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庐沽酒,尝去喝酒,醉卧其侧,既不自嫌,其夫亦不疑之。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不识其父,径往哭之......

我听见一只逃亡的兔子在唱歌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6-03-27 05:31:09 / 个人分类:吹向你兮楚国的笛

——我读周实的《猎手》



      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周实先生的《猎手》静静地、静静地伏在笔会的文字草丛中,一个白天加一个夜晚,等待着自己的“猎物”——网友的点评。而网友比如我者,我已经好几次看到了《猎手》,但都是轻手蹑脚远远绕过,绕过后便仿佛才能安下心来。安下心来,再回头再去逡巡这《猎手》面前的一片开阔地,看到的依然是一片空白。

      为什么人们要绕过《猎手》,远远地绕出一片空白。我猜想,那是人们读了便会产生身同感受于那被猎之物的结果。这身同感受揭到底是害怕或恐惧,害怕或恐惧不在于《猎手》中真的会跳出一只袭击的黑影,害怕和恐惧在于《猎手》引出了我们骨子深处的惊悸。俗话说,惊如脱兔。我们仿佛在即刻间成了被猎手袭击的兔子。“当那猎手渐渐逼近 / 一只豹,一只虎,一只鹰”,兔子还能做什么呢?要么等死,要么偷偷逃掉。被猎手觑覷的空气太紧张、太细若游丝,“那么一点,就爆炸了 / 那么一吹,就折断了”,因而不敢停留。何况读者置身于社会原本如兔子,都有着各自不同形式的经验与阅历。更何况既然是生命,或许原本是一只不安份的兔子呢。“平静中孕育的那种危机 / 暗夜里潜藏的那种残暴”,自会凸现出猎手的神情和气势。那神情是阴鸷,那气势是干净、彻底、坚决地消灭之。对于随时可能扑向自己的危险,哪只兔子愿意留下自己的蛛丝马迹呢?——所以,所以要轻手蹑脚,轻手蹑脚地绕过去。尤其是,“只要你能怀有警惕 / 一切都是能躲开的”,而谁又愿意成为下一个呢?

      说起来,往前推,原本打猎的气氛不是这样的。我想到了屠格涅夫,想到了《猎人笔记》。即便是在沙皇时代,屠格涅夫们也不是一只只只有被猎杀命运的兔子。沉沉俄罗斯大地上的作家和诗人仍拥有着比较之下,要多得多的自由的声音和高贵的抒情。他们在风起云涌的俄罗斯大地上充满理想、也充满诗意地行走,用那么简洁、明快、清新、优美的语言,书写了那一代人骄傲不屈的形象。而那形象背后,又是一种怎样高贵的风度和自由的心性呀!有人便这样叙说他所读到的《猎人笔记》中的形象:

  ……我只看见旖旎的风光、清新的空气、宁静的农庄、繁茂的森林、潺潺的溪流、以及,风车、磨坊、羊群、芦苇丛中飞腾而起的野鸭。
  对了,还有几个吹着口哨的猎人。他们把鸭舌帽别在腰间,围着火堆,烧烤一只刚刚打到的野兔。一口一口的缀饮装在牛皮酒袋里的伏特加。
  袅袅升腾的清烟和湛蓝的晴空交融在一起......(
http://qingwagg.bokee.com/1358423.html

      再说起来,再往前推,原本打猎的规则也不是这样的。中国最早的歌谣“断竹,续竹;飞土,逐肉”,记载了先民打猎追逐野生动物的情景;但追猎并不是单方面的,追猎还有另一种情景。这另一钟情景被荣格心理学中的“集体无意识”概念所给出。为什么我们大家都常作这样的令人惊悸的噩梦——在梦中总是被一头凶恶的野兽追辇?!不是别的,这是我们祖先,那些先民的经历。他们反过来被野兽追猎着去狂逃性命的时刻,恐惧的印象在逃命中刻进了先民记忆的细胞,强烈刺激了记忆最基本的结构,融化在祖先们的神经之中。这被逃命刻写的神经,顺着血管一代一代人延传到了今天的我们每一个人的意识深处,成为集体的无意识记忆。

