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庐沽酒,尝去喝酒,醉卧其侧,既不自嫌,其夫亦不疑之。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不识其父,径往哭之......

夏:又一飙车青年命丧东湖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6-02-13 15:27:54 / 个人分类:我笛离骚兮吹九歌




    嘎子偷出他爹午睡的坐骑,碎石路上拼命追。嘎子叮叮哐哐带着包赚不赔的兴奋劲,上去撞李吹吹的簇新自行车。吹吹涨红了脸逃,小分头也乱了,七拐八拐上了湖边。眼看就撞上去了,嘎子一激动,猛地蹬了几脚,猴似的吹吹侧身一闪,咚——!嘎子连人带车冲进湖里去了。湖里结了薄冰,嘎子掉进开锅似地往岸上跳,吹吹站在岸上哈哈大笑。一只笨鸡水淋淋朝上爬,爬上来抖水,急急回头把爹的坐骑往岸上拔萝卜。拽着冰水萝卜回去的时候,吹吹掉在旁边吹冷风。嘎子开始觉得真冷了,冻的哆嗦的时候,车把子上的铃铛也跟着叮-铃铃响了。

    嘎子姓杨,最恨的是李吹吹,吃亏的总是自己。快到家时,李吹吹已经叫唤的满家属院都知道啦,吹吹喊道:“杨嘎子飙车掉进东湖里啦!”从此,嘎子再也不准骑他爹的破自行车了。

    到了枝头发芽的时候,嘎子开始了一项神秘的工作。吹吹跟踪到美术系画室背后。在一片灌木生杂树的山坡尽头,弓着老茧一样厚厚的背,杨嘎子正聚精会神地在侍弄开垦的一小片空地。一把生了锈的三八刺刀撅土,小心扶正一爪高的篱笆。篱笆里边生机昂然:十四中学后山上挖来的细竹,一丛竹筷子植物精神挺立;武黄铁路堤外折来的柳条插枝,拔出来可以看到白须须的气根;云架桥宿舍偷来的仙人掌,肥厚滴绿的宝石花开了一片。还有省美院花房丢弃的花草,离开玻璃室一天比一天枯黄。哈哈,电工老婆“毛委员”骂了三天的偷物居然移到此处,上边三五朵半截白纸烟蒂似的栀子花蕾,正愣愣冒傻地发呆呢,鬼才知道花们开是不开。

    杨嘎子个子瘦高,年龄大吹吹一截子。吹吹的爸爸是数学系主任,所以他妈妈特别精明,为一分钱,要跟卖菜的绕舌上半小时。李吹吹的小脚奶奶是个信徒,烧香选定的大概是阴历的日子,地点在自家院子中央。一几一炉一香,小脚跪在小方凳上悬起,闭目喃喃。大家看腻了都走了,只有嘎子看入了迷,守时来观察,李吹吹拿塑料水枪射他,他赖在女墙外边赶也赶不走。李吹吹保护奶奶烧香拜佛有功,二十年后居然发达成这个城市的第五副市长。但是杨嘎子依然不喜欢李吹吹。杨嘎子看完了烧香,就开始诅咒李吹吹,骂起来声音就像住在坡下负6号那个屋里的四丫,她爹是拖板车倒渣滓的,学名就叫李四妹。

