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庐沽酒,尝去喝酒,醉卧其侧,既不自嫌,其夫亦不疑之。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不识其父,径往哭之......

看那渡口上满天的繁星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7-02-24 16:41:30 / 个人分类:吹向你兮楚国的笛

 ——我读周实《思想》


  
说到出家,我的思想,倒真像是出了家。

    
大年初二,下决心返回洪湖农村住过的一个村庄,35年前随父亲下放,今天终于满足了十几年来这一个念想。来去的路途崎岖,要经过一个长江渡口。这是一个地处偏僻、人车稀少的渡口。中午下车换船,问了同抵北岸一个路人,他告我说渡口一直开渡到半夜12点。待我匆匆访问完毕,回到渡口,才知道三个小时前渡口早已人去船空,原来船工们早早收工回家拥被窝、接着过年去了。白天的路人、车和热闹,都随最后一班渡船带走,旅行到此便好像跌入了梦中一般。现在,江滩如灰白的画框,画框里是一幅如丝缎一般绚动的冷色油彩,油彩上那红嘴白翅最后一只江鸥阒然消失之际,三两盏航标灯打开了昏黄的灯,犹如江流中夜的眼睛。下到江水边,站在画框一凸起处,穿过沉沉江面往对面眺望,江南岸溶入更深的夜幕之中,心底升起一层不觉的凉雾。

   
说到出家,我的思想,倒真像是出了家。
   
它就像个托
僧,今天这里,明天那里,东南西北,云游四方。

    
心底升起一层不觉的凉雾的时候,想到了周实先生的《思想》(http://www.zmw.net.cn/bbs/dispbbs.asp?BoardID=12&ID=61113&replyID=&skin=1)。夜晚的清冷空气中,眼睛适应了夜色,渐渐看到天边一颗十颗亮晶晶的星星。想到城市里头难得看见这么近距离、这么清晰的星星:星空如此浩瀚、星体如此分明、星光如此晶莹……思想也为之如此流动起来——是谁在万里无云的天鹅绒幕上撒满了一粒粒的钻石和玛瑙?是什么使我能在今夜欣赏如此星光灿烂的天空?十年乃至二十年后的某年某月某一个夜,我还能不能再看见它们?……这样想时,刚才的冷落感逐渐被一丝孤独情怀所替换,但此时我觉得这孤独却很享受。享受中开始忽然感到周实先生《思想》开篇这“出了家”的思想的别味:但凡思想他是这样一个宽心汉,他决不会把自己拘囿于一箪食、一瓢饮,往绝路上逼死了自己;他是一个对自然社会置身其中又超脱于外的夜游人。它可以联系上莎士比亚曾写过的关于思想所拥有的自由能力:“空灵的思想无论想到达哪里,它立刻可以飞越崇山和大海”;也与拜伦尽情讴歌过的一种自由而有机的思想状态相沟通;并在今夜渡口星空下,可借以提升“感触最深”这一时刻的我:

   
天地寂然,虽则并没有沉沉酣睡,
   
但忘了呼吸,象人在感触最深时一般;
   
静静地,正如人思索得如痴如醉:
   
天地寂然,从高远的星空灿烂,
   
到平静安宁的湖水和环抱的群山,
   
一切的一切集中于一个实在的生命,
   
无论是一线光、一阵风、一张叶瓣,
   
都不遗失,而成了存在的一部分,
   
各各感到了万物的创造者和卫护者的真纯


    
思想作为一种人所具有的特殊的精神能力,莎士比亚和拜伦描绘了思想超越自然的功用,这描绘有骄傲万物的人文主义背景。
    
接下来,思想经历了一系列的变迁。帕斯卡尔(法)在《思想录》(http://www.unicornbbs.cn/dispbbs.asp?boardID=16&ID=311&page=1的喃喃沉思背后,连缀出了思想地位变化的轨迹:思想曾经是古典主义的“天使”——思想能够形成人的尊严和伟大。到了现代主义的思想,则异化为“想表现为天使却表现为禽兽”——思想由于它的本性,原本“是一种可惊叹的、无与伦比的东西”,却终于暴露出“具有出奇的缺点”而“为人所蔑视”,成为一件无比“荒唐可笑的事”。荒唐就在于思想的“本性”,由于它可以何等地伟大!由于它又是何等地卑贱!在后现代主义氛围下的今天,思想开始真正显现出它“既不是天使,又不是禽兽”这样本来的面貌。
    
汉娜•阿伦特(美)在《精神生活》一文中则引用她的老师海德格尔,定义了思想的人类生存特质,这定义要打破工具理性的遮蔽:思想既不像科学那样带来知识,也不产生有用的实践智慧;思想既不能解决宇宙之谜,也无法直接给予我们行动的力量。总之,思想不是知识,也不是工具;思想并不万能,既不能解决实际问题,也不能解决漫无边际的形而上学问题和宇宙论问题。http://www.3to6.net/forumTopicRead.asp?id=69&ntime=199711138

