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庐沽酒,尝去喝酒,醉卧其侧,既不自嫌,其夫亦不疑之。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不识其父,径往哭之......

谁家玉笛暗飞声 散入春风满洛城 (五)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6-08-20 15:38:29 / 个人分类:我笛离骚兮吹九歌

——吹笛寻根 百姓文人


    意思是有品位的闲情。
    前边谈到了关于笛子的东西文化差异、爱情寄托与宗教情怀的基本质地、权力政治在表现形态上对笛子故事的影响,还有笛子故事中所埋藏的现代性变迁对人心的影响。这一切都表明社会生活要素——文化、宗教、政治、时代——是如何影响一个事物的质地、功能、意义和样态的。
    然而,生活本身如同海洋,流变的风暴可以把海面掀起剧涛,但海平面下面,深深的海洋底部依旧如故。空气的即时流变对于海洋本身的影响很小,也很缓慢。生活本身犹如海洋深处,依旧遵循自己生态和流向。居家过日子,闲度时光,生活的习惯、方式和思维秉持传承,只是在体己周遭,感官感触所及之处,施展一点点小智慧、小幽默,甚至小的狡黠。碎如夜空的星光,才是沉沉生活的亮点。星空夜幕下,蛰伏如百姓的生活与智慧,才开始了生生的生机和生命。思想巨人般的太阳,到了晚上那影响是有的,但很小,也很缓慢。特别是在传媒不发达的面对面、仅仅依靠语音媒介交流的漫长的岁月里。《狐狸吹笛》的故事,据说来自伊索寓言。从非洲大陆的中部传到两端化了一千年,从非洲大陆到世界各地又是一千年。它从没有成为报纸广播的主体,却是贩夫走卒、售浆卖酒之徒,在苦闷和劳累之时,用来提神益情、自励励人的一幅清凉剂。

    雪已下了三天。地上,树上,都积满了白雪。一只饥肠辘辘的狐狸,它半个星期没吃东西了,嘴里哼哼叽叽:“唉,大雁早到南方去了,该死的野兔小仔子也躲在洞里,我却在一尺多厚的雪里饿着,什么时候才有吃的呀!”狐狸在白茫茫的山坡上走着,寒风把它的毛冰冻起来了。走到半山腰时,狐狸踩到一个圆不溜溜的东西,以为是毒蛇,连忙滚下山去,它滚成了一个雪球。它抖了抖身上的雪,正准备逃走,只听见那个圆不溜溜的东西大笑几声,原来是只笛子。
    狐狸见没事,就凑上前去:“你是什么怪物,吓我一跳。”笛子说:“你才是怪物呢,刚才你上了我的当喽!我是笛子,能被吹出动听的歌曲。”“动听的歌曲?”狐狸想了想,“这可是收获的大好时机。”狐狸灵机一动,狐狸抓起笛子,使劲吹了起来,美妙的乐曲声在山林里回荡。白兔从雪堆里探出头,一会儿又出来,许多喜鹊、山鸡、狗獾等动物都出来了。狐狸忍不住扔掉笛子,猛得向前扑去,它捕到了许多的猎物。
    第二天,狐狸又吹起笛子,又捕到了许多动物。第三天…… 

    这里的笛子是用来解除饥饿的,是用来安慰命运的,也是用来证明无用之物暗藏着大用的。而这些,都是地位如伊索一般处于底层百姓的心理。试着想一想,比较一下那些文化的、政治的,还有行而上意味的笛子,这狐狸所吹的笛子,是不是吹出了饥肠辘辘的声音,也吹出了一份空想下得安慰和期待中得自得呢?!带着这个关于笛子的想象,狐狸一定忘记了寻食途中的难过,在得到下一块肉之前,它会是安慰和自得的。这便是草民一般、狐狸一般的百姓的笛子的漫想。
    在百姓之中,生活着一部分略高于百姓之上的一个阶层。它们不是用体力刨食,而是修成了一种技艺,养成了一段闲情。他们是积粹百姓文化的精英,既逃避昏噩对生命的吞噬,也逃避激进对居家生活的破坏。他们处在物质功利的百姓和利益功利的权力之间,不与理性功利为伍。像深海中的鱼儿一样,用腮尝海水的咸淡,用鳍试海水的流变,是深海中的精华与精灵。他们,就是散居在百姓生活中的隐士文人。《齐白石吹笛唱山歌》讲述了这类人的代表,如何在平庸的日子中,闲情逸致,提炼出精致和有品味时光。

