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庐沽酒,尝去喝酒,醉卧其侧,既不自嫌,其夫亦不疑之。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不识其父,径往哭之......

五岳游记(2):华山论“见”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5-10-26 14:05:39 / 个人分类:我笛离骚兮吹九歌

 
      感觉上历历如昨,但掰开指头算来已经是横久以前的故事了。那年的一篇即兴之作《〈诗经·国风·氓〉“桑”义辨及其源流考》获得了系统内全国首届曾宪梓青年教师论文二等奖。单位很高兴,因为这是全省的最高奖。于是趁机会提出要求,同意了暑期到西安去“开会学习”。

      只记得在火车里坐着坐着就看到窗外绿荫下的农舍就变成枯枝后边光秃秃的窑洞了。

      住在鼓楼边的一个招待所里,天热的受不了,到了傍晚才来水。穿着个裤头在院子龙头下“洗”澡;把席子拖到水泥地上过夜。“渴”和“热”是我对西安的第一感觉。

      但“羊肉泡馍”是个好东西,绝!好象也挺贵,餐馆就在鼓楼边。交了钱坐在方桌条凳上等,伙计给端上一个海大的碗,碗中干放着一个饼。觉得不对,问伙计,叫照着邻桌样子掰这干崩崩的饼。手都拧痛了!完了,看别人碗里,哪个饼的碎,自己碗里却瓣成了坨。浇上羊肉汤,嘿,那个味和香呀,啧啧。只怪自己指尖的工夫不行,吃成了羊肉泡面团,不然更叫绝。

      第二天直奔扶风法门寺,路上经过一个村镇,路边熙熙攘攘的人缝中,一个戴眼镜片的老汉守个地摊。想从中捞个古玩,看中了一枚铜钱,问是不是汉五株钱。他拿出一枚锈蚀斑斑烂掉半边的说是,价钱五毛,没要。要了一枚完整的,回到家一磨,结果是个清铜钱,不值。

      在法门寺看了地宫,瞻仰了释迦牟尼佛的无名指骨舍利。比一比,比我带肉的大拇指都粗。回答说佛祖是神不是人,不能比的。至于地宫藏品,奇珍异宝,绚烂夺目,不用说了。印象最深的:一个是看守舍利的人居然带着真枪实弹;一个是有一个碗,浅绿,说是密瓷。过去只见记载,地宫发现后才见实物;还有大雄宝殿前青石上的两个浅坑,说是白蛇娘娘跪过的。归来的路上快速游了卫青墓,遇到一个香港女孩,说了几句什么忘记了。看到了“马踏匈奴”,知道了立雕、浮雕和圆雕的区别,见识了瓦当上的“长乐未央”,猜想了“未央宫”的含义。到马嵬坡游了杨贵妃墓,注意读了旁边的残碑断文,才知道此墓址原来是清代一文人路过时,梦中受托,复建的。所以,原墓或原来到底有墓无墓是不可知的。出来门口有一本书卖,一个日本人女人写的,称自己是杨贵妃的后裔,说杨没死。被勒死的是个宫女,作替身,贵妃本人则偷渡到了日本扶桑国。如此传说到如今,可见有多少古迹是水货。

      第三天去了乾陵。站在山陵顶,回看神道两边山形,的确如人所说:像女人的胸脯。下到山脚,钻进孔雀公主的墓中,墓室两边的壁画满是唐代丰腴的侍女,想象着,遗憾的牙齿都痒了。出来时,注意到墓道壁龛中成排的泥俑,真想拿一个两个的。果然,工作人员说此墓前天被盗过,盗者头天藏进墓室棺中,夜晚盗俑,回藏进棺郭,第二天再随“参观”的同伙出来。说道此时,记忆最生动的,是在一个张着满口缺牙的老奶奶那里买了一个手工的“虎头枕”,两端老虎凸出的巨眼忽忽透着凶气——老奶奶只是嘎笑,半点价都不还。

      黄昏在西安城墙上散了散步,感觉不出什么,只是觉得好宽,整的簇新,也干干净净,故也叫人冷冷清清的。

      后来去了兵马俑,不太喜欢。一是广场上小商小贩打围,闹的心烦;一是大厅里成排的半陶半泥的人死气沉沉站在那里,了无生趣。感到“世界第九大奇迹”大是大,不感到奇。倒是对满地的黄土感到喜欢,随地可坐,又不脏衣裤,不象我们这里,黑糊糊的溏泥,粘在衣裤上是洗不净的。接下来去了华清池,那时正在发掘,莲花形的贵妃出浴池还赤露在工地上。到捉蒋亭照了张像,想着槐阴下蒋卧室窗玻璃上的枪洞,如果没有这一枪,共产党怕是进不了北京城的,所以算是个纪念。

      这次西安之行,最有意义的一是“羊肉泡馍”(去年,据此把亚贸地下小吃城刀切的“羊水泡饼”狠狠地嘲笑了一番,诎的摊主脸都紫了。我质问他:“你也敢叫‘羊肉泡馍’!!!”)

