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庐沽酒,尝去喝酒,醉卧其侧,既不自嫌,其夫亦不疑之。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不识其父,径往哭之......

上帝是半空中那一条穿花袜子的狗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7-02-07 15:47:48 / 个人分类:我笛离骚兮吹九歌



    一条普通的狗名叫欢欢。欢欢平时在天空中行走,就像走在看不见摸不着的湛蓝的玻璃平面上。

    2007年2月6日这一天,走着走着,托起欢欢的透明玻璃忽然被抽走了。欢欢顿时直朝地面自由落体下去。从天空中往地面上掉下去的时候,一条狗掉落得很快也很剧烈,轻薄透明的耳朵像两把断了骨的折扇,悬在笨重的脑袋上;仙人球球一样的脑袋追赶着不锈钢饭盒一样四四方方的身体上,空气被冲撞得像断了柄的小勺子,叮叮当当。至少,在当时,如果有一个旁人看到这个坠落的狗,看到的就真真切切是这个样子。

    欢欢从天上掉下来,脑子里一片忽忽悠悠。过了许久的时间,什么时候挂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像空气中插进了一根笔直的大葱一样,无挂碍静静呆着,不知道捏住它的手什么时候会忽然松开。欢欢被挂在空中,欢欢也迟迟不能下落。刚落又一场雨,雨停了,湿漉漉的欢欢有一个闲得起碱的重大发现。发现自己居然脚下有了依托,脚掌生生立在一滴雨水水珠上。雨水珠是一场大雨淋湿皮毛正在往下淌的雨水,雨水淌剩的最后一滴。最后的一滴姗姗来迟,聚集到脚掌心上。只是不足够大,以便可以承担足够的重量。但一滴雨珠从此挂在了欢欢的足尖上,这使欢欢坠落有了依托和依托的理由。雨珠迟迟不能聚集足够的水量,使悬挂的体积足够大,所以疑疑迟迟,估摸能不能按时离开,所以被抓住课以罚站。欢欢也就被如同罚站的孩子一样画一个罚站的圆圈,得以被罚站在雨珠这个抛光弧线圈的上边。这一滴迟去的雨珠晶莹抛光,停在草芒尖刺顶上。四周草莽一片青黑色,正在午夜时分的睡觉。只有头顶上有一滴雨珠的这根草芒没睡,愣头站在草莽上,像一辆汽车没油抛了锚。

    迟到的雨珠颤颤巍巍立在愣头草芒的白毫刺尖上,欢欢等待在迟到的雨珠上。下落的命令看来早已被忘记了。欢欢等待着,等待中开始觉得脚底发湿,脚尖发冷。右脚很暖和,左脚没有穿袜子。欢欢在往地面坠落过程中,发现左脚竟然没有套上袜子,光溜溜、赤条条。冰冷的左脚问它自己:袜子丢失到哪里去了呢?出来的时候,衣柜里没有,木凳上没有,墙上的挂钉上也没有,满屋翻遍了,翻出的小物什花花绿绿满天飞。那些节日珍藏的纸彩带也在翻动之列,扔得满天都是。彩色纸带翻飞中在空中集合,于是空中架起了一座彩桥。欢欢沮丧地从彩虹桥这头爬到那头,又从那端返回到彩虹这一端。一只脚空空的,爬起来一跛一跛。

    欢欢打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打了一个长长的盹。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脚下面遥遥的大地上开始露出一片灰白。欢欢的左脚在发抖,没有袜子冻得厉害。远处地平线上的树巅露出头了,白皑皑的冬雾中树顶像一座座坟头,或者海上的岛屿。鲁滨逊当年跟星期五就流落在其中的一座上。

