小说,都同属文学范畴,文学本身,在写作的多样性上是可以享有特权的。
       还有,经验上说,光凭编者的说法,并不能成为铁论。以我为例,一些杂文选集里偶尔也会选入我一二小文,就我自己,我绝不认为自己写的是杂文,我只承认那是随笔。但别人要这么编,我也无所谓。杂文与随笔的界限本来就模糊,正如叙事小品与小小说的界限,同样不够清晰。对文学而言,体裁模糊,未必是一大缺点。

       吹笛兄,我相信你对刘齐先生的尊敬,讨论问题,我也不希望扯到具体的人身上。我接受你的解释,你最好也能接受我的解释,这事儿就结束了,好吗?就算掐架,活跃气氛吧。

刘齐:
       “对文学而言,体裁模糊,未必是一大缺点。”同意泽雄的见解。

吹笛:
       《一声乡先生的叹息——我读〈古铜上身白上身〉》(略:http://www.zmw.cn/bbs/dispbbs.asp?boardID=12&ID=54191&page=1)

周泽雄:
       还“未完待续”呐,吹笛兄真是认真,嘿嘿,俺得抖擞精神,准备迎接吹笛兄的全方位质疑了。不管怎么说,吹笛兄的认真,是值得俺再三再四地敬佩一番的。
       既然“未完”,俺就静待大作竣工,再来讨教了。
       不过,有几句话现在就可一说。

       一,我建议吹笛兄慎用“乡愿”一词,这是个贬义成分很浓的字眼,无论从孔子的古典意义还是鲁迅的现代意义上讲,都有着超出必要的杀伤力。它带给我的联想,一是“德之贼也”,一是“做稳了奴隶”的人,无论哪种,都没必要。若吹笛兄坚持要把一篇小随笔上升到如此高峻的批判高度,我将很难插嘴。
       二,我所谓“历来反对读小说带有道德眼光”,是因为我发现你动用了一句生猛无比的判断语(原话是:“这里,‘我’不但不令人爽,而且有挑拨是非之嫌,故也令人恶——本无分裂,故作分裂。),不夸张地说,乍一见到,我几乎有种大惊失色的感觉。另外,我当时对你在批评别人时搬救兵的做法,私下也觉得很不‘爽”。你先说认同云归的话,再得出“挑拨是非”的结论,从论战的角度,是很不可取的,因为云归的原话里无论如何没有“挑拨是非”乃至“恶”的意思在。在一篇小文里我曾提到:“在与别人论战时,不强拽任何第三者观点入围,是一项基本的文字礼貌工作,何况它还符合‘一人做事一人当’的侠义道规矩”。你此处的文章剥离掉具体语境,也可能让我不爽。
       三,我所谓“指出了‘读者群的整体道德水平’”问题,你最好不要过度阐释了,我当时是在回金秋一个帖子里说的,而且事先说明只是“胡乱说说”,只是一种经验层面上的临屏之语,哪里经得起你如此郑重其事。这不是文学问题,不值得拿出来特别讨论的。
       四,危险的是,你的第一个判语,有可能就是错误的。“实际上,从文学发生的机制来看,文学本身是人类道德律的产物。”——你能先论证一下吗?或者,举例说明也行,反正我没有读懂。若是大作的前提我都读不懂,俺就面临出局的危险了。关于文学发生的机制,记得鲁迅还说过什么“吭唷吭唷派”了,这好像不是“道德律的产物”吧?
       不多说了,俺且静候下文。

吹笛:
       学习了!“乡愿”一词随手而用,果然是错用,是望文生义的结果。改了。
       “从文学发生的机制来看,文学本身是人类道德律的产物”之断语,原是抄的(邱运华 《文学批评:方法与案例》 北京大学出版社 P.19),源自弗洛衣德“宣泄说”,是比较单薄,姑且勉强作一依据吧。
       其余容我慢慢消化。其实,你的问题很好,我肯定是要慢慢咂摸的,只是不知道有否能力成文了。谢谢。

