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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在 江 湖》之三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6-01-25 04:29:52

 

《人 在 江 湖》之三

(中篇小说)

 

周宜地

 

5

 

杞谷柳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是什么时候了,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进家门时老婆刚好也进门,那就应该是中午下班的时候。袁来凤上下班向来是十分准时的。

他的脸色也许很难看,因为坐在厅里看电视看得昏天昏地的杞荷一见到他走进门,惊叫了一声。

他没有象往日一样一下班到家就进厨房作饭,而是进了卧室,一头在床上躺下。在纪委小会议室的一个上午,杞谷柳几乎等于过了一年。他是咬住牙关挺过来的。好比关进铁笼子的老虎,想发威发不出来。如果坐在审问席上的不是韦华玉而是别的什么人,他也许可以与之吵一场骂一架出出气。可是,面对韦华玉,面对韦华玉那无奈与怜悯的神态,他发不出火。不,他不忍心发火。

当韦华玉将检举信的复印件递给他看的时候,杞谷柳将复印件往桌上一摔,挺身站起,大嚎一声这是诬陷,正想骂下去时,他忍住了。牙齿咬得咯咯响,最后还是缓缓地坐在椅子上。

没一丁点儿影子可以说得有鼻子有眼,存单号码存款数目款数日期甚至什么他妈的密号全都说得真的一样。世界上竟然有这等事?!

杞谷柳想大喊一声冤枉,可是,他喊不出口。

韦华玉将检举信复印件收回去后,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说明这是诬陷呢?

是的,我有什么证据能说明这是诬陷?杞谷柳问自己。良久,杞谷柳长叹一声,说,你们不能去银行调查?

我们查过了,确有这样一笔存款,与检举信说的一点也没有出入。

那就能证明是我杞谷柳索取贿赂存入的款子?

凭心而论,杞谷柳的这一反问是很有力量的。如果韦华玉没有掌握存单的密号,她会被问得哑口无言。韦华玉心里说,老杞,我也希望如此啊!可是,存单上的密号是你的农历生日日期,有谁知道?就是陷害你也不可能如此巧合呀!这说得清楚吗?

韦华玉将密号和盘托出并进行解释之后,杞谷柳再也无法为自己辩解了。他想,就是让自己来处理这件案子,也只这么认定。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是,杞谷柳怎么也拿不出存单呀!

他不再吭声。说什么呀?

韦华玉见他无言,只好诱导他,要他端正态度,尽快承认,交出存单,争取宽大处理。她说得很在理,也很动情。可是,杞谷柳无法交出那张被说得有根有据的单据。一直拖到下班铃响了,也没有一个结果。韦华玉只好说,回去好好想想吧,尽早把存单交出来,让他离开了纪委。

离开纪委往办公室走的时候,杞谷柳的脑袋嗡嗡叫,双腿不知轻重如腾云驾雾一样。神志还清醒,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一定难看,不能进办公室去。办公室的人见了,会怎么想?老杞进了一趟纪委人变得象个鬼,一定有什么问题吧?谁都会这样想的。以后怎能么见人?他从回办公室的过道上折了回来,迳自向回家的路走去。一躺到床上,整个架子全瘫了,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好象是老婆在骂人,怎么不作饭只知道吃现成的之类。又好象是杞荷在说话,说妈你太没道理你没见老爸那脸色多难看。后来,又好象杞荷进了房,问他怎么了,喝不喝点开水。总之,杞谷柳是昏昏糊糊的,再也抬不起头。

杞谷柳的思绪又回到昨天晚上。酒喝得差不多了,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让杞谷柳没想到的是,韦华玉连酒杯都端不稳了居然还要陪他喝。杞谷柳说,你的情我领了,这最后一杯酒让我代你喝了,行不?韦华玉点点头。点头的那一瞬间,韦华玉眼眶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一种不言而喻的热流,立时涌上杞谷柳心头。

这种感觉,不免让杞谷柳有点惊慌。对于韦华玉,他从末有过非份之想,尽管见到她与她说说话心情很欢悦有如吃螃蟹喝五粮液。就是别人开玩笑说他与韦华玉有一手,袁来凤吃醋大闹了一场,他也丝毫没往这方面想过。韦华玉接人待物,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风度。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说两人心底里确有一种别样情感?

