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商务版图书的版权页

 近年才发现，商务印书馆所出图书的版权页有两句醒目提示或警告：

 所有权利保留。未经许可，不得以任何方式使用。

 第一句比较好理解。第二句就很幽默。按常规的理解，这里的使用是排除了阅读的其他使用方式，虽然严格说来，阅读乃是图书被使用的最重要方式。且不去计较这个。非阅读的使用几乎是无限的。孔乙己的重孙复制一两张是使用，翠花拿本书盖酸菜坛子也是使用，潘长江临时拿两本书搁椅子上当屁股垫儿也是使用。极端一点说，老农民撕张书包东西、糊顶棚、支桌子腿、卷烟卷、擦屁股……无一不是使用。就算撕毁图书已经不属于使用的范畴，其他不以毁坏为前提的非阅读性使用，比如随便复印或抄写其中几张，莫非都得事前向商务印书馆提出申请获得批准？就算我认真，每次使用都请示，商务印书馆是否有人搭理，恐怕很值得怀疑呢。假设全国读者都如此认真，我估计该馆所有编辑工作人员一起上阵，接听读者电话、回复他们的伊妹儿，恐怕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编书！

很显然，这个警告是没有意义的。盗版分子不会看见这行字就罢手。非盗版的使用者如上所说，也不会因此而停止对图书的非阅读使用。严谨如商务，以出词典著称的商务，对这句话似乎不曾认真推敲，很可能是照搬了西方版权页的习惯性表述罢。我记得三四十年代图书版权页上的警告更清晰合理：“版权所有，翻印必究！”八个字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