雷电:
       问题请教:
       1、此《古铜上身白上身》到底是小说还是非小说的纪实类文体或其他?根据刊布所在,应是“小小说”,(《2004中国年度小小说》)但现在楼主文中似乎并未交待清楚,这是严重影响讨论的进行的。
       2、如果是小说,说里边的“我”乡愿未必不妥。但用来说作者就不妥了,除非你能证明他的“乡愿”。
       3、如果是小说,肯定有道德判断的因素存在,作者已经在文本中隐含了自己的判断,作为读者和评论的人,当然可以从中判断出它的“别扭”或“不别扭”。判断出“我”的虚伪或真诚。
       4、如果是小说,则我觉得楼主的分析和评论有理有据是很到位的。

周泽雄:
       雷电兄:我复制一段话过来,关于这篇文字的体裁,应该没有多少争议了——以下是引用刘齐在2005-11-11 17:26:00的发言:

    回泽雄和吹笛二兄:我写的是自己的一段真实经历。当然,你写的是什么,和你写出来的是什么,往往并不是一回事。

       吹笛兄:说随笔的根据在这里。关于一个作品的体裁,作者的意见是否更值得采信一些?区分小说与随笔的界限,是否虚构是一个重要条件。当然,正如虚构的小说也有直接采自生活实例的一样,真实的随笔也可以穿插一些不过分的虚构。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无论随笔还是小说,都同属文学范畴,文学本身,在写作的多样性上是可以享有特权的。
       还有,经验上说,光凭编者的说法,并不能成为铁论。以我为例,一些杂文选集里偶尔也会选入我一二小文,就我自己,我绝不认为自己写的是杂文,我只承认那是随笔。但别人要这么编,我也无所谓。杂文与随笔的界限本来就模糊,正如叙事小品与小小说的界限,同样不够清晰。对文学而言,体裁模糊,未必是一大缺点。

饭气:
       笛兄此文,看来下了功夫,不错。如果没有前面那些具体的语境,我想,泽雄和刘齐兄都会为笛兄的认真感动。
       刘齐是我大哥,我读刘齐兄的文章,是既读其文,更读其人的。我想,这一点,泽雄是和我一样的。我说刘齐是我大哥,不光是从年龄上讲的,更是从他性格上言的。在任何一个聚会的场景里,不管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刘齐兄总想尽其所能,面面俱到地关心别人,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几乎成了他的无意识。读了刘齐兄的这篇《古铜上身白上身》,之所以觉得好,还不在于遣词造句之妙,而在于我又读出了活生生的他本人。在那样一种场景下,他的“大哥”无意识,又萌动起来了,可惜没人响应,故而留下一声叹息。那声叹息,是道德的,更是他个人的,笛兄大概跟刘齐兄还不太熟悉,就将视野落在道德劝诫那一面了,而深知刘齐者,如泽雄、金秋等,就很自然地将其看作是刘齐兄的自我道白,是他平时做人在文中的自然流露。读其文,更要读其人,如笛兄能多了解一下刘齐兄的为人,可能会读得更深。
       不过,笛兄将一篇短文读得如此认真,令人佩服,读得如此之深,也真不容易,加上泽雄兄文学评论的法眼,可以将刘齐兄读得更深。刘齐是大哥,值得一读。 

古青生:
       顶一下,赚三分。

刘齐:
       看了吹笛在湖北先生的主贴,我一是高兴——哪个作者不愿意自己的文章有反响啊;二是感谢——感谢泽雄、金秋、饭气、雷电(好久不见了,想念)、清生等网友,尤其感谢吹笛兄,没有吹笛兄的认真和坚持,小文哪能在网上被不断提及啊;三是不满足——没看到全文,而已发布的这个帖子并没有提到小文对“水”的多处描写。我以为,这一点是很重要的。为此,请原谅我再一次引用小文中的有关描述:

