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园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6-11-01 14:38:59 / 个人分类:心情随笔

 
 

说是废园,未免有些不讲道理,但是,这分明是荒废了本意的园子。

邮局。

前后两座楼,都是四五层高,装修也不错,至少荒废这些年,也还没有全然落时。楼的前后都有草坪,花木;中间则有球架,以及三三五五的月季花儿。

在这里面上过一年的课,因为学校的教室不够用,拥有了一很大的画室。和大学一样,一面全是玻璃,冬日的阳光,把物体的颜色讲述的分外清晰,记忆深刻的,是我曾经画过一张海盗的色彩,很漂亮,却被学生拿走,连照片都没留下。当然,最深刻的并不是学生,而是心底里的划痕,比如圣诞的夜,比如,雪后的清晨,也比如,我打不开园子的锁,在那双明亮的眼睛的注视下,怎样踩着高跟的鞋子,爬过铁的栅栏,来到那辆机车前。黑色的主宰,夜里的寒风,没有路灯后,看巡逻的警车的光柱,在工业区,把那些掉光了及没掉光叶子的树,描绘得越加的神秘可恐。

后来据说是不好管理(他们在楼的角落发现了用过的避孕套),我们从园子又回到了学校。于是,学生们,再也不能打球。

我轻轻的笑,看着这群不是孩子的孩子,有一个,甚至在去年,要我等他长大,要保护我。

 

又再进去,是因为监考。

草坪已经没人管了,过去的整齐,变成了群草齐生,很是壮观。风一过,抽出穗子的草们一起摇曳,看得我眼晕。喜欢的野花也放肆的开着,不担心,园丁会要它的命。我抬起头看看西边的天空,没有那冷列的新月,没有寒风,没有刻出来的梦幻的彩色的天空。就像做了个梦,叹一口气,身后学生会的小家伙们全都莫名。

“去帮我摘点那样的草吧,要干了的”。我对其中一个熟悉的说。于是,几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就在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面前,帮我开始摘那些野草。并且很开心。我也很开心,脑子里,想的是大学,在后山上采花,撒野。

物是人非,物非人也不再是。

 

半年过去了。

园子又变了。

偶尔有人在打球,不知谁又租下了它。

后面的草坪种了地瓜,大豆,桃花;中间的甬路,石块都已被撬起,中了一片小杨树;铁的栅栏,爬满了藤类的野草,还有牵牛花,把视野分成不固定的色块。偶尔,有野生的太阳花,吸引来几点黄蜂,衬着黄黄绿绿的植物。还有那矮矮的法国梧桐,夜里,经常用它的手,穿过我的发。也是证人。

 

我曾抱怨,资产的浪费。

朋友却说,给野草些生命的机会吧,这也是一种繁荣。

突然大悟。

 

原来自己的心,有一些毒素。荒废的,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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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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