    
在中国,在当下,林贤治在《关于知识分子的札记:精神,思想及其他》(http://www.zmw.net.cn/bbs/dispbbs.asp?BoardID=7&ID=24307&replyID=&skin=1)中依然秉持理性主义并理想主义的思想特质。他的言说,自精神从“肉体这一属于自然方面的属性和机能分开”开始,进而精神“可以与生命以及一切属于生命的东西分开”,终于“精神析出一种多棱的结晶体叫思想”。思想是理性的产物,会“在适当的时候突然化为行动”,直接构成批评或对抗政府的力量。但是,周实的《思想》则寓言了思想游离于社会、穿行于生存的生命品格,这寓言中思想不是光洁有硬度的“结晶体”而是毛糙乃至不长记性的一个活泼泼“生命体”。从个体生活生存的经验出发,周实并不认为思想“可以与生命以及一切属于生命的东西分开”,他曾经说过:“再伟大的理论或思想,都是生命来作为支撑”。

   
我的思想……它就像个托僧,今天这里,明天那里,东南西北,云游四方。
   
有时,又是挂单某庙,一住就是一年半载,直到实在住腻味了,才会阿弥陀佛离去。

    
是理性判断的?还是生命感悟的?对于眼下居于渡口的我来说,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此时此刻,心里想挂单回家,又更体会一种游离之中的享受。犹如朱自清说的,今夜一个人在这里,可以享受这无边的孤寂。我知道朱自清说的是可以享受无边的月光,但今夜只有浅如柳叶的半弯月光。朱自清借月光来享受游离,这比喻中还是流露出人生有所托的期望,就像托钵僧托于钵,托于人间烟火。周实《思想》中的“思想”够逍遥自在了,但还是依然在不同的庙门之间流浪。这使我感到,真正的“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乃至“世上本无树,明镜亦非台”里面,那种彻底、绝对的超脱,又是一种何等样出离的思想境界。

    
守着沉沉的江水,黑黢黢的对岸,昏昏的灯火,仰面遥望这头顶上满天的繁星,还是回头想到林贤志谈论知识分子。林贤志说“知识分子是永远的心灵流浪者”,言说里面满是阶级、阶层的对抗与分裂,是一种充满了社会仇恨的言说;同样谈论人的思想对抗与分裂,帕斯卡(法)的言说却是对着人类整体,是分辨之后的原谅、批判之余的关爱,是一种充盈着终极关怀的言说。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帕斯卡(法)高出于林贤治的原因。又想到周实的《思想》,把“思想”比喻为“托钵僧”,是一种承认庙与庙之间差异之余,来对思想的自由选择作同情的表达,来作人间气息的温馨呵护。想一想,周实写“思想”犹如托钵僧,分明写出了思想者与思想之间、思想者与生活社会之间的一种不即不离、若即若离的状态。猜想,这或许也是他人生的遭际、警觉地姿态,或到底是一种自我的安排。

   
是在哪里见过呢?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待到某天想起来了,才会想到罪过罪过。
   
人总是有罪过的,无论多么完美的人。思想也一样,即使它伟大。
   
我不喜欢呆在家的,我这是说我的思想。在家,它就憋得慌,就干瘪,就枯燥。

    
江面上传来一阵隆隆机器声,有一排灯照射过来,一只瘦小的铁驳机动船靠上岸,有几个夜游人要趁着头顶闪烁的星光赶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周实先生笔下的托钵僧。毕竟,托钵僧穿行在市井里巷、田间阡陌,灵魂却如同一线光、一阵风、一张叶瓣,在空中飞翔,像飞天一样,像祥云一样,总是与大地保持平行的距离。托钵僧们既不降落,又不飞离,这中间既是凭借一种精神力量,也是涵咏一种信仰态度,既不温也不火。不温不火的时候,铁驳船回到江心,满天的繁星密密匝匝,比岸上更多更亮。一个人站在乱风四下吹来的甲板上,心里开始有了底。人生社会总是会问题不断,但思想是一个托钵僧,带一点虔诚、一点信仰、一点宽容和一点自由,生活生存总是会丰富、宁静,宁静中有变化、惊喜。

    
是不是这样呢?听着江水划开的声响,心里这样忖想。毕竟船到了南岸才能说渡过,没有到谁也不能下结论。

   
我的思想就像流水,总是哗啦啦地流去,流向何处,它不知道,它也根本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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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删除 云的南方   /   2007-03-01 10:39:46



不好意思  论坛上不去了  想问你们是不是也这样






以下为blog主人的回复: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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