    三个小伙儿虽不是子弟兵,但也四下撒目,看到灶台旁有一个水龙头,就过去打开,哗哗洗手。老赵听到响动,扭头瞥一眼,没吱声。
    雨一直不停,水龙头也不停。小伙子轮流洗完手,改洗上身。洗完上身,洗腿。还好,没把大泥脚伸到池子里,而是双手掬水,哈腰,反复冲涮不已,地上汪的水就更多。这时,老赵又开口了:“哎我说,差不多得了,这儿的水贵,一吨六块钱呢。”
    说完,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跟我解释,他们那个管子,连的是自家小蓄水池,由别处一桶一桶往这儿运水,用小拖,就是蹦蹦蹦,一颠乱颤的那种手扶拖拉机。
    年轻人仍不搭腔,连“知道”这样简洁的话也不再说,继续洗。
    我觉得不大对头,年轻人啊,此刻,我多么希望,你们能像古代进京赶考的潇洒才子,或者时下青少年喜爱的虚构侠客那样,摸出一把碎银子(整锭的纹银更好),往桌上一拍,大大方方抱拳说:店家,多有打搅,在下这厢有礼了。除了水资,再弄一桌饭,好酒好肉尽管上!没有肉?把那个纸箱里的方便面泡几碗也成。
    我这么想,虽然比较酷,却似乎有欠公平,我自己才买了两只雪糕,怎么好要求别人大把花钱?但是我的朋友,你们回老赵一句话,省点用水总可以吧?反正回到城里,你们还得洗一遍。现在不时兴上纲上线,往死里分析,但这个事毕竟不同,这好像不是几个钱的问题。
    作为一个在乡下呆过几年的城里人,我认为,我应该表示点什么,于是,就张口表示,谁知说出来的依然是钱——“你们进茶馆,得消费呀,哪怕买一瓶矿泉水呢。”


       水呀水,这个“水”不能忽略。吹笛兄引了我那么多话,偏偏不引我关于水的说法,这样一来,吹笛兄所说的“井水不犯河水的自然和谐常态”、“一种平行的商业关系”、“要在平行关系的店主古铜上身与游客白上身之间制造对立”、“把场面意识形态化”、“两种异质性‘关系伦理’的铰接的结果”等等说法,就好像都虚掷了。“炮弹”是好“炮弹”,却没有瞄准目标。

       另外,吹笛兄断定“我”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这一点我也替“我”感到委屈。看到那几个小伙子如此旁若无人地糟蹋农民来之不易的用水(此行为好像与“平行的商业关系”无关)、而“我”充其量只能懦弱地说一句不像样子的软话,并且在说话之前,还对自己是否公平做了某种检讨和自嘲——甚至那句关于要消费云云的软话,也是文章的一种自嘲方式,怎么突然就被推到“道德的制高点”上了呢?

       相形之下,与其说“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不如说是吹笛先生的评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而且站得更高,而且还向“我”及“我”所赖以存在的文章作出“充满了乡党内省”、“楔进一个冬烘的乡约礼仪关系”、“毒化了平行关系的空气”、“很别扭”的“伦理观”等一系列重大的非艺术的判决。

       另,云归先生的阅读“不爽”,我猜她也是“恨”那个“我”的懦弱。对此,吹笛兄也明确表示赞同,并特意批评“我”的“功能发挥欠缺”,有“旁观者态度”。可是,当“我”懦弱地“发挥”“功能”之后,吹笛兄却不顾他已有一种立场在先,而猛然拐了个硬弯儿,从另一种相反的角度批评说:

    “这里,‘我’不但不令人爽,而且有挑拨是非之嫌,故也令人恶——本无分裂,故作分裂”。

       东也不行,西也不行,究竟怎样才好?盼望在吹笛兄的下文中看到答案。
       按说,一篇作品发表后,解释权就掌握在读者手中,作者对文本的解释总显得多余和可笑。有鉴于此,我原来只想表示一下高兴和感谢的心情,不想说这些。但看吹笛兄如此执着,我再不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就不是一种诚恳的态度。
       我的理解和解释可能片面,希望吹笛兄和众网友批评。

吹笛:
       非常感谢楼上各位。没有及时回帖,是因为怕说话中无意由伤及了人。一定是我的用词不太准确,但我的确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当然,不往“舒服的地方”看也是我的习惯,所以我尽可能多咂摸一下自己要使用的词语。