杞谷柳的这种心态,马上得到了应证。

结了帐,两人一块儿出了憩园酒家的大门。服务小姐甜甜地说,欢迎下次再来。下台阶的时候,韦华玉踉跄了一下,杞谷柳顺手挽住了她的胳膊。她肯定喝多了,身子在发抖。杞谷柳叫住了一辆出租车,扶着韦华玉进了车,刚一落座,韦华玉的头就软软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膝盖上。杞谷柳感受到一种战栗,一种紧张。他不敢动弹,他也不想动弹。那一瞬间,他只希望天地一下子凝固住,永远不变。

司机问去哪里,杞谷柳说随便转一转吧。于是,墨绿色的富康车慢慢地滑向大道边的朦胧之中。

是将韦华玉送到家属楼之后,杞谷柳才回家的。他没让出租车直接往家里送,而是中途下了车。他不是怕什么,而是想慢慢走走,别让刚才的战栗与温馨过早地离去。

杞谷柳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10点多了。

杞荷还在看电视,那是一部西方歌女生活的艳情片。杞谷柳正想说两句什么,杞荷嘘了一声,指指里屋,示意他轻声点别惊动老妈。没想到这宝贝女儿今晚还替老爸着想呢,杞谷柳又盯了她一眼。

老爸,我给你打掩护,快进浴室去吧!

杞谷柳哼了一声,没有了话。尽管对女儿半夜里还在看这种片子很恼火,杞谷柳还是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他确实不敢惊动老婆袁来凤。对老婆了若指掌的杞谷柳知道,只要不按时下班,她就会没来由地闹毛病,会天翻地覆地让人不得安宁。而且,还不能与她吵,一吵,她更来劲。躲着或不予理睬,倒可以少许多烦恼。

杞荷将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掩盖着杞谷柳在浴室洗澡冲涮的声音。杞谷柳不知是今晚心情格外好还是因为杞荷为他打了掩护,突然生出了几丝怜爱之情。是的,当今这社会,谁不为自己为家人为朋友谋点好处?女儿有她的想法其实也可以理解的呀。

他没有开灯。月光从窗外投射进来,正好照在他的身上。躲藏在浴室里的杞谷柳借着月光,慢慢地擦拭着因为喝了酒而发散着热气的身躯。

杞谷柳的家,是典型的农家小院式建筑。前边是一排三间大房间,中间是厅堂,两厢是住房。后边是左右两排横屋,各有两间房子。左边两间是厨房和卫生间,右边两间一间是杞谷柳的书房一间堆放着杂物。连接两排横屋后墙的一道围墙圈住了五丈见方的池塘。杞谷柳洗澡的卫生间旁边,就是一泓池水。

月色真好。满塘荷叶,泛着绿色。不甘寂寞的鱼儿,时而跃出水面把水珠洒在绿荷上,如水银般晃动闪光。叽哩呱啦的蛙声,在池塘四周此起彼落。不时地吹过来一阵晚风,让池塘边的垂柳在银光绿色中晃动。虽无稻香却有蛙声一片,杞谷柳的心情也如池塘夜色一样清亮飘逸。

这片乐土,是岳父袁从军留给他的。未建成发动机公司之前,现时的S市原本是一片穷壤僻土。三线建设一阵风,小山村成了都市。因此,S市也就多了许多别的城市没有的风景。城中夹杂着乡村,街道背靠着田野。老岳父的家没被框进市区建设,杞谷柳才有了如今这一片田园风光。他最为自得其乐的,还是屋后长满绿荷的池塘。无论是在单位碰上不顺心的事或者与老婆产生什么磨擦,杞谷柳最愿意呆在池塘边柳树下静静地抽烟散步。

后院,是杞谷柳安宁的港湾。

他又回到安宁的港湾来了。这一次,杞谷柳受到的创伤太重太重,他有点难以承受了。这港湾还能医治好他的创伤吗?

