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庐沽酒,尝去喝酒,醉卧其侧,既不自嫌,其夫亦不疑之。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不识其父,径往哭之......

谁家玉笛暗飞声 散入春风满洛城 (二)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6-08-20 15:33:32 / 个人分类:我笛离骚兮吹九歌

——吹笛寻根 世爱圣情


    初中时搬到了一条传说如同街名一样幽深的巷子,澳热的南方暑夜,笛声像凉风,从街面上翻过屋脊而来。屋是南方特有的那种又高又空的老屋,穿堂而过的街面笛声带来一阵凉爽。望着瓦缝上的星空,思绪摆脱世俗的羁绊,进入了无际无涯的空灵。其实,笛声并不产生自世俗生活,更本质或说更早,是为了愉神的功能。

    神是美好事物和心灵的抽象化,所以要有美好笛声一定要是美好的吹笛人来陪侍、衬托。《大足宝顶吹笛女》是石头记录的笛子和吹笛的婀娜身影。所在石窟在宝顶山上。“吹笛女”,头戴巾,垂长辫,吹“横笛”,神情沉静专注,给人以美感。一曲镶嵌在宝顶山第17号龛位的笛声,吹自南宋淳熙至淳祐(1174-1252年),是大方便佛报恩经变相“六师外道谤佛不孝图”组雕之一。



    雕像是凝固的笛声,故事是流动的笛韵。《吹笛坐水而化》的故事更把笛声与道家坐化成仙联系在一起,笛声成了超人、至人,乃至神人去往神仙世界的有形通道。

    宋朝有一位性空禅师坐水而死的事,也很有传奇性。当时有贼人徐明叛乱,使生灵涂炭,杀伐甚惨,性空禅师十分不忍,明知在劫难逃,还是冒死相见徐明,想感化他。他在吃饭的时候做了一首倡自祭:“劫数即遭离乱,我是快活烈汉;如何正好乘时,请便一刀两段”,因此感化了盗贼,解救了大众的灾难。後来禅师年纪大了,就当众宣布要坐在水盆中逐波而化。他坐盆中,盆底留下一个洞,口中吹着横笛,在悠扬的笛声中,随波逐流而水化,成就了一段佛门佳话。他留下一首诗:“坐脱立亡,不若水葬;一省柴火,二省开圹。撤手便行,不妨快畅;谁是知音?船子和尚。”原来过去有一位船子和尚也喜欢这种水葬方式,性空禅师因此特意又作了一首曲子来歌颂:“船子当年返故乡,没有踪蹟好商量:真风遍寄知音者,铁笛横吹作教坊。”

    “吹笛坐化”可以说是修炼而来的人生境界,而人们常说的“随风吹笛”却是自然天成的生命样态。不过随风吹笛中的“吹”者,不是人者,而是绝地经天的自然而然者,但能从自然中“看”到吹笛者、“听”见笛韵声者,却不是无生命的自然而然者,而正是气韵生动的人者。吹笛者乃是微风,笛乃是非人为之生生的竹子,听笛者却是人。“随风吹笛”言说者不少,这其中真正荡魂涤魄的力量由来知道的并不多。林清玄为此写了《随风吹笛》一文,注释了它的来历。

