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北岛的《回答》

   当然，人生在世，我们无须时时刻刻以玩味的眼神审视卑鄙与高尚，也没有必要自以为高尚，去贬低他人。道德的优越感最容易让自己以高尚的名义掩饰卑鄙，犯下真正的卑鄙。因为每个个体中都蕴涵着卑鄙和高尚的因子，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是活生生的尘世中的人，而不是魔鬼或者天使。作为人的存在，卑鄙与高尚交织在灵魂之中。我们只有微笑地看待自己，无论在自以为高尚的时候还是自以为卑鄙的时候，因为这就是真实的自己。同时，也以这样的心态去看待别人，因为那就是真实的他人。

    当然，卑微的我们还是会被美丽、真实、高尚感动，会被丑陋、虚伪、卑鄙扭曲。或许人也是堕落的天使，只是堕落的程度不如魔鬼而已。或许，我们本就没有抵抗卑鄙诱惑的能力，但是只要灵中还存有一丝对高尚的自然亲近，那么我们或许还拥有救赎或者被救赎的机会。

    于是，有一个命题让我困惑：自以为拥有真理的人是否可以去进行道德批判？从人性的卑微而言，我们好象没有这样的权利！但是我们又不能集体失语。作为一个民族良知的代表的现代知识分子，又该如何拷问自己？在拷问自己之前，能否拷问他人？想起圣经里的故事（《约翰福音》第八章）：经学士和法利赛人带着一个行淫时被捉着的妇人来到耶稣跟前，说按照摩西律法，该妇人应该被众人以石头砸死。问耶稣该如何处理？耶稣却弯下腰，用指头画字在地上。他们还继续地诘问他，耶稣就直起腰来，对他们说∶“你们中间无罪的先扔石头打她。”那些人听了，就一个一个地出去，从老的起；只留下耶稣一人，而那妇人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