    齐白石,一代艺术大师,多数人都知道年轻时的他做过木匠,能雕刻出精美的雕花大床,人称“芝木匠”(齐白石的小名叫“阿芝”)。
    殊不知,齐白石不但做过“鲁班门下”的弟子,而且还做过放牛娃。齐白石曾画过一幅“放牛娃牵牛”的图画。画面上,一个放牛娃用力地牵着一头老牛朝茂盛的青草场走去,而那个放牛娃的原型正是老人自己。这幅画是老人对童年的美好回忆。老人在做放牛娃时,十分喜爱读书。读书累了便常常取出随身携带的竹笛吹上一曲,或放开嗓子唱上几句湖南湘潭乡下的山歌。年轻时,齐白石又学会了拉胡琴,一直爱摆弄乐器。他曾用雕花木匠的巧手精心制作了一支斑竹短笛。他用贝壳在笛身上镶出花纹,两端用长寸许的白牛角镶头作装饰,一头缀上彩色的流苏,华美极了。当他黄昏收工归家,吃晚饭之前,齐老取出竹笛吹了起来,那悠扬的竹笛声清脆悠扬,委婉动人,四邻都能听到。有人曾愿以两担米的价钱来买老人的这支竹笛,可他虽穷也没有舍得卖。可惜的是,后来这支竹笛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被兵匪们烧毁了。
    老人成名后,爱吹笛爱唱山歌的爱好仍然很深,直至老年时仍一如既往。有一回老人在他的女弟子郭彦仪处给学生们论画,郁凤、新凤霞等三位女弟子都在,还有一位是著名剧作家、新凤霞的先生吴祖光。其时有一位朋友建议给齐白石师徒照张相,老人听了很高兴,不知是谁递给了老人一支短笛,老人愈发欣喜。他坐在弟子中间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两手平举作吹笛状,还扯开嗓子用湘南乡音唱了四句山歌:“一位姑娘七十七,再过四年八十一,要唱小曲口难开,没有牙来吹短笛。”齐白石的四句山歌逗得凤霞、郁凤等哈哈大笑,连同去的祖光和一帮女客们都笑弯了腰。


    想一想,能在布衣往来中诞生如此的诗情画意,能在山歌牛背上平添这样的雕虫小技。笛子的原材料——山野的一棵竹子,作为来自野岭荒冢的粗贱物质,錾凿磨砺成才,唾液与肤脂给它上光蹭亮,日与瓦灶为伍,夜与绳床为伴,烟熏火燎,耳鬓斯摩,呕哑嘈杂过后,终于随了主人有一段如歌的经历。这种原始的生活和境遇只需要人的情志小小的提升,就换来檀沉茗香的回味和小家碧玉的精髓。哪一个百姓凡人不会感到亲切与骄傲呢?!说起来,笛子这自然而来、自然而生、自然而成的宿命,成就了一介书生,一方生存的自自然然模样。这也是置身在混沌生存中、杂乱生活中,独善其身、自助助人的最好人生榜样。是中国文化提倡的至人、神人,拙中藏智、大智若愚,还有返朴归真境界的具体表现。所以,在下面这个名为《都市吹笛者》的故事中,就按照这个生存样态来写了市井中笛子的俊逸。