    远远的地方吹过来一股凉风。
    风里夹着呼呼的响声。
    侧耳仔细听,那像是某一种音乐,我分析了很久,确定那是笛子的声音,因为萧的声音没有那么清晰,也没有那么高扬。
    由于来得遥远,使我对自己的判断感到怀疑;有什么人的笛声可以穿透广大的平野,而且天上还有雨,它还能穿过雨声,在四野里扩散呢?笛的声音好像没有那么悠长,何况只有简单的几种节奏。
    我站的地方是一片乡下的农田,左右两面是延展到远处的稻田,我的后面是一座山,前方是一片麻竹林。音乐显然是来自麻竹林,而后面的远方仿佛也在回响。
    竹林里是不是有人家呢?小时候我觉得所有的林间,竹林是最神秘的,尤其是那些历史悠远的竹林。因为所有的树林再密,阳光总可以毫无困难的穿透,唯有竹林的密叶,有时连阳光也无能为力;再大的树林也有规则,人能在其间自由行走,唯有某些竹林是毫无规则的,有时走进其间就迷途了。因此自幼,父亲就告诉我们“逢竹林莫入”的道理,何况有的竹林中是有乱刺的,像刺竹林。
    这样想着,使我本来要走进竹林的脚步又迟疑了,在稻田田硬坐下来,独自听那一段音乐。我看看天色尚早,离竹林大约有两里路,遂决定到竹林里去走一遭——我想,有音乐的地方一定是安全的。
    等我站在竹林前面时,整个人被天风海雨似的音乐震摄了,它像一片乐海,波涛汹涌,声威远大,那不是人间的音乐,竹林中也没有人家。
    竹子的本身就是乐器,风是指挥家,竹于和竹叶的关系便是演奏者。我研究了很久才发现,原来竹子洒过了小雨,上面有着水渍,互相摩擦便发生尖利如笛子的声音。而上面满天摇动的竹叶间隙,即使有雨,也阻不住风,发出许多细细的声音,配合着竹子的笛声。
    每个人都会感动于自然的声音,譬如夏夜里的蛙虫鸣唱,春晨雀鸟的跃飞歌唱,甚至刮风天里涛天海浪的交响。凡是自然的声音没有不令我们赞叹的,每年到冬春之交,我在寂静的夜里听到远处的春雷乍响,心里总有一种喜悦的颤动。
    我有一个朋友,偏爱蝉的歌唱。孟夏的时候,他常常在山中独座一日,为的是要听蝉声,有一次他送我一卷录音带,是在花莲山中录的蝉声。送我的时候已经冬天了,我在寒夜里放着录音带,一时万蝉齐鸣,使冷漠的屋宇像是有无数的蝉在盘飞对唱,那种经验的美,有时不逊于在山中听蝉。
    后来我也喜欢录下自然的声籁,像是溪水流动的声音,山风吹抚的声音,有一回我放着一卷写明《溪水》的录音带,在溪水琤琮之间,突然有两声山鸟长鸣的锐音,盈耳绕梁,久久不灭,就像人在平静的时刻想到往日的欢愉,突然失声发出欢欣的感叹。
    但是我听过许多自然之声,总没有这一次在竹林里感受到那么深刻的声音。原来在自然里所有的声音都是独奏,再美的声音也仅弹动我们的心弦,可是竹林的交响整个包围了我,像是百人的交响乐团刚开始演奏的第一个紧密响动的音符,那时候我才真正知道,为什么中国许多乐器都是竹子制成的,因为没有一种自然的植物能发出像竹子那样清脆、悠远、绵长的声音。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能录下竹子的声音,后来我去了几次,不是无雨,就是无风,或者有风有雨却不像原来配合得那么好。我了解到,原来要听上好的自然声音仍是要有福分的,它的变化无穷,是每一刻全不相同,如果没有风,竹子只是竹于,有了风,竹于才变成音乐,而有风有雨,正好能让竹子摩擦生籁,竹子才成为交响乐。
    失去对自然声音感悟的人是最可悲的,当有人说“风景美得像一幅画”时,境界便低了,因为画是静的,自然的风景是活的、动的;而除了目视,自然还提供各种声音,这种双重的组合才使自然超拔出人所能创造的境界。世上有无数艺术家,全是从自然中吸取灵感,但再好的艺术家,总无法完全捕捉自然的魂魄,因为自然是有声音有画面,还是活的,时刻都在变化的,这些全是艺术达不到的境界。
    最重要的是,再好的艺术一定有个结局。自然是没有结局的,明白了这一点,艺术家就难免兴起“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寂寞之感。人能绘下长江万里图令人动容,但永远不如长江的真情实景令人感动;人能录下蝉的鸣唱,但永远不能代替看美丽的蝉在树梢唱出动人的歌声。
    那一天,我在竹林里听到竹子随风吹笛,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等我走出竹林,夕阳已徘徊在山谷。雨已经停了,我却好像经过一场心灵的沐浴,把尘俗都洗去了。
    我感觉到,只要有自然,人就没有自暴自弃的理由。
                          ——一九八三年五月四日

  
在这里,林清玄体悟到了道家的真谛,也是中国文化的根:天籁之声导生于自然而穿透广大平野,无为之风而生无不为之艺术。原来在自然里所有的声音都是独奏;失去对自然声音感悟的人是最可悲的;再好的艺术一定有个结局,自然是没有结局的。天籁之中,人之何在?人的生命如何呈现?想起了苏东坡:“天地之间,物各有主,……惟江上之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好一个“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这正是人的发挥之所在,正是依道而行者之可作为。万籁本无声无乐,山风本无音无律,正是执掌天地之道的人,生发了天籁和清风。这审美性的宇宙观生成了专有的“吾与子之所共适”的自由生命境界。



    道法自然,自然而然。自自然而艺术然,东方的随风,便来如此而吹的笛声,便是如此艺术人生这般清凉境界。这使我仿佛理解,为什么吹笛的人物绘画要赋形而为少女身?因为是女人,最具自然化育万物的本性;又因为是少女,是不曾人为所玷污的清水芙蓉之自然。看看美少女之吹笛:


流浪不归,为你做一次吹笛人~)

    在非洲,据说有一种《会吹笛的荷花》。在扎伊尔惹马湖的水面上,常常传出一阵阵清脆柔和的笛音,此起彼伏,仿佛在演奏一支支优美的乐曲。这种乐声是湖里的荷花发出来的。
    这种荷花,花盘大如斗,在花的基部有4个气孔,而气孔里面的壁上又覆盖着一层润湿的花膜。花膜遇到阳光照射就会变成一层脱水的干膜,宛如贴在笛上的芦衣一样。微风吹来,风从气孔进入,冲动了干花膜,就发出响声。由于荷花上的气孔有大有小,风力也不均匀,所以就发出了各种不同声调的音响,音质尖而清脆,与笛音相仿,故这种荷花被人们称之为“水笛荷”。