       回泽雄先生:关于道德话题我在读一篇文章,准备谈谈读后感(当然是很浅白的),不再专针对《古铜色上身白上身》,但可能涉及到。(我来的慢,到时再讨论了。)

       回刘齐先生:看到你的帖子,马上回,可叹全丢失了。现表述如下——

       不过我觉得从“水”看逻辑,不足以服人。因为,那是作者写作意图中的逻辑起点。但我作为读者,我阅读《古铜色上身白上身》的逻辑起点是从这里——“我不好意思白坐,买了两支雪糕,边吃边观战,兼与店主聊天。”——开始的。
       正是因为“不好意思”,才有下面“买了两支雪糕”;才有——“这一带打雷劈死过人吗?......林子里有蛇吧?”——的无话找话的搭讪(说无话找话,是因为这问题,特别是“蛇”的问题,跟主题无关,也跟人物性格无关)。这里面,我看到了“我”的不安。为什么不安呢?因为进入了别人的领地,因为是生人。那么,为了克服生人的不安,就要进入熟人。要进入熟人,就要“资格”;所以掏钱买雪糕,所以搭讪,来积累“资格”。

       而且,为了这“资格”,“我”继续寻找“资本”——“年轻人褪掉T恤衫,露出白花花的嫩肉”。看到这“白花花的嫩肉”中的讽刺,我读者不认为有来头:一是还远没有用到“水”;二是这白上身到此跟“我”没有任何根本利益上的冲突。唯一有理由去讽刺的根据,是没有像“我”一样,主动非主动地跟主人套讪。不搭讪,所以,可以认为,这搭讪与不搭讪,就成为了讽刺的理由,也成为了抬高自己会搭讪的“资本”。为什么不来钱不来菜地急于“搭讪”,除了北京话“套瓷”,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别的意义。所以,我读者才得出“我”是好一个乡先生的看法。于是,因为主人毕竟是店主,知道开店的义务;于是,“我”便上前充当马前卒(这也是我为什么前边说“奴性”——失掉独立性、主体性——的意思,当然用词或者判断错了),说了好大一通关于“入乡随俗”、“檐下低头”和“亲近民众”意思的话。

       问题是,这些话“我”都没有当面三个白上身说,统统说给俺们读者听了。于是,便觉得受了教化。因为,“我”面前的是年轻人,但文章面前的却有横多的成年人。自然于是,便觉得多余(即便在作品中也是不必要的,我作了实验,删掉这些内心的独白,只会加强已有情节和丰富既定主题,并无丝毫影响);所以,更于是,既然多余还要说,不仅“教化”还“冬烘”。

       但年轻人不吱声。其实,从生活逻辑看很简单:不是走进居家,而是走进店家。所以,不入闱。不承认乡党里俗。或许店家也知道这个道理,便才有不横加干涉,才有“哎我说,差不多得了,这儿的水贵,一吨六块钱呢”。其实,按常理,如果真的水贵如油,店家自然对水龙头会小心收藏。既然这龙头暴露于随手可及之处,当然有随手可用之理。即便确是水象刘齐先生帖子中强调补充的那样如金似玉。那么,造成我读者这样视金如土的错觉,责任也不在我读者,而在作者的叙事不严密。节点处铺垫不够。

       所以,下面“我”急了,说“还好,没把大泥脚伸到池子里,而是双手掬水,哈腰,反复冲涮不已,地上汪的水就更多。”这样的描写,令人怀疑有夹带更多的“我”私人判断的信息。也由于叙述天生的主观主体性,加上前面已经出现的褒贬的无厘头,所以说,接下来定性的陈述自然难以置信服人。所以,才有我跟帖说“这里,‘我’不但不令人爽,而且有挑拨是非之嫌,故也令人恶——本无分裂,故作分裂”。

       真的在白上身与古铜色之间有分裂,至少这么大的分裂吗?!这分裂是事实上的?还是“我”的主观“过激”的结果呢?!至少,我作为读者,从作品中,也从生活中(特别是旅游区的生活中)看不到根据。

       不好意思:说说挺舒服,过分的地方尽管批评。砸我无怨!