从参加工作到今天,整整25年了。虽说没什么大的贡献,应该说也无大的过错。别说贪污受贿,占便宜的事都没有过。这是众口皆碑的,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大的事来呢?5000元,杞谷柳这辈子还从没一次拿过这么多的钱。每月工资历加奖金,也不过1000来元钱。况且也是这手拿来那手交给了老婆,哪会有5000元的存单?每月抽烟、交党费等开支,是老婆那里按月领取的,全无多余。要说有点私房钱,就是不时给公司办的报纸刊物写点巴掌大一块的狗屁文章得的十块八块聚集起来的一点钱,也不过几百块。平素与要好的几个朋友来往,全是从这里开支。要是银行里有那么大一笔存款,我杞谷柳不知道潇洒潇洒?要是有这么一大笔存款,让袁来凤知道了我杞谷柳还想不想过安稳日子?

真他妈的晦气!

奇怪的是,韦华玉怎么能查出真有一笔以我的生日日期作密号的存款呢?不是出了鬼?更可恼的是那么证据确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有口难辨!难道说,这一回真的要吃哑巴亏,真的要栽进去了?如果这样,今后怎么做人?还抬得起头?

杞谷柳脑海里就这么云腾雾翻,信马由缰,一时不知身居何方。走啊走啊,似乎是在山里又似乎是在水中。那水虽然不深,却有没过膝盖的污泥。双腿好象一点劲都没有了,拔出这只腿又陷进去那只脚。越挣扎越陷得深,双腿被陷进去了下身被陷进去了快陷到胸部了,气也出不匀了。杞谷柳想喊想骂人想找人决一死战,可是,他四肢无力,无人发泄。

这时,他想到了被杀一刀后扔到地上的鸡,尽管双腿死命地挣扎踢蹬,也无济于事。

杞谷柳不也是这样吗?!

不!不!我不!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他终于喊出了声音。这声音沙哑发闷,在老岳父苦心留下的农家小院里传开去。

首先听到他的尖叫声的是杞荷。她匆忙进了屋,抓住老爸的双肩使劲地摇晃,叫喊着老爸你醒醒,老爸你醒醒。她被老爸的这副模样吓坏了,叫过不停。

袁来凤丢下菜勺走到门口时,杞谷柳已经醒过来了。她皱着眉头,问,干什么呀你?吃饱了撑的又还没煮熟,乱喊乱叫的,烦人!

杞荷见老妈那样子,不象以前一样站在一条战线上,而是用眼一瞪,说,你干什么呀?没见老爸不好受吗?

在男人面前使惯了威风的袁来凤,一向来就不在女儿面前抖过威风。每当杞荷一发火来气,总是退让几分。这次当然也一样,只是轻声地嘟囔了一句,便去了厨房。

杞谷柳见了这一幕,不觉眼角有点湿润。他怕被女儿发现,赶紧把头偏向一边。

杞荷早已瞅见了老爸的神态,不过她没有识破。她破天荒似地感觉到了一种内疚与不安。

 

6

 

韦华玉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种地步,杞谷柳根本没一点承认受贿的意思。

与杞谷柳谈了话之后的下午,杞谷柳就生病了。韦华玉开始并不知道,让小徐去通知杞谷柳下午来纪委继续谈话,才听调配科的人说,他生病了,并且已经住进了医院。韦华玉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了,才接触过一次人就进了医院。如果不是杞谷柳而是别人,也许好办得多。但他是杞谷柳!韦华玉相信他不是装病,他不是那种人。他肯定是一时缓不过气来,火上心房,真的病了。但是,韦华玉相信,别人相信吗?不说是装病对抗才怪呢。那会有好果子吃的?

就在她一筹不展的时候,杞荷上门找她来了。

韦华玉还不知道她是杞谷柳的女儿杞荷,但是认识她。杞荷上纪委送过一封无字信,因此对她的印象很深。

韦华玉给她倒了一杯茶,说,哟,是你呀?