    杨嘎子嘴唇厚,但爱操持自己一副爱“臭美”的相,总把个上下唇抿起。因为醒事早,特别腥于不少男女间的事情。他很神秘,把画室背后那块空地叫做什么“我的一点园”。这“一点园”,其实是“伊甸园”,吹吹听走了形。杨嘎子自以为很神秘,想用它换吹吹手上的小圆镜子。小圆镜子那可是偷他妈的,本用来反射阳光刺人眼睛玩来着。杨嘎子看见小圆镜,眼睛里就伸出手去攫夺,嘴里一个劲磨,口口声声说要用自己藏美女的“后宫”的秘密,来换那小圆镜。李吹吹以为“后宫”是一条自己所不知道的防空洞。那时到处在挖防空洞。防空洞里很丰富,有人居然检到过一枝美制卡槟枪,很重,只能抱着玩。还有别的东西,比如他们就曾经从一个防空洞里发现过一个棉被包。开头大家还为争抢这个包打架,以为里边有宝贝。结果七手八脚把包袱抢散了,里面掉出一个白条条的东西,居然是一个死婴。这一次,杨嘎子说有藏美女的一座“后宫”,吹吹原以为是带他去偷看别人谈恋爱来着。这里环境好,有山有树人就是没有什么闲杂人,是这个都市里的村庄。院里的学员和外面的小青年都爱串到这里来漫游,带着谈恋爱。“深挖洞”以后,谈恋爱的就更方便了,藏在某一座防空洞里进行,神不知鬼不觉。这是杨嘎子他的发现,于是就经常一个人去谩山遍野去探险,做这种“发现”的工作,像福尔莫斯一样。当小圆镜子易手时,李吹吹就成了华生医生,颠仆颠仆跟着福尔莫斯杨嘎子的屁股转了一圈又一圈,结果什么都没有。末了,哄他来到这个鬼地方。这个地方吹吹本来知道,就是嘎子常吹牛说的“我的一点园”。想骗走吹吹他妈的小圆镜,就天方夜谭似地变成了神叨叨的藏美女的一座“后宫”。

    既来之,则安之。无所事事中的吹吹发现,杨嘎子也学会了奶奶烧香拜佛的样子。杨嘎子侍弄花草真的很虔诚,居然,他先从树洞里掏出火柴,那时火柴可是要凭票的。抖抖擞擞点燃一根香,因为只有一根火柴了。仿佛来到了童话中一样,林中居然藏有一口废墟老井,杨嘎子小心进入到断砖残壁深处,舀水,水冰冷砭骨。他用一个断了钢丝把的日本军用饭盒,牵一根细麻线,七上八下,很用心地汲水。提上来,然后猫着背飞跑,水从饭盒锈蚀破洞漏斗一般流出,裤腿淋得湿漉漉贴在交叉来回的瘦腿上。跑到花草的跟前,把饭盒举高过头,眼睛向上欣赏漏洞涌出的水,水流滴滴答答往下浇灌,溅在花上树苗上,也溅在地上,泥水溅了一鞋面。鞋子是大号解放鞋,当过兵的爹穿剩的。

    在一棵玫瑰红花瓣的月季面前,杨嘎子眼睛闭上,很享受的样子,水从头上望下滴灌。阳光透过林子的树缝,成束地直射他,邋遢的杨嘎子居然成了一副油画中的鲜亮人物像。灌完了花,破饭盒看也不看,嘎子随手一扔,蹲下两根湿裤腿管子,小心翼翼地搓拭花瓣上泥痕。手指又短又粗,直到把每朵花、每片叶清洗得干干净净。

    吹吹对这些不感兴趣,便威胁不跟他换了,要他还自己妈咪的小圆镜子。杨嘎子又用别的“后宫”什么的来骗他,吹吹已经不感兴趣了,一把夺过镜子,转体兔子飞跑出林子去了。后来才知道,杨嘎子的确另有一个观察美女的“后宫”。只是他“诡”得狠,决不对别人提到那他独享的地方。

    就在往回跑的路上,吹吹听见杨嘎子的爹正扯起嗓子满院子找嘎子,嘎子不做声,装着没听见一样。嘎子玩性大,又忘记给家里生炉子、洗米、做饭了。

    杨嘎子象个特立独行的孤独骑士,单来独往。其实他亲妈还在,远在穷乡僻壤的洪湖,就是那个穷的搞洪湖赤卫队暴动的地方。现在的后妈来了后,不到半年就生了个妹妹,挨骂就象身上的破衣服,从来不离身了。再过一年后妈又生下了一个小弟,杨嘎子挨打就成了家常便饭。

