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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畅的鸟文章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7-05-04 00:47:43

黄三畅的鸟文章

——读黄三畅散文集《让生命洋溢诗情》

 

周宜地

 

 

《让生命洋溢诗情》集八十九篇。随手拈来,皆成文章。虽非字字玑珠,却能篇篇“抓”人。或感受清风,或品味山泉;可哑然失笑,可陷入深思。其中,尤以写鸟之篇章为最。

《让生命洋溢诗情》中涉及鸟的文章,多达二十余篇。写喜鹊,写白鹤,写画眉,写杜鹃,写鹰,写乌鸦,写麻雀,也写众多的无名小鸟。听到技艺并不高超的二胡声,三畅可以感动得“我觉得我看到他或她的情感在飞扬,如一只翩翩的白鹤,翱翔在无遮无掩的蓝天下”。(《听自己声音》),看到长得极美的树,便与之交流,则问其“生出你的那棵种子是风吹到这里的,还是鸟衔到这里的”(《破茧》)。读唐诗时,也想到要“让草木也沾一点诗意,给鸟雀也赠一份诗情”(《我有〈唐诗三百首〉》。坐在电脑前码字一时为寻找不到一个恰切的词儿而烦躁难以自解时,“突然听见吱吱一声鸟叫:清脆,圆润,柔婉。我向窗外转一转头,透过纱窗,看见一只鸟儿飞在阳台上的晒衣竿上。它叫着,跳着,翘着尾巴,时而转向这边,时而转向那边,似乎很兴奋。它翅上的羽呈翠绿色,亮亮闪闪;其他地方的是麻色,腿杆和爪子呈黄色,喙儿是深红色。可见,它不是麻雀,但与麻雀一般大小,比麻雀更活泼,轻灵。”于是。“我忘情地欣赏着它。这应是从天庭里飞来的小精灵啊,它为我唱歌,而且是在我烦躁难以自解的时候,我是怎样的感谢它啊!”(《阳台上的鸟儿》)哪怕是在山野里看到像“红薯”似的野果,一听说“鸟儿最喜欢吃这玩意”,三畅也认定:“鸟儿是山果的权威鉴赏家,它们喜欢吃,我没有理由不喜欢,就把鸟儿没有品尝过的一颗的壳儿再掰开一点,咬一口‘肉’,是凉凉的甜味,像绿豆粥”。(《山野行》)

三畅仅仅是在写鸟吗?不,他写鸟其实是在写生灵,写生命,写人。在他与鸟儿交流的文字中,处处可以让人品味出他对生灵的关注、热爱、珍惜,以及对殃及生灵行为的的惋惜乃至于伤感。

请看作者在《鹰》的开头对鹰的描述:“在高远的天空,它只是把翅膀展开,并不拍击,而平稳地自由地飞翔,像游艇滑行于平静的海面上;有时又凝在空中,纹丝不动,端庄而严肃地俯瞰大地。兴起时,它发出嘤————的叫鸣,那声音,清越,尖细,悠长,舒徐,豪迈而略带悲壮,是居高临下者的歌唱,是自由自在者的吟诵,是无拘无束者的长啸,是寻找对手而不得的慨叹。有时,它又突然身子一抖,黑色闪电般冲向地面,伸出利爪,果断、坚决、准确地抓起一个什么活物,旋即猛扇几下翅膀,腾向空中,挟一路哀鸣,而落在一棵树或峭壁的顶端,大刀阔斧地撕扯着那猎物,茹毛饮血。”这何止是在写鹰?不是在为一个生命中的强者在唱赞歌吗?诚如三畅文章结尾之坦言:“世间是需要英雄的,水中应该有龙,林中应该有虎,空中应该有鹰。”