    空气中光线越来越亮,欢欢知道自己的眼睛马上就会看清脚下是悬空、浮空的。虽然黑夜中眼睛一直受到欺骗,被认为是立在一块坚定的陆地上,但眼睛会很快发现:身体在黑夜中一直处于悬浮。大脑的欺骗失效后,欢欢的整个身体就会像磨盘一样沉重地掉下去。趁着天还没有大亮,欢欢急切地回忆左脚上的三色袜子。左脚已经冻得冰凉,像一根冰棍。红圈、白圈和黑圈,三色袜子由红白黑三色组成。它们套在腿上显得粗壮有力,尽管有人说它们像囚服,囚犯穿的袜子。

    头扭来扭去,四处往下探看,欢欢觉得脖子又热又粗了,粗得像罗浮宫冰凉的墙壁上挂着的蒙拉丽莎丰腴的肩膊。蒙拉丽莎一定是得了水肿病,水肿病是由于下边人来车往的烟气薰的,烟气中弥撒一种香薰草的味道。这时,空中传来一震震教堂楼顶的钟声,头沉沉往下垂,好像脖子上挂的不是欢欢的脑袋,脖子上挂的是一枚10000克拉的南非钻石。钻石晶莹闪光,像脚下那一颗罚站的雨珠。钻石浸出一缕霞光,有似玛瑙红,欢欢知道这是阳光开始出现的反射。欢欢的急得眼睛充血了,一丝丝血丝像钻石反射的玛瑙红。

    欢欢拼命抖动两腿,把它们当作了两支伴着第一道光升起的同时抖动露水的翅膀。翅膀扇动发出嗡嗡声,于是像蜜蜂一样嗡嗡声中带动自己的躯体飞起来了。

    欢欢醒来把10000克拉的钻石还原成自己的头,发现蒙拉丽莎丰腴的肩膊原来是一条厚厚围脖。扯下围脖,玛瑙红眼血丝丝的眼睛张开,围脖红白黑三色圆圈像囚犯穿戴的囚服。囚服往左脚上套,双足立刻还原成了一双干净透明的翅膀:原来左脚的袜子一直以来都被套在脖子上。套上三色袜子的左脚开始有了翅膀的感觉,抖动中,脚下的黑色隐去,灰白散开,红霞穿透了罚站的晶莹雨珠。雨珠串插在白毫的草籽尖上,草籽懦弱地在冷风中发抖。抖抖飞动的是一枚空中飞舞的蒲公英种子,表明整个黄昏到凌晨,都是这一枚毛绒绒的“降落伞”在托带欢欢飞飞停停。东方大亮起来的时候,蒲公英一定也发现了自己背上承载居然有一条狗的重负,顿时如箭如镞一样,一齐射入地心。

    箭镞一般飞落的蒲公英籽上的白毫,雨珠崩裂,碎末四溅,空气中化作了一团水雾。欢欢的眼睛看清了自己距离地面的距离。晨曦中的岛屿是地面的山峰,好似园圃里一根根乍开的青竹笋。

    欢欢汪汪乱叫,急忙摆手,大叫:“妈妈,救命!”乱蹬的双脚几乎旋起了风,叫欢欢强烈地想象出足下生出一双翅膀。

    上帝早晨起床刷牙,听到欢欢的惊叫。待不及漱清口中的牙膏白色泡沫,如同咀嚼满口的棉花糖,甜甜温和地说:你把手摆起来,把头缩回去……劝慰中,上帝拧开水龙头哗哗朝圣杯里放水,圣杯溅出一滩余水,仰头吞了满满一口水。噗——!牙膏白泡沫朝南一喷。上帝用袖口抹了一把脸,回头返身又爬上了钢丝床。昨晚上帝睡不著,上下巡游,玩了一夜的孤独者的游戏,现在他要给自己补充瞌睡。

    很快,上帝微酣入眠,睡得很熟很香甜。上帝早晨醒来又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支小蜜蜂。上帝梦见这只蜜蜂名叫欢欢,曾在迟到的雨珠上,慌乱寻找一条花袜子。这个上帝的梦中,上帝成为一条狗,从半空中往下坠落。坠落中,上帝在半空中慌乱搜索:属于自己的那一条套在左脚上的三色袜子,什么时候不见了它?它现在在丢在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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