    重庆街头万象,吹笛者自成一景。
    在学田湾农贸市场附近,常见一精瘦的小伙子,留着港台明星的那种中分头,廉价的西装里,露出脏兮兮的衬衣领子。肩上挎个连褡,前后插着几十管竹笛,很象一位古代背箭的将军。他以吹奏促销,笛声就是广告。人虽瘦,中气却很足,一支小小梆笛,被他吹得满街响。
    他什么都吹,只要是吹得出来的旋律,从“梅花三弄”到“卡门舞曲”,从“牧民新歌”到“妹妹你坐船头”,古今中外,出口成曲,其灵性让市民们好生诧异:这厮怎么啥子都来得?
    看见年轻姑娘,他就吹“真的好想你”;看见中年人,他就吹“迟来的爱”;看见老年人,他就吹“友谊地久天长”,力图让所有的人心头都熨贴。其实他不知道,他的近乎原始的笛音早已不合时宜。
    在高级音响、DVD、家庭影院甚嚣尘上的年代,他的七窍之声咿咿呀呀,显得尖厉又刺耳,对于被优美的电声音乐宠惯了的耳朵,那简直就是一种类同于汽车喇叭声的噪音,其分贝值已近被罚款的范围。
    小伙子的精彩之处就在于“自我感觉良好”。他全然不管时尚如何、别人怎么说,他吹他的,一副旁若无人我行我素的样子,如同在家乡的月亮坝儿对心爱的女孩抒情。吹到得意处,他眼睛半睁半闭,脑袋前摇后晃,口涎顺竹管滴下,如痴如醉的情态很有感染力。
    客观地说,小伙子的传统老曲吹得较好,尤其是那曲“彩云追月”,你若细细品赏,有一种久违的、古老的神韵由他的竹管中缓缓流出,把人心导向那山水田园的境界中去。只可惜这种笛声响在了不该响的地方,背景音乐是一片嘈杂市声,多数匆忙的市民无暇伫足聆听,更不愿掏钱买他的笛子。这使我悲哀地想到了“箫笛宜夜月”的古训——小伙子纵有才华,也该寻觅一个合适的舞台才是啊!
    他在农村和小集镇或许有市场,但在这人口数千万、号称“国际化”的大都市中,他的知音已经寥寥。能像我这样关注他的,恐也不多了。我不知道他的生计问题如何解决,一支做工精细的竹笛才值几块钱,即使卖掉,也不过换一顿小面充饥而已,还有夜宿的旅馆费、远行的路费如何支付?
    与之攀谈,小伙子竟全无我想象的忧戚,相反他十分乐观,说恁大一个重庆城,哪会找不到一口饭吃?实在混不走,他就擦皮鞋或当棒棒军,但笛子还是要吹的。
由此我知道了他来自贵州的玉屏,那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箫笛之乡,宋元明清的宫廷乐师莫不由此取器。他不无骄傲地说:“我们家乡人,多半都会吹笛儿。我这点儿水平,只能算个二逑货……” 满脸的憨厚,全是本色。


    故事对待这支来自贵州的乡野的笛子,与其说是怜爱,不如说是艳羡。康熙要三下江南,大臣要微服出行;住在都市的人,借着笛声满足着对田园乡野的渴慕。在这个大都市里,人群中的一支笛声,简直幻化成了萦绕在繁忙人群头顶之上的招魂返乡的精灵。都市的生活很繁华很耀眼,但哪里比得上怀抱的山水田园的念想。子非鱼儿,怎知鱼儿之乐?这种面对都市吹笛者的感念,与齐白石比较起来,这是一种准字号的闲情雅致心思。都市的人每天有那么多可见可遇,但偏偏选择了一个吹笛人来可感可写,这是一种怎样的偷来的闲适呀!
    这闲适心性冲淡了大街上商业化的物流、金融流的浓稠,调松了都市把人变成一架奔跑的机器上被拧紧的螺丝。漫想之中,休憩之余,跟着笛音袅袅升起了一缕缕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田间地头、瓜棚豆架,白天黑夜、寒冬热暑的四季感觉。所以,在书香犹存的百姓人家,当有了一时半会儿的闲暇,在他们悠闲的神思和生花的笔下,马路缩成了一条条田埂,小高层伏地还原为一方梧桐树下的四合院,车流笛鸣幻化为山涧的鸟唱松涛。滚滚历史机器铲不尽埋于记忆深处的闲情雅志。就像下面这《吹笛少年》故事,仿佛如闻香识美人一样,有了笛声便借着文字,在事与人的记忆上续画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文人雅士图。

 笛子是竹子的灵魂,一听到它就让人对故乡和童年过敏。好像一眼又望见我们小时候的老家,如带露的风,呼啸而过。
 我10岁时,母亲有一角钱买回来一根笛子,她大概想这处小忧郁患者有了这个,也许不会过早死去。至于怎么吹,以及贴笛蒙却一概不知。可小孩子一串通,就知道了:笛蒙是拆电容器里的绝缘纸,用大蒜汁来沾。但电容器,常见的是日光灯的镇流器--得来是不容易的。有次学校电工换日光灯(那时日光灯很少),我可怜巴巴地在一边守了一个下午,帮他打杂,让他们尽情使唤,才得到一个他们本来也是要抛掉的旧电容器。然后费了很大功夫敲开,有一大卷。自己用是用不完的,又用一些去跟别人换蚕蛋,剩下的我没藏好,被母亲当废物给扔了,心痛了好半天。
 高级的笛蒙是商店里卖的芦苇蒙,是一完整的管状的薄膜。我好不容易有了两角钱,买袋作为精品夹在书里,不小心又给弄破了,真是伤心。
          
