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庐沽酒,尝去喝酒,醉卧其侧,既不自嫌,其夫亦不疑之。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不识其父,径往哭之......

想象一捋在克拉玛依沙漠上游弋的胡须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6-04-26 11:50:35 / 个人分类:吹向你兮楚国的笛

——我读周实《变》


  “天上的云瞬息万变,地上的尘瞬息万变”。

    读周实先生的《变》,从感受自然,抒写“变”的自然感受开始。一般而言,人对变化印象的获得,总是从感官、从感官与自然的铰结开始的。小时,邻里招呼着到公园去看昙花开放,夜幕下,花蕾静悄悄中伸出,一瓣一瓣白色花瓣绽开如嫰白指甲盖,抠破夜的浅黑幔帐,花棚藤架间浮动一朵昙花。在这样一个夏夜,眼睁睁看嫩色打开,又慢慢玉消香谢。小学写作文,开篇写:“漫长的白天开始了”。年青写日记,开篇写:“这又是一个漫漫长夜”。再后来写年终小结,开篇写:“一年眨眼就过去了,时间就像飞一样!”今天,在上班的校车上,过道那边一个女同事在感叹明年就要退休了。年年有人感叹,今天听来格外刺耳。梁实秋曾经比喻人生如爬山,前半辈子低头爬,后半辈子抬头下。想自己不久的明天会写这样的心得,开篇写:“一辈子到此,终于要下山了!”

    想想人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眼看着花开又花谢,从度日如年遽变到人生弹指间。“变”这个东西,在其中太复杂难言,简直就可以说是一个鬼魅。时间空间的变化是一个方面,事理物由的变化更也令人恹困。比如,结婚的不是恋爱的人,收获的不是流汗最多的那块田,美好的期望迎来噩梦的结果,一个流氓居然披上英雄的冠冕。所以自古以来,人们惮心积虑要找突破那“变”的雾障,把那不变的东西握在股掌之间。“我的朋友”胡适之先生在北大讲禅宗,曾经讲到为什么和尚见了大姑娘,而心依然持守不变。原来和尚的心是佛心,佛心开了一个天眼。大姑娘的模样在天眼里在飞速遽变,到了和尚心中已经是风烛残年,距离骷髅不远了。所以,在佛学,万法定于心,万物恒不变,一切永处于圆寂之中。

    进入文明以来、尤其是进入现代的人类,一直试图应对或者克服这“变”。各路精英们在把握世界的恒定性这个问题上,都以“抽象化”作为自己的不二法门。在东方是“天理”,在西方,康德是“绝对律令”;卢梭是逻辑前置下的“野蛮人”社会;黑格尔是绝对精神的辨正运动;而在马克思是人类社会的基本规律;尼采则提出了“永恒的轮回”。在这些不变的绝对面前,人之何为?在东方是“灭人欲”,在西方是“改造人”。比如,如同马克思认为只有“新人”才能进入共产主义一样,尼采这个疯子认为只有“高贵的人”才能进入“永恒的轮回”这个正在生成的世界。于是,一场持久的“道德改造工程”成为文明社会、现代国家的建设主体;摒弃感官,追求理性;蔑视具体,崇尚抽象,成为主题。

    在“改造”的手术台上,在中外那个漫长的理性主义无影灯下,制服异“变”的结果,是一具具残缺的肢体。这场漫长手术背后的思维,根底还是准宗教性的,以为变化只是一个短痛似的过程,目的是伟大而幸福:终究是为了达到一个永恒的“理想世界”,一个新人、一个修养的人。如同基督教认为“灵魂升天必须黑袍落地(消灭肉体)”,感官肉体在此不变的思维下,进入了一轮又一轮被摧残毁灭的历史。周实先生这样感受那躯体:那在变化的理念中始终不曾改变的被蹂躏的命运——

  有些东西时时在变,有些是否一成不变?
  比如那声凄厉的惨叫,行刑方式即使大变,那声惨叫却没有变。
  那皮还是那样嫩薄,皮下流的还是鲜血,骨头还是容易折断,脑袋还是容易破裂,膝盖还是那样跪地,肢体还是那那样残缺。
  只是地球变成村了,惨叫传得更加快了,凄厉播得更加广了。

    在写作上,被冠以比鲁迅更加直面琳琳鲜血的余华,也对着这些被破坏的躯体作过同样意思的表达。余华说:事实是不变的,变化的只是对事实的解释。套用余华的语法逻辑,可以得出这样简洁的结论:无权者被杀戮的命运是“不变”的;而权力者杀人理由、杀人方式是“变化”的。事实是不变的,变化的只是对事实的解释。这也是周实先生身受感同的喟叹:“比如那声凄厉的惨叫,行刑方式即使大变,那声惨叫却没有变”——这权力之下“变”与“不变”的历史是何等无奈!又何等悲哀呀!“天上的云瞬息万变,地上的尘瞬息万变。……那声惨叫却没有变”——而这又是多么地不公平!