吹笛:
       关于“小说性质的讲一件事情”与“随笔性质的讲一件事情”,二者的区别。我还想到一点:如果说,文章的目的,是使人相信(信服)的话;那么,小说性叙事的相信是来自叙事本身的逻辑;随笔性叙事的相信则是来自作者本人的人格权威。
       但我这样一般性读者,对作者不甚了解。恐怕对一件叙事,首先作为小说性叙事更为自由,更为在理。这也是我为什么强调我读到的是小说的原因。
       一为避免言说不自由;一为避免自由言说损害作者好人。

金秋:
       笛子兄:我刚才又仔细阅读了一遍《古铜上身白上身》,我假设它不是刘齐大哥写的,是一个陌生人写的,仍然看不出文中“我”的举止言行有任何不妥。文章一开头写道:“深山老林,生意不是很好,一些桌椅摞起来,腾出地方摆杂物,东一堆箱子,西一堆木板,看上去就不大像茶馆。”可以看出“我”对深山里的农民怀着天然的感情,他心里的潜台词是:这样的地方开个茶馆能赚到几个钱呀?山民们真不容易。所以他进茶馆避雨就觉得很内疚,只有买一点什么才觉得塌实,这不是想获得资格,我真的不理解人与人之间看问题的角度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紧接着进来了三个白上身,如入无人之境,先是把衣服上的水拧得满地都是,然后又是哗哗地拧开水龙头用水,别说在山区,就是在城里水也是要收费的,这样让三个陌生人大手大脚用水的城里人恐怕也不是很多的,笛子兄怎么会认为水龙头没有上锁就意味着不宝贵呢?
       笛子兄也许是对山民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你才觉得他们应该免费招待游客,如果这山民是你家亲戚,你看问题的角度也许会有所不同,你也一定会象“我”一样对这三个白上身反感的。

       那笛子兄说说,“我”进了茶馆应该怎么做才不虚伪才不教化?“我”也应该象那三个白上身一样只管进去避雨就是?只管不理山民?只管用水只管心安理得?这样就有了骨气?笛子兄你到是说说“我”该怎么做?

周泽雄:
       金秋问得好,我暂且就没啥可问的了,听听笛兄如何说。
       另外,笛兄有暇,最好把观点提炼一下,现在这样,有点云里雾里,且不说个别句子,在表达上也有一些问题,尚需编辑。比如,啥叫“我来的慢”?这个“来”字,我一时无法精确定位。
       再次为笛兄的认真喝彩——虽然,你目前的观点,我也许无一认同。不认同没关系,唯其不认同,才有切磋探讨的空间么。

周泽雄:
       把吹笛兄的帖子提上来。
       顺便再啰嗦几句。评论一篇文学作品,通常有这样几个台阶。1,基础层次,如是否“文从字顺”之类,倘此关过不了,批评可不必进行。2,真实性,通常指细节的真实,未必指故事的现实。比如,写鬼是可以的,写鬼却没有写出鬼气,是万万不行的。倘此关过不了,后面的批评同样不必进行。3,艺术性,前两条虽然达标,艺术性上却有明显不足,如结构呆板、语言枯燥、意味寡淡之类,批评家即可奋勇出击;反之,若作者在艺术性上表现优秀,批评家也不妨不吝赞词。4,意义或价值:前三条均闯关成功,但作品却缺乏现实意义或艺术价值,包括缺乏创新,观念陈腐,人物雷同之类,批评家亦不妨大打出手。反之则不妨大唱赞歌。通常,批评家的批评,集中在第3和第4条上。
       在以上我草率归纳的四条中,吹笛兄都不著一字。吹笛兄把矛头指向了作者或主人公的动机,在我看来,这非常冒险。