      这表明,即便在蛮荒时代,最迟是在先民所居的渔猎时代,猎者与被猎者之间,并不是绝对的。猎者可能在某一个时刻,转瞬间成为被猎者;被猎者在某一个条件下,也可以成为猎者。这一点,至少从道理上可以作这样延伸,即:蛮荒时代的打猎活动,是一个平等博弈的活动。用今天的话说,也是一个合情合理的公正游戏。游戏的裁决人是自然,所秉持的是公正的自然的法律和规则,所以也是一个公平的游戏,还是一个公开的游戏。游戏中大家都有选择的机会,上场者都拥有选择的权利。这也犹如在一个理想社会中,对于梦萦魂牵地恋爱、气急败坏地赚钱的芸芸众生,对每一个具体的人,如此这般的平等博弈便是一个智慧与能力的公平比赛。

      但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自然赋予的智慧和能力都等于了零,个人的知识选择也等于了零,游戏成为了一场化妆舞会、假面舞会、木偶舞会的呢?!无须从文化历史的角度去分析,荒野文化(wild culture)是如何转向向园艺文化(garden culture),监督者是如何从猎场相对公正的看守者转向田园的管理和监视的园丁的;也无须从社会结构权力的角度去讨论,牧人式的权力(pastoral power)和改造思想的权力(proselytzing power)是如何产生的(见《立法者与阐释者:论现代性、后现代性与知识分子》一书);还无须从现代社会理论的角度去梳理,一个后发的现代性国家,是如何把皇朝国家顺势转化为党化国家的;更无须从社会实践上唠叨,权力是如何借社会转型的时机,一边声称自己是分配秩序的公证人、代表者,一边蜕化为利益角逐的参与者、攫取者,公然成为利益抢夺集团的;最后,依然无须提起当下一个简单的事实和道理,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和游戏的裁判者怎样公然加入了资源瓜分,成为游戏的积极参与者的。

      在这里,在当下,在周实先生《猎手》的写作背景中,只需知道下面这一点就够了。那就是,绝对的牧人式的权力、不公正的猎人手段,以坚决、干净、彻底地消灭之的强大逻辑,已经并且正在消灭这样一群兔子。这些兔子张长着一对招风的大耳朵,大耳朵单薄而透明。单薄透明的大耳朵上面布满纤细而彤红血管。关键是,这些兔子居然敢于说破皇帝的新衣。

      我至少可以坚持说,在周实先生的《猎人》中的确有一只兔子。因为被置身于猎杀的地位,所以是兔子。因为是兔子,所以便有兔子的念想:“似乎都是能躲开的 / 真的是能躲开的 / ……只要你能怀有警惕 / 一切都是能躲开的”。但我还要说这还是一只天生充满恻隐之心的兔子:“躲开,并非就是软弱 / 躲开,才有生存可能”。的确,在强大的牧人式的权力下,兔子似乎只有逃避猎杀、只有独自感伤的命运。然而,逃避与感伤中,我忽然听到了这一只兔子在唱歌,唱得很潜沉婉转。沉郁的吟咏中略带着讽刺与挖苦,还附带着诅咒与期待;甚至,还夹带着唱歌兔子的逃亡命运练就的智慧与狡黠;乃至,还有这不屈服吟唱中,那对于想象的胜利幻境的淡淡享受:

  豹也好,虎也好,鹰也好
  都有其致命天敌的

  所以,每次,想到这些
  我就闭上眼睛去看
  看那豹的柔软脚步
  如何穿过夜的草丛
  一步,一步,逼近猎物

      最后,我只能由衷地祝愿,唱歌的兔子多保重!也请理解,人们为什么要远远地绕开?!





附:周实《猎手》
http://www.zmw.cn/bbs/dispbbs.asp?boardID=12&ID=60557&page=1

电话铃响了,拿起话筒,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声音是年轻的,也是苍伤的:
“真想不到,竟会这样,这个栏目没有了……”
“没办法……真可惜……”我也不由得感叹了。
这种事情,听得多了,人也有点麻木了。为了不使自己麻木,录下一点游动的心思;

那么一点,就爆炸了
那么一吹,就折断了
火山还未喷发,海啸也未来到

平静中孕育的那种危机
暗夜里潜藏的那种残暴
似乎都是能躲开的
真的是能躲开的

当那猎手渐渐逼近
一只豹,一只虎,一只鹰
或者某些别的什么
只要你能怀有警惕
一切都是能躲开的

躲开,并非就是软弱
躲开,才有生存可能
豹也好,虎也好,鹰也好
都有其致命天敌的

所以,每次,想到这些
我就闭上眼睛去看
看那豹的柔软脚步
如何穿过夜的草丛
一步,一步,逼近猎物

人说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高明的猎手,其实很多时候是猎手再高明也逮不住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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