除了通过写鸟抒发对生灵的赞扬与赏识,三畅的鸟文章更多的是通过写鸟而对生命的生存环境的破坏与非理性的遭遇阐述自己的感叹与担忧。文集的开篇《适应》,表面上是在写鸟类面对环境变化的适应与不适应,其实是在谈人不能“执着一念”,要坦然应对随时而来的变化,否则便只能“后果自负”。《怀念乌鸦》一文,作者不仅为寓言《乌鸦喝水》中乌鸦的聪明大加赞赏,也为《狐狸与乌鸦》中的乌鸦上当倍感惋惜,最后还为人们对乌鸦的偏见,将“乌云遮不住太阳”改为“乌鸦的翅膀遮不住太阳”抱不平:“它绝不想用翅膀遮挡太阳。它只想像别的生灵一样活在这个星球上,只想自由地飞翔,自由地歌唱。”因为白天再也看不到“大雁排成‘人’字或‘一’字,壮烈怀激烈地从南向北或从北向南飞”,作者偶尔于夜半听见雁鸣声时,竟然拿着手电出门向有雁鸣的夜空射去,“权当送它们一程”。雁的叫鸣声渐次渺远,作者的心却难以平静:大雁为什么白天不敢飞行了?难道是大雁变得谨慎了,害怕天“下”的“人”的暗算,白天不敢飞行了?“这于人类是一种极大的遗憾,而这种遗憾又是人类自己造成的”(《午夜雁鸣》)

最能说明三畅写鸟之深刻含义的,莫过于《一棵枯树和无数的鸟》。作者先写树之枯状:“两三年前,它的枝条已经开始枯干,叶子一年比一年少。去年,已只有很少几束依稀在斜斜逸出的一枝上,今年就一束也没有发出来了。它突兀在几棵香樟之间,那大大小小的枝杈叉向天空,似在无言地申诉什么,令人一掬同情之泪。”这是“人”的视野中的枯树。接下来,作者给我们展现的是鸟想像枯树的情景——

“常常,有几只黑色的鸟,静静地卧在几枝丫杈上,不啼,也不动。即便在潇潇的雨中,它们也只是缩着头,一任雨水淋漓;即便在呼啸的风中,它们也只是随着枝头的晃动而晃动,很像树上的几颗果子。鸟们何以如此?它们曾经在那棵树的氤氲花音里练过歌喉,曾经在那棵树的青枝绿叶中做过爱,曾经在那棵树的丫杈上筑过巢,在巢里生儿育女。那棵树,在枝叶繁茂的时代,给了它们太多的恩荫啊!它们怎能忘怀呢?我想,它们是在默默地祈祷,希望那棵树重焕生机呢。”

在三畅看来,“若说万物之灵是人,则比人更‘灵’的是鸟了”,鸟几乎是他心目中的“至高无上”。(《听鸟》)在《雪杉之巅》一文中,作者不惜笔墨地描摹了这种“至高无上”。先写雪杉之美无以匹配,“松树挺拔,可它的树干鳞皮粗糙不堪;香樟浓绿,可它枝头过于繁密给人以累赘之感;枫树秋来红叶似火,可惜到了冬天只留下一些刺球在枝头;其他,槐树欠潇洒,梧桐太张杨,柳树嫌妖冶,泡桐不沉稳,玉兰失之娇贵,银杏爱摆老资格……一句话,雪杉最美,最有资格让人顶礼膜拜。”写雪杉如此之美犹嫌不够,又让一支藤蔓儿“选定这棵雪杉,悄悄地,悄悄地,攀缘而上,一直到达那种境界”。极尽铺垫,显然是为了最后写心目中之“至高无上”:“一只鸟儿,不知从何翩翩飞来,绕着这棵雪杉转一个圈儿,就落在它的顶梢上了。而后,它至高无上地、神采飞扬地啭着它清脆的歌喉。吱——咯哩唧哩————咯哩唧哩——”如此,三畅完成了他对自己心目中的“至高无上”的顶礼膜拜。

三畅在用以作为书名的《让生命洋溢诗情》一文中说:“生命中不能没有诗,缺乏诗的生命定然是枯萎的。”三畅的“司马昭之心”,尽在不言之中。在三畅的心目中,鸟便是人,人便是鸟;以鸟写人,为人写鸟。

    三畅的鸟文章,是三畅为天下万物之生灵而抒写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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