       依我小见,正经的文学批评,是必须对作者的动机或故事主人公的居心视而不见的,尤其不能进行道德批评(道德赞颂倒可以被默许)。例外也有,通常是在所谓“政治正确”的领域,如作者流露出法西斯的倾向、贬低女性的倾向、反文明的倾向。倘作者没有大的过节,通常可享受免受道德追究的权利,之所以如此,原因在于:作者选择何种姿态,选择何种题材,属于艺术上的至高权利。理论上讲,为岳飞立传的作者,并不自动高于为秦桧立传的人。文学作品原则上不鼓励作家“向雷锋同志学习”,歌颂志愿军战士与歌颂一名妓女,没有天然的高下。
       依此看来,吹笛兄对《古铜上身白上身》的批评方式,有冒犯作者天赋权利的嫌疑,不可不察。

吹笛:
       反复看了,说的很好!很感谢。至少这些要件,我是作为批评论坛上的“约定俗成”或“乡规公约”看。虽然这里尚有一定存疑,但我首先是咀嚼消化。这段时间,其实我一直在琢磨其中道理,发现问题......试着悟出点什么来着!

周泽雄:
       谢谢吹笛兄。我写得很草率,若认真些,其中每一条,都有大量内容可以细分。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想知道,小帖中哪些地方写得有问题。肯定有的,吹笛兄有暇,还盼能帮我完善一下。

吹笛:
       
    依我小见,正经的文学批评,是必须对作者的动机或故事主人公的居心视而不见的,尤其不能进行道德批评(道德赞颂倒可以被默许)。例外也有,通常是在所谓“政治正确”的领域,如作者流露出法西斯的倾向、贬低女性的倾向、反文明的倾向。倘作者没有大的过节,通常可享受免受道德追究的权利,之所以如此,原因在于:作者选择何种姿态,选择何种题材,属于艺术上的至高权利。理论上讲,为岳飞立传的作者,并不自动高于为秦桧立传的人。文学作品原则上不鼓励作家“向雷锋同志学习”,歌颂志愿军战士与歌颂一名妓女,没有天然的高下。

       主要是两个问题需要讨论一下:
       一是“必须对作者的动机或故事主人公的居心视而不见的”。对于作者的动机,回忆起文革文章常用的一句话,说是:不是政治上的糊涂虫,就是别有用心......。可见,对于作者的动机的追究,还是有历史的。当然,时代不同,噩梦太多,或者再加上文论与政论的区别,这个今天至少应当慎用。您的说法,这里只有学理上的疑惑,没有现实的困难,可以接受。

       但是,对故事的主人公的评说,比如性格、文化、知情意、真善美,当然包括“居心”(我理解是隐藏的主观态度)去“视而不见”,这个不能接受,或者说难以理解。或许你说的是“随笔”类个人所见所感所闻,为了给予作者以尊重,或者避免私人冲突。但如果是小说,不说“故事主人公”说什么呢?因为一切内外在要素,都是服务于人物的呀?我读了《小说的兴起》和《个人主义》二书,意识到小说文体(现代体)的产生,其实正是社会或人的意识中,“个人”存在体或意识的产生在文学中的反映。不谈论人物,包括作者写这人物所流露的对“人”的观念,似乎说不过去。这里还联想到为什么梁启超在那时呼吁提高小说的政治地位,还有所谓“小说界革命”!但我想这些您肯定更烂熟,所以一直疑惑?所以要求解。是否后现代观点呢?好象也不是,消除深度,只谈现象,似乎谈人更无惧了......

       二是“倘作者没有大的过节,通常可享受免受道德追究的权利”。这里一般性说法我也认可,应当是常识,更何况“追究”的暴力压迫性质。我在想,可能我们各自对所谈“道德”的范围,出现了差异。我这段时间就自己水平,归纳了一下,可能不准,大致如此——

       谈到道德,大致涉及有四:
       1、指道德态度和这态度下日常伦理规范。有两种道德态度,描述这态度的常用词如,真诚、纯洁、好的、善良、忍让、和谐、永恒、真理、有趣、使命、理解、才华、相信等;还有庸俗、粗俗、无耻、好色、悭吝、猥琐、饶舌、败坏、疯狂、恐怖、无聊、欺骗、虚假、引诱、冷漠、草率、放荡、群氓等(摘自:托尔斯泰:《莫泊桑文集序》)。
       这是一般化道德批评的常用词,反映了与感官作斗争的日常层面,背后的依据现代与传统的都有。