还认识我?

当然认识你,你不是给我们送过一封信吗?我们拆开看后,发现是一封无字信。我们后来还到处查找过你,想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找到。那封信,还存在档案袋里呢。

认识我,还不知道我是谁吧?韦阿姨!

一声阿姨,把韦华玉叫懵了。她努力回忆眼前这位姑娘究竟是谁家的,总回忆不出一点印象,只记得她曾经来纪委送过一封无字信。那她为什么叫韦阿姨?听她的口气似乎很熟悉呢。

杞荷见她满脸疑惑的样子,轻轻一笑,说,韦阿姨,我是杞谷柳的女儿,叫杞荷。

你是杞荷?韦华玉左右端详一会,说,象,象!

你还记得那次送无字信的事,是不是恨死我呀?

没有没有,只是想找到你解开无字信的谜。

如果你知道那封信的来历,肯定会恨我的。

不,我不会恨你的,不管是怎么一回事。

韦阿姨,那是我故意开的一个玩笑。

韦华玉一听,还是一惊,问,什么?是你开的玩笑?

对,杞荷没笑,很认真的样子。

说一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韦华玉说。

我是想借送信的机会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当然不知道我要看你的目的,杞荷笑笑,我是想知道我老爸把官让给她当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能那么吸引我老爸。

杞荷这么一说,把韦华玉一下子弄了个大红脸。她根本没想到杞荷会说出这种话来。

韦阿姨,你别生气,我说的是真话。我是从我老妈与老爸吵架中知道的,当时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有官不当要送给别人当呢?我老爸不是傻冒,他怎么会这样呢?后来我想,他肯把官让出去给你当,你一定是一个不一般的人。于是,我想看一看你。想来想去,才想了那个送无字信的办法。

你这个鬼丫头,亏你想得出!韦华玉用手刮了一下杞荷的鼻子。

一见了你,你猜我是怎么想的?

韦华玉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杞荷说,一见到你就被你镇住了,我彻底服了你,而且在心里想,我要是一个男人,也一定与你相好!

韦华玉又一次闹了个大红脸,不知该怎么好。

杞荷倒没事一样的,说,韦阿姨,这有什么呀?你们的事我全知道,不就是两个人玩得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依我看,你们两人玩不到一块才不对头呢。因为你们两个有共同的语言。我老爸是为了报恩才与我老妈结婚的,你呢,是为了一个美丽的幻想才与李叔叔结合的。两个人同病相怜,能不说到一块去吗?

韦华玉被杞荷说得如坐针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发火,又不好发,因为她是杞谷柳的女儿。不制止吧,她的那张嘴没遮没拦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呢。这丫头可不是个简单角色,她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对于杞荷,韦华玉知道得太少了一点。她只知道杞谷柳有一个女儿,瞒着老爸换了一个岗位又一个岗位,被杞谷柳骂了一顿睹气跑到舞厅唱歌陪舞去了。一见面,发现她确实不是一般的姑娘。

韦阿姨,别不好意思,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就挺好的。

韦华玉觉得不能让她再往下说了,说,杞荷,别乱说。

杞荷说,我乱说?说完咯咯一笑,韦阿姨,你们的事我都知道。

韦华玉将脸拉下,说,我们有什么事呀?让你别乱说怎么还乱说呀?

杞荷说,韦阿姨,我又不跟别人说,怕什么?你在憩园酒家请我老爸,我也知道呢。你又不相信,是不?你们怎么坐的,吃的什么菜,我全知道。老爸回到家已经是10点多钟了,为了不让老妈知道吵架,还是我给他打的掩护呢。

韦华玉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她确实了解一些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传出去总不好。她想了想,说,杞荷,我与你老爸,确实谈得来,但只是朋友关系,绝对没有别的什么。你可千万别对外人乱说,传出去让人添油加醋一说,对谁都没好处。记住了吗?