    嘎子的这个父亲是行伍出身,部队转业到大学里做政工干部,对待他象秋风扫落叶一样,没有手软过。而嘎子是三代贫农出身,自然斗争性特别强,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直至捆绑。有一天黄昏,杨嘎子倒是没忘记生炉子洗米做饭,只是饭烧过了头,烧成了一钴子糊锅巴,钢精锅也烧穿了兜。那个时候大米是凭粮票限量供应的,行伍出身的爹恼了,杨嘎子三把两把捆在后院的树干上。看到杨嘎子捆的象个大虾米,叫吹吹想起了电影《三进山城》中的敌伪俘虏。被俘虏的杨嘎子一副憨憨相的脸,毫无表情犟头看吹吹,吹吹站在女贞子墙外保持距离,在想:是不是去营救他?他的脸憋的紫红,那可是太阳晒的。下午,他一定是跑到黄汤汤的长江里游泳去了。上次游泳时,他的一双凉鞋被江水冲走了一半,至今脚上还是旧一半新一半。旧的是黑色自己原来的一只,新的黑红相间是后妈淘汰掉的一只。杨嘎子的这个后妈可是院里有名的大美人,体态婀娜,模样标致。原来她可是美术系教授们抢着临摹的的一个白皙丰腴的“模特儿”。

    终于,大家抢不过军人出身的政工领导,三个白天两个夜,就被政工干部收编麾下了。模特儿后妈生的一个妹妹和小弟,也是格外伶俐可人。杨嘎子天天上学之前,首先得侍侯完模特儿后妈,比如到大院公共厕所倒痰盂呀,到食堂买早点呀,然后再侍侯着妹妹和小弟上学上幼儿园。所以杨嘎子在班上,总把家里的气撒在同学身上,谁也不敢欺负他。没有对手就无聊,他就编派些班主任的荤话。“班主任好摸样,陪你陪到江边上;红衣服绿裤子,跟我生个好儿子”。班主任是个大肚子,大肚子受不了,上门告状。回头班主任离去,军人出身的爹反而夸奖杨嘎子,说你小子能呀,懂事情了!说着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耳光子。

    杨嘎子很憋气,因为他发现,“我的一点园”被不明分子夷为了平地,做饭时便闷头憋气。不看颜色的李吹吹凑上来聊他玩,被他顺手一钢精锅盖,铲去额头上一块皮。系主任的爸爸怒气冲冲找上了他当政工干部的爹,爹暴跳如雷,把杨嘎子摁在自来水水池上,额头象磨剪刀一样在池沿上磨,磨得渗出了血,说是血债要用血来还。血流的倒是不多,把那系主任的爸爸吓坏了,在一边哀求,从此再也不敢告状。政工干部的爹很得意:“哼,跟老子斗,吓死你!”嘎子的眼泪这下流了不少,不是因为痛,实在是爱“臭美”的心思:但心被破了相!他可是很在意李四妹的回眸一笑的。

    到了夏天,嘎子养成个习惯,每次挨打后,都要打一脸盆的水,洗净脸上的泪渍和伤痕。到后来,干脆整个人跳进自来水池,打开水龙头玩命冲洗。一直到时间越冲洗越长,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在政工爹模特儿后妈的眼里,杨嘎子依然愚笨。本来因为读书迟,加上反复留级,每次进教室都是初中快要毕业的年龄,却人长马大地还挤在小学生堆里上课。在课堂上被刺目地撂在最后一排。因为嗜睡,老罚站,一站就是四节课,总是成为老师的反面教材,所以就更显得愚笨。所以,杨嘎子小学毕业后,宁可打死也不升学了。所以他便有时间,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在学院里面闲逛。因为闷头闷脑的样子,给人总是鬼鬼祟祟的印象。于是,有人开始议论老是丢东西了,大家把怀疑的目光对着鬼鬼祟祟的杨嘎子。有一天,李吹吹的矿石收音机户外铜丝天线和地线也被人偷走了。于是,找到杨嘎子问他,嘎子含含混混的回答不清,辩也辩的令人生疑。见吹吹生疑,嘎子一急,上来对李吹吹脸上挥拳头。吹吹只好跑,躲到女厕所旁边,然后回头跟踪追击杨嘎子的动向。



