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庐沽酒,尝去喝酒,醉卧其侧,既不自嫌,其夫亦不疑之。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不识其父,径往哭之......

串错门(约会版)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6-02-03 17:39:39 / 个人分类:我笛离骚兮吹九歌

(又名:挑花不知梨花白)


    母亲身体非常好,已经过了八十,从未生过大病,即便是感冒咳嗽也不多见。十几年前,母亲就预言人不感冒咳嗽是每天早起锻炼的好处。母亲依照这个预言,凌晨起得越来越早,跑步也越来越“更快更高更难”。早先起床是5点半,后来5点不到就出门,很快发展到凌晨4点刚过,就已经在冷清清的校园中活动了。早先是沿着校园内路灯下的水泥大道跑内环,很快是绕着校园跑外环,在那些没有整理的杂树林中曲折小路上快步前行。当然,现在的母亲,是老老实实重新回到路灯下的内环跑慢步了。这不是因为年龄,而是因为外环凸凹曲折小道上那一个巨大的跌跤。跌跤换回母亲的自我确认。当然,这个跤也没有白跌。比如说,意外地为年近三十的儿子,捡回来一个新媳妇。

    那时期,母亲兴致很高,早锻炼回到家里,准时7点。换下衣裳,端起小觚子小篾箩就到食堂忙早点。家人吃稀饭馒头宴大头菜,便聆听母亲讲自己如何晨练。这次,母亲说是开辟了一条新的路线。对新路线母亲讲得很兴奋,说自己做姑娘时就是在小山坡、松林间砍柴劳作过来的。曦白启幕前,那或明或暗的白光穿进林子中间,自己疾走在坎坷的泥道上,仿佛有一种回到童年的感觉。后来回想母亲这样的表述,猜想这里边表明了她当时锻炼过度,大脑失血导致神情恍惚的情形。但母亲居然由此自大起来,自大拉大了自身与理想的距离,结果断裂出现了。

    一天早上,跑着跑着,母亲决定开辟一条新的跑步路线,跟着拐进了一条复杂的坎坷小道。小道上跳跃,母亲有了穿山过河俯瞰脚底的骄傲感。一路感觉很好,快要回到大道上的时候,半程不期遇上了一条开挖的大沟,大沟是挖开栽梨树用的。母亲真以为自己回到了小姑娘,很自信地一跃而过。跃是跃起来了,大沟上空的母亲一度还有飞的感觉。结果没有飞过去,整个人垂直落进了大沟干燥的沟底里。沟底的母亲一动不动爬着,飞与落的反差太大了。母亲一动不动并不是摔坏了,而是气坏了:母亲对自己的估计居然落了空。自我预言没有实现,一时懵了。好在不远一个白白净净女大学生正在早读,赶上来趴在沟沿,把母亲从沟底一点点拖上来。拖上来的母亲说没事,让我自己坐一会儿。地上坐了一会儿,母亲想起了早点,扶持梨树爬起来拍打衣襟,然后急赶回家去拿小觚子盛稀饭,小篾箩装馒头和大头菜。

    到了晚上,母亲比往常要早得多地上床睡觉。细心的妹妹发现了母亲身上的瘀伤,从大腿一直到侧背,半边人都青紫了。妹妹大声训斥母亲,坚决要求母亲到校医院去疗伤,母亲知道自己错了,只好乖乖去瞧病。治疗里面有一个治疗项目就是打针。母亲不怕剪刀、菜刀、柴刀,偏偏对打针噤若寒蝉。护士阿姨姓唐,跟母亲聊天以缓解病人的恐惧。一边准备,一边唠嗑。问道:有几个小孩呀?儿子多大啦?哪里工作呀?有没有女朋友呀?要不要我给介绍一个呀?姑娘伢蛮漂亮呀!她爸爸妈妈也院里的呀!为人很厚道呀……我们是邻居呀,今晚我给你带个信呀,你留个联系方式吧?!

    谈完了,母亲说打针吧,我不怕了。唐阿姨说早打完了。母亲很高兴,便把高兴的消息带给父亲。那时正值暑假,我也从单位宿舍搬回家里住,这事当时并不知道。记得那一天晚上天气热,赤膊在桌前乱翻书。听到外边来了两个客人,父亲母亲接进卧室黢黢聋聋密谈,自己没有会意。过一会儿,父亲过来招呼:有人要给你介绍女朋友,你过来一下!我起身过去,父亲从后边一把拉住胳膊,命我穿上衣服,说:别人要看看你!我说毋穿看的更清楚。父亲坚持要穿,说:要看你的人就是女孩子的爹妈。赶忙套上红体恤衫,西装短裤过去打招呼。本来觉得自己招呼打得很潇洒,但在如此观看的眼神中很快陷入尴尬:那一对爹妈的眼光,从我头到我脚搜索如牛舌;何止看人,简直是从上往下舔身体。

    过两天,对方消息来了,说是很满意,可以见面了。父亲听了觉得吃了亏:你看了我的儿子,我也要看你的姑娘。晚上两口子拾捣一番出门,好久鬼鬼祟祟回来。得得跑来告诉我,说姑娘也行。说些什么忘了,只是记得告诉我:明天带我去串门。我对老人的行为可以理解,但觉得好乐:我的事情要你们参合什嘛吗?!想到暑假也没有什么事情,见个女孩子也不错。既然不错就答应去,但要求不要他们带我去:告诉我地点,我自个上她家去看看谈谈。父亲母亲便叮嘱,你说我补充一阵乱,最后弄清,是院东大门一栋一门,在顶东边的门,上到顶楼便是。吃了晚饭,洗了澡,穿上红袖白裤出了门。过马路,穿树林,运动场旁边是电影场,沿斜坡一路到底是东大门。到了!一路上清风很凉快。

    爬楼前,摸摸脑袋和裤子,都在。开始爬,心里并不紧张,的确是好玩。多年后才知道,她弟弟办事很有心,此时此刻正站在凉台上,朝西来方向瞭望,报告消息说:那个叫吹笛的正晃晃悠悠地来了,看来这个人很得瑟呢!

    慢慢爬楼,楼顶到了,有两家门,一左一右。左边是东,自然去敲左边的门。或许不敢重敲,门半天没有反应,倒是敲出右边不相干一家探出头来。不相干老头朝我嬉笑,我才不在乎嬉笑咧。回头继续敲门,稍稍加大气力一些。里边果然有人走动,走过来开门的声音。于是放下双手等,等的时候故意回头审视那老头。老头很犟,继续朝你嬉笑,不过嬉笑更难看。难看不说,又伸出手几根指头在半空中摇动,像给一个不在的人挠痒痒。面前的门响了,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装束,还好,一切正常,除了身后的疯颠颠老头。忽然意识到疯颠颠老头是在向我招手……这里面似乎出了一点什么问题。就在眼前的门扭发出开锁声的时候,背后的老头已经冲过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袖子,附耳低声警示说:你找的是这边!!!

    虽然是半拽半拖半自愿走进另一扇门,进去前,思维仍定势在那扇被敲打的门上。眼的余光看到门开了,门缝中露出半张雪白的脸,又很快缩回去。只好收心回神,自己已经站在里屋一小块地毯上。地毯连着白墙下一张大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姑娘,姑娘著一件白底碎碎桃花的小翻领。小翻领姑娘发现有一个生人正眼盯盯看自己,于是似乎很羞涩,上身不安地扭来扭去。于是,我似乎跟着风也摆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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