杞荷说,我怎能往外说呢?我会那样傻吗?!我是来看看你,想劝你别想不开,胆子大一点,没什么。不就是朋友吗?就是情人又有什么了不起?

韦华玉一听,啊了一声,噤若寒蝉。她弄不清杞荷的真正来意,心中无底。如果她仅仅是来劝说一通,那没什么。但是,她会仅仅如此吗?许久,韦华玉试探着问道,杞荷,你来这里还有什么事吗?

杞荷心中笑了。鬼荣东林,想得真绝,果真把韦华玉给唬住了。再往下,她还不得跟着转?当然,她不会让韦华玉看出破绽。

杞荷说,当然还有点事呀,要不也不好意思打扰你。

韦华玉说,说说看,只要办得到,我会尽力的。

杞荷说,没别的事,想打听一下我老爸的问题究竟有多大,该怎么办,我们能帮上忙吗?

韦华玉想了想,说,有人向纪委检举你老爸利用职权受贿,我们也经过调查,掌握了证据。但是,你老爸不肯承认。如果能如实交代问题,交出存单,是可以从宽处理的。如果继续顶牛,不肯交出存单,那就麻烦了。作为亲属,你们若能协助纪委做做工作,尽快了结案子,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对你老爸,对你们家里,对我们具体办案的部门,都有好处。

杞荷问道,也不知道数额大不大?够不够得上犯法?

韦华玉说,从数额上看,已经属于犯罪。

交出存单,该不会判徒刑了吧?

韦华玉说,关键要看交代问题的态度了,如交代得好,我个人认为,也可以按违纪处理。

杞荷说,韦阿姨,谢谢你了!我是不应该问这些的,你也很为难。不过,我们也没办法。你是知道的,我老爸脾气倔得很,没转过弯时,谁也劝不了他的。我知道,他对你很看重,如果你能去劝劝他,也许能管点用。不知你方便不方便?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韦华玉听了不由得一愣。这无疑是个难题。答应她去医院看?那以什么理由去看?看望病号?找办案对象谈话?韦华玉一时想不出该怎样回答。

杞荷说,韦阿姨,要是麻烦就别去。你是纪委书记,身份摆在那里,弄不好惹人说三道四,划不来。

杞荷的话,倒把韦华玉的感情触发了。心想,公事归公事,个人交情是个人交情,该怎么还得怎么。平时那么谈得来,人家走背运了,就怕惹上麻烦怕别人说三道四,那算什么?那不是太卑劣了吗?那算什么人?想到这里,她笑了笑,说,韦阿姨是纪委书记,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更何况我们是朋友,是要好的朋友,我会因为有人会说三道四就不敢去看看生病的朋友?

杞荷被韦华玉一番推心置腹的说得热泪盈眶,忍不住抱住韦华玉,说,谢谢你,韦阿姨!我替老爸谢谢你!能有你这一番话就足够了!我一定告诉老爸,让他也高兴高兴。

韦华玉也感到很激动,能与年轻一辈沟通情感与思想,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她拍拍杞荷的头,说,人谁能一辈子不受点挫折出点问题?闯过去就会是另一片天地。放心,我了解你老爸,他会重新站起来的,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韦华玉说这一番话时,也动了感情,两眼红红的。她双手抚摸着扑在自己怀里的杞荷,一颗心跳得格外厉害。

杞荷越听越觉得抑止不住泪水往外流,心里头也就生出内疚。将老爸弄得住进了医院,又让韦阿姨陷入两难之中,说不定还会因此生出许多事端。如果韦阿姨拉下脸不买帐,也许杞荷心中没这么多想法,甚至为后院计划洋洋得意。可是,她在杞荷面前显露出的是一个女人多情的一面,一下子将杞荷击倒了。

杞荷不敢再呆下去,她怕呆下去会把自己内心的秘密泄露出去,让韦阿姨了解一切,荣东林的后院计划也就会付诸东流。她松开韦华玉,说,韦阿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说完,匆忙离开了纪委办公室。

TAG: 江湖 男人 困惑 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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