 在那时候,人们会吹的第一首曲子,一定是《东方红》,要么就是《北风吹》。这种对祖国最简单的爱在学校里得到了一点点的升华,变成《大红枣儿》、《大海航行靠舵手》。这些余音嘉陵江一样流动,每天伴我回家。“为赋新词强说愁”一样的心情,为那支一角钱的笛子投入了最基本的情感。从那时起,我懂得了一个小孩子的不幸,以至于多年后读到“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的句子,就想到那个小少年对音乐最初的失望。那笛声在开阔的江天之下唤起的蝉声,在寂寞四合的时候,组成我内心孤独的风景。
 那几年是文革时期,政治空气凝重,大人们小心翼翼的说话行事,高调的生活与低调的情绪构成生活的反差。到了夜晚,压抑的情绪得到舒张,大人们喊回在外面疯玩的孩子,这时,孩子就像各家喂养的的大蟋蟀,拿上笛子坐到家门口,或在黄昏的灯光下对着歌本,叫开了。在政治的空隙中,这家、那家,童稚的笛声飘然而出,压抑生活的高音区。
 成年后看到的油画《吹笛少年》,火红的裤子衬出成长的渴望,冷色的背景和红色的背景构成象征,非言语所能表达。一种欢腾的忧郁吹落我们的童心像吹落一片竹叶,使我们今生望见竹林,就会怀就童年的愁绪,像山一样高,海一样深,就如现代社会生活的人心,在红灯绿酒的迷乱中突然回到那个儿时的简朴的家。
 我吹着笛子:《看见你们格外亲》,想着我要快快长大。一如既往的让麻雀来做我的知音,我愿意用最后的童心,给它们养老送终。每天在我的生活中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作为童年的见证永远留在笛声之中,永远都不要--飞。


    俗话说:“吹笛的菠菜打鼓的葱”,意思大概是说一个小小的物件装了一个巨大的想象性内容。人的一生依持在童年的记忆上,童年的故事依持在一枚小小的笛子上,小小的笛子依持在一个小小的念想上。小小念想有一个最最的基质,那就是回到纯洁,归返单纯,秉持童贞。其中的核,就是自然,就是自然率真、自然天成。单纯就是品味,持守单纯格调。正如色彩与装潢,白,才是正宗。
    在河南焦作西冯封村,曾经出土了一件神形兼备的砖雕佳作,名叫做《吹笛童》。吹笛童头戴多边形尖顶帽,帽尖有孔,配饰物,头梳双辫垂于胸前。身穿窄袖长袍,胸腰系四带,前面打结。两臂前举,侧头站立,作吹笛状,原有横笛遗失。砖雕上,吹笛童眉清目秀,神态专注,造型生动概括,典型的民间雕塑风格。

北朝石窟伎乐-吹笛

    这件砖雕当年可能算不上佳作,但它孤零零从土里出现,无牵无挂的时候,它方成为佳作。因为孤零割断了与功利、世俗、贪婪、欲望的联系;因为孤零割断了与命运、伤悼、苦悲、恐怖的联系……,《吹笛童》摆脱了日常的羁绊,形式和意义就从自身身上出现。这就是单纯,就是白。砖雕由此有了品味,或者说由此凸现了更远渊源的民间风格,而不至于陷入旁道左门。在《吹笛人——给老船夫》的故事中,老船夫一定有苦恨情仇,一定有是非善恶。但这些都被作者用笔剔除了,保留下来的是老船夫的如锉刀划满伤痕的皱纹的脸,还有他的笛声。这就回到了生活流的本身:锉刀和笛声。这就简单,就可以进入品味而脱逃蝇营苟喘而来的品位。

一阵凄婉哀怨的声音
自天外落下
返回到一根笛管
八个眼
八八六十四道迷宫
六个手指
相互迷失
或者捉迷藏
心永远看不见摸不着
正如笛音
只能感受
你是悄悄的站在那里
好像已有一个世纪
而岁月的锉刀
早已将你的脸划满伤痕
布阵 布阵
迷失了方向