      次有意义的是密瓷,那个绿色的碗,和所带来的武则天三迎佛指回皇宫供奉的想象。

      三有意义的就是登华山了。

      乘火车到山脚是中午12点,顶着烈日进山的路上冷冷清清,才知道人们都是半夜登山,凌晨到顶看日出的。好容易到了“回心石”,路人告我才过一半路。上“千尺幢”,鼻子擦碰着前面台阶上,就这么陡,头望上也不敢回看。路过东峰大约是下午5点多,准备买碗面吃,跟着摊主到石头后边看下面条,才知道用的是积在石槽里的雨水,已经长了孑孓在水里幽游。于是不吃了,继续爬。这时开始感谢沿路的铁链了:手比脚的作用大。在“韩愈抛书处”的山脊梁上的路,远看着吓人,爬时到也没什么。佩服有的大人,肩上扛着睡着的孩子,一步一趔趄地下,不知道后边的路怎样走完。最累的是过了“韩愈抛书处”一段后的盘楼似的石级,大约要连续登一个多小时,而且原模原样死上,所以只听见自己的喘气声。在几棵千年大数下路过一个庙,上了最高峰——南峰,在“天池”边坐了会儿,不敢站,怕掉下去,从旁边看,知道什么叫“万丈绝仞”。有一个老头在这下边搭了个窝棚做买卖,买了五个鸡蛋,三个番茄,香香的吃了。看到老头从四川挑夫筐里采货,山脚到山顶,在原货物的价格上,每斤加两毛钱,这是挑夫的脚钱。一天一个来回,一次背60斤左右。

      上到南峰,印象最深,是电影《智取华山》中见倒过的景观。给峰顶道观的道人施舍了两块钱,硬要给我在簿上记功,红着脸坚决拒绝了。想到一句俗话说“自古名山僧占多”,此说其实是错的,五岳等真正的名山,居峰顶第一的,其实是道观多。站在“劈石救母”的那块石顶上,四顾茫茫,虽白光四射,但也雾色苍茫遮夕阳。再看手表,是晚上9点。

      本来想找住处,在望北峰的路上,忽然狂风大作,一小片平地上,一个棚子,一个男两女在招呼住宿,脑筋里面忽然跳出一句话,叫做“风高放火夜,月黑杀人天”,一时间害怕起来。来时就听说过,有借宿人半夜起来上厕所,迷糊中从蹲坑洞中滑落,从此再无音讯,因为下面是万丈深渊的。忽忽幽幽赶过了北峰,只看到有人在过绝险的一脚背宽的栈桥,说是看绝壁上的一个大“佛”字,我不敢过——掉下去顶多是具无名尸,连回家报丧的人都没有一个。

      往回下山,走过了“韩愈抛书处”时,山顶的天空也完全黑了。好在能漠漠糊糊看见路的形状。一个人下起来,到是轻松自在起来。在经过东峰到“千尺幢”口的路上,是最愉快的一段,风好、烟好、迷梦般的氛围好,头脑中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独行在抗战时期太行山上,夜行的八路交通员,又自在又神圣,所以感觉也非常好。过了“回心石”,山道上开始出现一拨一拨的上山的人群,黑黝黝的,从我身边经过;又无声无息,只有哗啦哗啦的脚步声,一个躯体跟一个躯体,闷头闷脑地朝山顶的方向扑赶过去。写到此时,我头脑里出现了电视中非洲大草原上被季节驱干狂奔的,冒着被守株待兔的鳄鱼吞噬危险的,拼命渡河的野牛群,它们也同样是哗啦哗啦地闷头奔赶自己的路。这和记忆中黑夜赶往山顶的华山道上对人流的感觉很一致。

      因为同去西安还有一女同事,随其左右的男朋友决定是下午出发,估计也在此时人流进行中,所以我也特别注意一路上在黑暗中捕捉她的声音。顶有意思的是,居然在下山的过程中,在黑黝黝的人流里,我在某一个地方,捕获到了这对情人的相互关照声。于是我大声地叫唤她的名字。哈哈,她居然也大声地答应我,一问一答,在山里的夜中,格外清亮,把我笑死了!

      在出山口的路,比较平坦,我忽然发现我的回头率特别高,迎面和岔身而过的上山者,都笑嘻嘻地眼跟着我看。反身自觉了一下,知道是自己走路的样子引起了他们善意的笑。因为我的双膝盖处已经不能打弯了,所以,走路不是双脚踏步,而是像早起的清扫工,双腿被自己当作扫帚在扫着华山的路面。看一下表,是半夜12点过多了。也就是说,我上下华山已经连续走了12个小时以上(大概上山8小时,下山4小时)。

      在火车站狼吞虎咽了两大碗葱花炒蛋饭,鸡蛋已经明显的臭了,但吃的很香。声也不吭,连还嘴叫板的兴致也没有了。火车一到,连滚带爬磨到硬坐上,直觉着坐的难受,于是鞋也不脱,骂也不怕,爬上行李架上把自己摆平了。喔——,真舒服!

      “开会学习”结束了,在返家的火车上,巧在我的下铺,是一对西安出来旅游结婚的新人。我实在忍不住多看那新娘子几眼,的确值得多看:体态键蛾,白皙丰腴,双下额圆线,一双含羞的单凤眼......。这使我联想起马嵬坡上汉白玉贵妃的形象;于是又忍不住,找了个机会对新郎官说:
      “你们西安的女子真是有丰腴之美也!”
      新郎官听罢,脸一时怔住无语,喉头也噎住了——这是真的。现在想来,他或许不知道对这无哩头的来句,是应当感谢,还是应当愤怒吧?其实最根本的他不知道:我是在“审美”,而不是在“看漂亮”。这二者是有本质的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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