       2、指道德态度背后的认识哲学含义。描述这哲学含义的常用概念如:
——辨别善恶的认识
——他只是从毫无意义的肉体方面去描写事物,而完全忽略了另一方面——构成事物本质最重要的精神方面
——描写是不完整的;
——爱她不是因为其外表,而是因为其心灵,因为在她的身上存在着美好的东西;
——于是人们要问:为了什么原因,为了什么事,这个美丽的生命遭到了毁灭?难道是必然如此吗?这些问题自然就会在读者心里产生,并促使他们去思琐人生的意义与内涵
——他又仿佛在书中做了回答:我们社会中所有纯洁而善良的事物都遭到了毁灭,并且仍在遭到毁灭,因为这个社会就是败坏的、疯狂的、恐怖的;
——交谈者揭示了什么是生活,指明了生活的本来面目和它难以摆脱的永恒旅伴和归宿——死亡
——真理
——内在使命感;等。(摘自:同上)总之,是“实证的”和“理性的”精神和观念。
       这是道德批评的深层依据,即行动和规范是否符合现代理性和深度思维。

       3、指中国传统的伦理规范和道德理念。如,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节义;洒扫应对,修齐治平;转智为德,以德性为终极知识、耕读传家、崇古尊老等。具体的性格是:1)服从权威——父母或长上;2)服从礼法;3)尊重过去和历史;4)好学,尤其好学正统的经典;5)循例重俗;6)君子不器;7)中庸之道;8)与人无争;9)自重与自尊;10)待人接物,中规中举;等。(摘自:金耀基:《从传统到现代》)
       这是一般道德批评的类型,重在批判传统道德伦理对现代人格形成、价值系统的仿碍。

       4、被强力话语——权力和金钱——所利用道德和道德惩罚,比如,斗私批修、很斗私字一闪念、积极要求进步、为某某主义贡献一生;时尚、品位、女人味等。道德具体化为政治道德、经济道德、两性道德和种种职业道德等“关系道德”。在关系道德中,道德原本于“善”与“历史”的自由与人的解放的终极意义消解了、遮蔽了。这些被上升到政治社会或商业市场的道德伦理,日常中“遮蔽”了终极的不道德。
       这是本质论的道德批评,道德是善的实现形态,善合自由的目的性,在历史纬度上是人的解放。达致自由解放的即为道德的;仿碍自由解放的即为不道德的。

       这样来看,所谓道德批评,(改用别人的说法,)就是从各种“关系道德”的遮蔽物中,使“自由与人的解放”的“意义”在美的形式中敞露出来。(毛崇杰:《论作为文学批评标准之“善”》 《文学评论》2001-1)

       回头来看,“作者选择何种姿态,选择何种题材,属于艺术上的至高权利。理论上讲,为岳飞立传的作者,并不自动高于为秦桧立传的人。文学作品原则上不鼓励作家“向雷锋同志学习”,歌颂志愿军战士与歌颂一名妓女,没有天然的高下”。此说固然是不错,我的理解,就是创作要满足主观的自由。问题是:既然是作品,不是私人日记,主观目的在外部得到实现,必然要通过外部的实践才能达到。阅读,包括批评——这里自然也包含道德批评——就是一个外部实践过程,就是检验主观目的在外部历史和社会中,是否有意义。

       如果经受了批评,说明主观目的在历史中得以对象化,自由的意义得以实现;如果经受不了批评,说明主观目的在历史中构不成对象,作者的写作没有获得自由的意义。
       当然,外界的一篇具体的批评,可能并不构成全面实现作者主观目的对象化;何况可能是一篇错误的批评。但是,无论怎样,这具体批评都是实现作品,实现作者目的,最终实现自由的意义的一个组成部分。
       所以,只要真诚(这是道德),无论作者读者,都是自由的开拓者。当然,批评中尊重约定俗成的文字习惯,是达成交流,达致自由的重要环节。这是浅薄如我者尤要学习的。咳!不知道怎么写成了这个样子。概念肯定乱。可以不理睬。算是个自我小结吧。呵呵。