    当然,最直截了当的闲情雅致,自然是闲说古人古事。剔除了现世关联的闲话聊斋,看似毫无意义,其实非寻常可比。一个东西之所以说源远流长,那一定是不随事迁时移的更为根本更为本质的东西。但夺势强理之人,贪得一时一事的便宜,以为理在己,不知理是自成其理,自循理路的。所以,追求闲情雅致之人,看似无获,只有清谈。无有半点收益的闲谈,其实是真正占尽了天下的真谛。这里,讲述吹笛的故事本来就偏走闲路,再加上讲古人吹笛的故事,一般人看来实在是淡而无味的东西。但下面这个《李谟吹笛》的古人故事,讲到一龟兹老人能把竹笛吹到“旋律急促高昂”处,叫竹笛爆裂。讲到李谟精修笛艺,“尝吹笛江上,寥亮逸发,能使微风飒至,舟人贾客有怨叹悲泣之声”。不可谓不神奇。
    而这些关于笛艺和吹笛人的神奇,如果在家常里短、身边琐事中是看不到的,是需要证明的。但在传说逸事中,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是丝毫不受现实束缚的。这是说古的优势,也是说古的好处。这个好处就是可以无拘无束的自由想象与挥洒,情感借以扩张,人生得以丰富,生活得以悠哉游哉地炫目,寡淡的日子可以像酿酒一样醇香!——而这,就是闲情逸致的妙处。

 李谟是唐玄宗时期名满天下的吹笛高手。一次,他与一富商去江南越州去游玩,受到当地文人骚客的热烈欢迎。此情此景,李谟免不了要吹笛。笛声清丽委婉,曲折有致,曲终,众人纷纷叫好。只有一位独狐老人双眼微闭,仿佛并不在意。
 李谟年少气盛,冲口对老人说:“你面带蔑视之色,莫非也会吹笛?”老人微微一笑:“先生的笛子吹得好是好,只是夹有龟兹乐的音调,在第十三段也吹错了一个调,不知先生察觉否?”李谟大吃一惊,他的这个曲子正好是跟一个龟兹人学的,莫非是老师有误,于是就请老人吹奏以正视听。老人说:“你这笛子虽好,然而经不起高音,吹到高处必破无疑。”李谟及众人愈发好奇,直催着老人露一手。
 老人没法,只好接过竹笛,稍一凝神,便吹起来,笛声比李谟的更为嘹亮纯净,众人听得发呆,当吹到第十三段时,旋律急促高昂,只听得“叭”的一声,竹笛果然爆裂。李谟方才心悦诚服,正想说话,只见老人从怀中掏出一支紫竹笛接着吹,这回的声音与前更不相同,高急处如雏凤婉啼,低回处则如游龙戏水,一曲终了,李谟及众人佩服瞠目结舌,李谟涨红着脸跪倒在地,请求拜师。老人正色说:“如若拜师,可于明早到寒舍一见。”说罢,飘然而去。
 第二天一早,李谟来到独孤老人的茅屋,老人已离家,只留下那支紫竹笛在桌上,笛上新刻四个小字:“艺无止境”。李谟恭恭敬敬地收起竹笛,连夜赶回长安去了。从此,李谟更加谦虚好学,技艺大进。
 有关李谟的传说很多。唐代诗人张祜曾有一诗,题目就是《李谟笛》。诗是这样写的:平时东幸洛阳城, 天乐宫中夜彻明。 无奈李谟偷曲谱, 酒楼吹笛是新声。张祜把李谟的笛声比作宫中之天乐。
    张祜诗中提到了李谟偷曲的故事。关于此事,明代胡震亨在《唐音癸签》中曾替李谟辩护。胡氏原话是这样的;“至谓玄宗按乐上阳,谟傍宫墙窃得其谱,世岂有天家屋垣,仅如窗隔,能属耳得声调宛悉者哉?考之谟本教坊子弟,隶吹笛第一部,明皇尝召之,与永新娘逐曲者。乐谱正所有事,何须窃听?好事者姑为说,诧天上乐不易流传尔。”辨析了李谟偷谱之事后又曰:“谟尝吹笛江上,寥亮逸发,能使微风飒至,舟人贾客有怨叹悲泣之声。”李谟的笛艺,可见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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