  人若真的是有灵魂,而且灵魂真的不死,他的感觉会怎样呢?
  他是感觉一切变了?还是感觉一切没变?
  威胁还是那样威胁,恫吓还是那样恫吓,哀求还是那样哀求,沉默还是那样沉默。
  变的只是土地,祖国,还有他的那个民族。


    读到这里,我以为周实先生给予了自己的回答。这回答蕴含着俯瞰的写作姿态,也隐含有地火一般的笔力。其中,悬置了感官,摒弃了理想,怀疑着理念,开辟通“变”之道路的正是那真正属于人的“灵魂”:“人若真的是有灵魂,而且灵魂真的不死,他的感觉会怎样呢?”凭着“灵魂”二字,《变》作结了概括的预言:“变的只是土地,祖国,还有他的那个民族”。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灵魂”,是否能感受于周实先生的诗性,是否贴切,也是否逆杵了《变》的真意。在此,我只能描述记忆中一个夜游者的印象,在印象中流露我的感觉。

    打小邻居有一个老头儿,老头儿是一个大右派,既不流放到农场,也不安排工作,从哲学讲堂秋风扫落叶扫进一隅居所,从此一辈子冷落。老两口房子越搬越小,一直搬到花房放工具的小屋。小屋有门无窗,老头儿总是蹲坐在门框上看书。一身靛青的中山装,摩蓑得陈旧臃肿,不分季节裹在身上,远看仿佛门框上攀结了一只永不破壳的黑蛹。只有待到黄昏,直到森森大院化为黑影憧憧,黑老头儿起身出门散步,几十年如此,直到1978年搬走。一个夜游者化为了夜游的灵魂,潜夜疾行中,有时蜕如一只横冲直撞的老马;有时雨中犹如一只披黑氅的缄默滑行的鹰鹫;还有一捋硬翘翘的山羊胡须,永远平指前方的黑洞,好似一艘夜行船头举起一把坚硬的矛头。今天想来,已经去了新疆十几年了的这个黑老头、哲学教授,如今依然健在?!

    在我的想象中,黑老头儿一定还会在他独生子居所的夜晚中出门散步,也依旧持守那马、那鹰鹫和那船首的一捋坚硬的矛头。仰或人若真的是有灵魂,他的“灵魂”也会是依然如昨地游弋,游弋在克拉玛依沙漠上!



附:周实《变》
http://www.zmw.cn/bbs/dispbbs.asp?BoardID=12&ID=59916&replyID=&skin=1
天上的云瞬息万变,地上的尘瞬息万变。
只是,有时,你懒得看。或者,有时,你看不见。
曾经写过一篇短文,而且说得相当武断:人是不可改造的。这话当然是有针对——针对那些不可一世、以为自己握有权力就能改造他人的人。
后来,又想,是真的吗?人真不可改造吗?
世上什么不可改造?
改造与改变有多少差异?
女大十八变。男大十几变?
有些东西时时在变,有些是否一成不变?
比如那声凄厉的惨叫,行刑方式即使大变,那声惨叫却没有变。
那皮还是那样嫩薄,皮下流的还是鲜血,骨头还是容易折断,脑袋还是容易破裂,膝盖还是那样跪地,肢体还是那那样残缺。
只是地球变成村了,惨叫传得更加快了,凄厉播得更加广了。
人若真的是有灵魂,而且灵魂真的不死,他的感觉会怎样呢?
他是感觉一切变了?还是感觉一切没变?
威胁还是那样威胁,恫吓还是那样恫吓,哀求还是那样哀求,沉默还是那样沉默。
变的只是土地,祖国,还有他的那个民族


TAG:

引用 删除 www   /   2006-04-29 04:57:17

总跟在别人后面走,不累么?


 不是每篇都要这般洋洋洒洒写读后感的,再说他的文章也不见得好到哪里,你多整点有自己独特风格的东西,好比“柳絮飞来的时候”就很不错







以下为blog主人的回复:


 谢谢提醒!!跟在别人后边的理解是错的......其实是感悟别人,也是小结自己。何况他人提示的生活“核心词”很经典、非常经典,具有凝聚生活结晶的功能和意义。

 

评分:0

我来说两句

显示全部

:loveliness: :handshake :victory: :funk: :time: :kiss: :call: :hug: :lol :'( :Q :L ;P :$ :P :o :@ :D :( :)

Open Tool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