周泽雄:
       谢谢吹笛兄,你的认真确实让我感动。
       大帖甚长,牵连甚广,有些话题明显被放大了,与我们交流的刘齐大作,关系遥远,已经不适合在论坛上讨论了。比如,道德一词,可大可小,若放大了看,世间无事不在道德之中,哪怕我在这里回复你的帖子,或你回复我的帖子,也都无所逃于道德之中。引起你我讨论的,是批评者是否有权对作者或主人公的内心作出善或恶的评价。我的初步答案是:扬善是可以被默许的(说默许,是为了区别于鼓励或怂恿),惩恶是必须高度慎重的。显然,针对这个非常具体的小问题,你引用的很多观点,未必契合。再说,让我与托尔斯泰去掐架,我可会落入双重尴尬之中,既有关公战秦琼之讥,又有战风车之险,这样的傻事我决不会去干,希望吹笛兄也别诱使我去干。别说托尔斯泰,连金耀基先生我都不会和他掐架,至少不会在这里,因为我吃不准他说话的语境,包括吃不准假如他能到场,他是否肯定愿意站在你一边——尽管你引用了他的话。

       具体到刘齐这篇随笔,我认为那是一篇随笔,刘齐先生自己也这么认为,而对你有利的惟一证据(即该文曾入选某个“小小说”的集子),也被另一个同等级别的证据所冲抵(见刘齐最新的那个回帖),那么,我们是否还有必要联系小说去讨论呢?讨论文学,最好一事一议,大而化之地谈,那就不是讨论,而是著述了。既然是随笔,你是否有权或有必要对作者的居心作出你曾经作出过的那种批判呢?我认为你既没有这个权利,也无此必要。世人公认的随笔大师查尔斯·兰姆,写过不少牢骚满腹的杰作,大量观点都不能从道德(仅指善恶观)角度加以肯定,但没有人那么去批评他。更何况,认为刘齐这篇文章存在着某种“恶”或“挑拨离间”之处的,目前看来也只有你吹笛兄。非常的责难,需要非常的证据,这是文学批评的行规,也是任何一种批评的常规。道德批评也是一件高危的工作,一旦批错了,批评者有可能冒诽谤的危险(不是指论坛),而仅限于艺术的批评,即使批错了也没啥大不了的。——唉,关于这个题目,我在真名已经说过多回了,在真名的前吹笛时代。
       重复一下,我反对的道德批评,是批评者针对作者进行的善恶评价,你所罗列的那些道德,似乎与此无关。

吹笛:
       致周先生:
       “这是文学批评的行规,也是任何一种批评的常规。”
       看来:批评把握文体类型是开口发言之首要,不然走调,也吃力不讨好的!另外,批评对文,文是人所撰,这中间有个选择和把握话题的问题,或许有一个“批评伦理”的问题。三是一事一义,选题要小,坚守语境,具体联系,避免抽象空大,不然没完没了,抵达不了共识。
       哈哈,很好。可以结尾了。谢了!知了!(不过我认为我的问题属于“技术”问题——当然这非常重要,所以非常感谢;也所以,我尝试着保留我讨论中“意义”部分——我也不知道是根本就错了,还是表达不好。)
       谢谢,向大家(特别是周、刘先生)致殷勤之意!

       致刘齐先生:
       谢谢刘齐先生与讨论。泽雄先生提出“这是文学批评的行规,也是任何一种批评的常规。”所说的“批评的行规”和“批评的常规”,正是我感到所期待的答案。
       刘齐说事说理的风格或,我细细感受到了,许是遵守这常规的模范呢!(当然,我认为我的问题应当属于“技术”部分的问题——自然这非常重要,所以非常感谢;也所以,我尝试着保留我讨论中“意义”部分——直到想透。)
       谢谢,向大家(特别是周、刘先生)致殷勤之意!

伟哥:
       世界大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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