    第二次跟踪杨嘎子时,发现他已经趴在了美术系画室背后的窗台上,隔着一方玻璃布幔,朝屋子里面窥看。象一条穿上衣服的断尾壁虎,爬在后窗边沿上一动不动。在嘎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四下张望的时候,发现了林子边上远远盯着他一举一动的李吹吹。杨嘎子不慌不忙地从窗台滑到屋脚,攀着石头堆砌的屋基下到地面,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悻悻地走开了。经过李吹吹身边时,抡起胳膊朝吹吹脸上挥,做了一个要揍他的动作。正好杨嘎子的弟妹也都在场,知道从“头皮事件”后,杨嘎子再不敢打人,一点也不怕他。李吹吹知道杨嘎子在看什么,所以更有鄙视他的勇气,撑着自己纹丝不动大声“嗤”他。这个“偷窥事件”很快地被杨嘎子的长嘴巴弟妹告诉了政工的爹。这一次杨嘎子挨打挨得厉害,队伍里出来的父亲把一根军用皮带都抽断了。足足有一个星期,杨嘎子都爬着下不了床。吹吹就趴在外边窗台上看嘎子艰难地翻身,嘻嘻的笑。

    后来,杨嘎子变得爱照镜子,短裤兜里象个女孩子似的统一面小圆镜子,没事就照着挤青春痘。经过别人家的窗户,也要对着玻璃描一描,还有一段舔着个脸,缠着问吹吹:自己长的白不白。说他白,他就高兴。正高兴,政工干部的爹回来了,看他居然臭美,大概想起了什么,气不打一处来,揪着他的耳朵上厨房,在煤池子里鼻脸耳朵被蹭得污黢麻黑。

    这一次,杨嘎子把自个的脑袋伸在水龙头下,足足地冲洗一个下午,直到脸色真的“苍白”了。

    家里的家务事,全都是杨嘎子一人包干的。接下来的一天,杨嘎子在家里按惯例周末煨猪肠子汤,偷偷往汤铫子里面掺了小半碗蓖麻油。晚饭时,模特儿后妈一边吃一边觉得味道不对,当过兵的爹吃的倍香,头埋在碗里说:没嘛没嘛,好久没肉吃啦,肠子是这个味嘛!大家本来有怀疑,但因为那时侯缺少油性的东西吃,猪肠子也是从食堂里开后门套来的,干难珍贵得很哩。杨嘎子的父亲便不愿意往不好的地方想,以为是苕嘎子猪肠没有洗干净。见大家吃的很勉强,烦恼的爹尽管恼怒地抽了他一筷子。皱着眉头咬着腮帮子,接下来,一家人还是吃光喝尽了猪肠子汤。杨嘎子也不动声色憨憨地跟着吃,直到全家人吃了个底朝天。好家伙,不到半个小时集体发作,杨嘎子也煞有介事,跟着全家人进进出出抢厕所。这一回,全家上下足足拉稀了一个星期。可怜的杨嘎子本来就瘦,这下又瘦了足足一圈。但他反而心情很好,嘎嘎地偷着乐,一个人躲在“一点园”里对着小圆镜子喜笑颜开。杨嘎子精明的弟弟怀疑杨嘎子,终于有一天从厨房煤池子里找到了一瓶桐油,杨嘎子的妹妹马上投了父亲。

    可怜的嘎子自然是一顿好打。一个月过去了,旧事已忘。有一天,父亲要赶着夏末秋初的好太阳,晒晒压在箱底的冬衣冬裤。打开木箱,一阵浓浓的腐湿味迎面扑来,霉气噎得半天喘不出气。定睛一看,箱子里面的衣物长起了一寸多长的白霉。打开其它的,件件如此,除了杨嘎子装衣服的纸箱子。审问他才知道,爹妈弟妹的箱子全被他灌饱了一通白开水。至于是什么时候灌的,杨嘎子自己也吱吱呜呜说不清楚。