    遗憾的是,扎伊尔惹马湖的水面上,荷花的笛音再美,那也是植物学的荷花和声学的笛音。哪如东方古国自古以来,荷花与笛音的悲凄声。在江南,有一座小镇。小镇上住着一名闺秀,在做了新嫁娘的那一天落寞地啜泣:那个吹笛人,我今生前世的爱恋!这啜泣并不陌生,是缠绵的笛音中榨出荷花凋谢的枯萎声,也是笛音的牵绕中绽开月下荷花如浴的梦呓声——《那个吹笛人,我今生前世的爱恋》。

    想来在江南的小镇,小桥纤巧,绿波细腻,村头,少年吹笛,朦朦胧胧却又真真切切。渐渐,夜静了,月落了,悠扬的笛声里,杏花春雨洒落一地。惊跳起来,可窗前只剩半牙月儿,那笛声呢?那少年呢?是恍恍惚惚的一个梦,还是自己半梦半醒中的绮思异想? 不,今世我常常见到这情景,那笛声熟悉到我的骨子里,这里有我的前生。那吹笛的是一个盲少年,我,原是江南小镇的一名闺秀。

    江南一夜,我做了新嫁娘。
    红红的盖头罩着新娘的羞涩,也罩着新娘的期待,可一切都在这盖头一掀下落空:他只是奉命娶了我,他有他自己的爱恋。从此,他任一朵花落寞地盛开,他没有想到可以认识我的美好,我成了他母亲送的一份礼品,漂亮地摆放在美丽的新房里,如此而已。
    只有窗前那盲少年的吹笛声夜夜陪伴我。哦,我做了新嫁娘,他也长成了彪悍青年,可他的眼睛还是看不见我。童年时代,我们用不着眼睛也能认清彼此,现在也行吗?分明行的,我的哀伤,我的幽怨,我的情思,我的渴望,全凭他的笛声倾诉,慢慢地,我不再希望那个名份上的人来读我,来认我,笛声在我心里种了因,结了果,我颤栗地请求他带我私奔。
    “上邪,我欲与君绝,天地崩,冬雷夏雪。”
    我们走了,颠沛流离的日子却甜蜜得如仙境一般。后来,一场大火,我们存身的那家戏班子烧得干干净净,相拥的我们,随那大火而去。
    “来生,我要有世上最明亮的眼睛。”
    “来生,我要有世上最明艳的容颜。”
    然后,我们死了。

    又一生。
    我如愿拥有世上最明艳的容颜,可我的容颜是用我生命中最纯洁的灵魂所换,没有魂灵的我,疯狂追逐钱财,虚荣,功利等等尘世凡俗的一切。他,那个吹笛人用他魅力无穷的笛声换了一双世上最明亮的眼睛,但他只能默默地看着我,他不再认识我。
    我随意抛掷我的青春,打发掉一个个春花秋月的日子,终于美颜不再,蓦然回首这才发现他那双明亮的眼睛,这双眼睛牵挂了我一生,我为他许下的容颜却从没有给过他。
    我记起了前生的誓言,吹笛人,你还等我吗?
    这一次,我不曾许下誓愿,以后的生生世世,让我寻找你吧。

    贪嗔爱欲,样样都是苦,可苦也苦得明白实在。
    吹笛人,想拥有你,想得到你,今生,我不停地寻你,找你。这样苦苦寻觅,就想博个生生世世的相守,可你不知道在哪里,是我的愿望太过奢侈,还是你另有大智慧?有时想,你大约化做了一缕笛声,不然,这笛声何以夜夜在我梦里流连?做一缕笛声也好吧,笛韵清奇,来招我的魂吗?那种颤栗的痴狂,是不是前生有过一次就足够?不,不愿意,不甘心,还是想牵你的手,还是想拥有笛声后面的那个人。
    可是你真的已化做一缕笛韵,我至多有幸享有你的魂灵,我再不洒脱,也只能与你相约相忘于天地云海。 那么,就让我的来生做一缕清风,把这些曾经的爱欲贪嗔全部忘记,然后随风化雨变云,缠绵在风里,在雨里,每一次相逢就是一回人生,永远的距离,也是永远的相随。
    吹笛人,我或许终于懂得了你笛里的神韵,以后,就这样拥有彼此吧。很多时候,尘俗的得到反而变做失去,只有如此魂灵相依,才永不会失去,不是吗?
    我前世今生的爱恋,那个吹笛人。
 

    咳,这个反思与怅惘的爱情故事,故事中的爱情由少女而女人,由少女而女人的梦中笛声居然还是那个笛音。这,叫我想起了我的初恋,我的无笛的爱情。昨天还依然在梦见,难过的是梦中的她也在随梦变老。老去的爱情,这使我一次次理不清键盘:我写不下去了,只好暂时停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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