    父亲一次又一次“严厉”管教杨嘎子,邻居们并没有觉得不妥;相反,对嘎子这个苕货样子的种种分析,在这个夏天,成了宿舍人们纳凉时候的闲话碎题:人们开始觉得他不正常了。以后,李吹吹发现一个情况,杨嘎子开始出现一个怪习性:喜欢反复清洗一切东西,洗起来没玩没了。比如洗一件短裤,要从早晨洗到中午,反复清洗才算完。淘米,足足淘洗三四十分钟,反反复复木讷地淘洗,直到五碗米淘剩到三碗半。在淘洗之前,他还要洗手,洗得非常仔细。先用臭肥皂,再用香肥皂,从指尖一直抹到腋窝,反反复复来回搓。后来还怪了,见龙头就拧水,见水就洗手。如果无人干涉,每次洗手都要肥皂来回三便。后来父亲发现家里的肥皂越来越不够用了,再后来,家家户户都把门口的公用水龙头上了锁。

    但是,杨嘎子更古怪出格了:秋天快来的时候,嘎子开始夜不成寐,头望星空,琢磨今夜天上下雨不下雨。又把锅盆碗盏和杯子、盒子等器物,叮叮当当四处搜出来,挨一个排一个,整整齐齐摆在屋檐子下准备接雨水。因为老不放心,所以杨嘎子不停地进出房门,整理那些接雨水的器皿。木纱门乒乒乓乓来回拍的山响,闹的政工干部的父亲、白皙的模特儿后妈和伶俐的妹妹小弟不得片刻安宁。白天,李吹吹摸进园子把嘎子藏在后园的雨水偷偷倒掉了,嘎子就偷偷地摸出被吹吹倒掉雨水的缸子,报复地一拍,就把李吹吹拍成了脑震荡。最出格的是一个傍晚,黄昏躁热不宁。嘎子政工的爹忽然听到厨房里洗澡传出厉声尖叫,模特儿后妈搂着衣服跑出来,说桌子底下有一个人。政工的爹立马活捉了蜷在厨房的嘎子,拖起来,抡起大嘴巴煽他。杨嘎子哼也不哼一声,象个米袋子似地受着。

    第三次看到杨嘎子的踪迹,是多少年以后的一个秋天的晚上。在霏霏细雨的江汉剧场门口,李吹吹这时大学毕业分配到市政府机关上班,今晚是跟随市领导陪客人观赏郭兰英和关牧村的专场音乐会。送进各路来宾,收脚跟进灯火辉煌的剧院大厅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检视一下,一眼瞥见了在广场下面来回晃动的一个黑黢黢的影子:耸着头,肩着一把断了龙骨的旧伞,寒风飕飕,笼起湿漉漉的袖子,手臂里挽着一叠当天没卖完的几张《楚天都市报》,外边用透明塑料挡雨,木讷而茫然地吆喝:“看报,看报徕……又一飙车青年命丧东湖”。

    杨嘎子后来被干政工的爹逼迫下了农村,但下去一个月便跑了回来。他爹便坚决地手提一根竹扁担,绕着屋子追打,逼迫他连夜回到农村去。后来,杨嘎子终于神经了。至于他的俩个同父异母的弟妹,一个后来安排进了工厂,一个顶职进了学院。他所不喜欢的油亮小分头的李吹吹,借着奶奶的香火,这时正官运亨通,若干年以后做到了副市长,再过两年,在第六副市长的位置上被“双规”了。

    听罢音乐会,已经是将近十点,本田标志依次急行而去。空阔的剧院广场上居然还是那个缩成一团的黑黢黢卖报的影子——可怜的杨嘎子半夜还在寒雨冷风中吆喝:“看报,看报徕……又一飙车青年命丧东湖”,手臂里腕着的《楚天都市报》似乎一张也没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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