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庐沽酒,尝去喝酒,醉卧其侧,既不自嫌,其夫亦不疑之。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不识其父,径往哭之......

与土地亲近、耕种土地,并不是种豆,而是栽种“美德”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8-06-25 21:11:51 / 个人分类:吹向你兮楚国的笛

——读《瓦尔登湖·种豆》

    梭罗谈论他种豆子。他说:“可是我为什么要种豆呢?只有天晓得。”其实他是晓得的,他不像普通的农民那样种豆子,他的心思不在收成,所以他简直是在打发豆子。

  一清早,我赤脚工作,像一个造型的艺术家,在承露的粉碎的沙土中弄泥巴,日上三竿以后,太阳就要晒得我的脚上起泡了。太阳照射着我锄耨,我慢慢地在那黄沙的冈地上,在那长十五杆的一行行的绿叶丛中来回走动,它一端延伸到一座矮橡林为止,我常常休息在它的浓荫下;另一端延伸到一块浆果田边,我每走一个来回,总能看到那里的青色的浆果颜色又微微加深了一些……。——这就是我每天的工作。因为我没有牛马,雇工或小孩的帮助,也没有改良的农具,我就特别地慢,也因此我跟豆子特别亲呢了。

  这中间便有一个常青的、不可磨灭的真理,对学者而言,是带有古典哲学的意味的。
   
  “豆子种得这样晚!豌豆也种晚了!”——因为别人已经开始锄地了,我却还在播种——我这业余性质的农民想也没想到过这些。“这些作物,我的孩子,只能给家畜吃的;给家畜吃的作物!”……你在这里干什么,犁沟中怎么没有施肥,他提出来,应该撤些细未子的垃圾,任何废物都可以,或者灰烬,或者灰泥。……驾车辚辚经过的一些旅行者把这块地同他们一路上所看见的,大声大气地作比较,这就使我知道我在农业世界中的地位了。这一块田地是不在柯尔门先生的报告中的。

    稍微严格一点地说,梭罗的技术、劳力、工具和季节都是不够的,可见收成也是一般。说一般是说不会有商业利润,只是够自己食用罢了。初读到这里我曾想:这也可能是梭罗种豆的乐趣吧。他得到什么乐趣呢?且看下文。或许,就是一段经历;种豆的时候一段自我欣赏吧。梭罗的眼睛看豆子的时候少,看豆子以外的时候多。文中是这样描述他看天上的鸟,有歌雀、夜鹰、鹞鹰,还有一群野鸽子。他写歌雀,说“在附近的一棵白桦树顶有棕色的歌雀——有人管它叫做红眉鸟——歌唱了一整个早晨”;又专注于土壤里的东西,随之展开联想。有印第安人火烧过的石块,有先民留下的陶器片,还有烂树根里挖出的昆虫蝾螈。他对蝾螈抒情,说你是好“一副迂缓的奇怪的、丑陋的模样”,还有“埃及和尼罗河的残迹”,为什么“却又和我们同时代了”呢?梭罗只好“停下来,靠在我的锄头上”细细欣赏和漫想,最后讴歌般地欢情说,“这些声音和景象是我站在犁沟中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听到看到的,这是乡间生活中具有无穷兴会的一部分。”

    梭罗种豆还打野,打很远的野。“城里放了礼炮,传到森林中来很像气枪,有时飘来的一些军乐声也传得这样远。”打完了野有自由联想,由军营远远的营营之声,联想到“好像谁家的蜜蜂出窝了”。梭罗种豆打野是因为梭罗没有危机感——

  我感到骄傲,知道马萨诸塞州和我们的祖国的自由是这样安全;当我回身再耕种的时候,我就充满了不可言喻的自信,平静地怀抱着对未来的希望,继续我的劳动。

    从这一段梭罗的感叹,我读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他的舒坦和平安。说到底,梭罗能够展开自己的人生实验,拿自己做实验的材料,都是有一个垫底的自由而安全的陆地上。他可以不忧虑饥荒灾年,不忧虑兵荒马乱,不忧虑黑白两道,不忧虑恶霸村官,不忧虑查户口查身份证,不忧虑患疾暴毙无人管……,至少,在《瓦尔登湖》中看不到这些“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的东西。所以,梭罗的人生实验当然很阳光,它是建立在一个自由安全的国家平台上的。

    设想如果置身于一个动乱饥荒的土地上,梭罗何来如此劳作的诗情。梭罗的田园讴歌,其实是对美国大陆和平的讴歌,对自由平等制度的讴歌,对安全环境的讴歌。正是这些宽松和谐的社会、人文和自然环境,给了梭罗实验的舞台。想想海子,革命工作一块砖,按到那里不能搬。可以设想一下,高考的海子,教书的海子,写诗的海子,日常的海子,自我意识中的海子,还有制度规定下的海子,体制和历史文化环境一律了不同的海子们,成为一个分裂的海子。海子的身体生存和诗意生存是分裂在两个世界的异质生存,他不像梭罗的生存。所处的社会、人文和自然,都容纳梭罗的自我意识(选择)到的生存;或者说梭罗自我意识(选择)到的生存,所处的社会、人文和自然都可以容纳。海子不可能自由,他首先要遵守上班的时间和安排的任务,他要被考评,要学习表态,要拿工资,要靠单位提供住房,还要满足他所爱的人认可他的生活方式(当然,他的爱人都失败了)。

    崇敬梭罗的海子不可能自由自在,没有独往独来的环境条件。何况他已经被训练得不那么独往独来,与制度环境栓牢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想牵一根自由飘飞的头发而皮破血流、伤筋动骨。所以他要诗意生存,自然不得不脱离身体生存。因为身体要吃喝穿戴,吃喝都由体制提供,穿戴都由工资提供。剪掉体制管束,等于剪掉工资,等于剪掉吃喝穿戴,等于剪掉身体。所以,要自由便不要身体。中国的海子要自由,只有死。梭罗要自由,则自由了。梭罗即便在种豆子上也是自由的:“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要吃豆子……”或许为了什么,或许不为了什么,“总的说来,这是一种少有的欢乐。”
   
  在这炎夏的日子里,我同时代的人有的在波士顿或罗马,献身于美术,有的在印度,思索着,还有的在伦敦或纽约,做生意,我这人却跟新英格兰的其他农夫们一样,献身于农事。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要吃豆子,我这人天性上属于毕达哥拉斯一派,至少在种豆子这件事上是如此。管它是为了吃,或为了选票,或为了换大米,也许只是为了给将来一个寓言家用吧,为了譬喻或影射,总得有人在地里劳动。总的说来,这是一种少有的欢乐。
   
    梭罗说,我种豆经验的结果收支相抵,赢余八?七一五元。这是多少钱呢?按照梭罗的介绍,瓦尔登湖旁有一条铁路,“这条路上做工的人一天只拿六角钱。”

    但梭罗对自己的这一场经济收入并不在意,他安慰着急的人说:“古代的诗歌和神话至少提示过,农事曾经是一种神圣的艺术,……真正的农夫不必焦形于色,就像那些松鼠,根本是不关心今年的树林会不会生产栗子的。”所以,我可以说,梭罗种豆只是一种仪式,或是一种游戏,更有可能是一种成人童话生活的实验。“下一个夏天,我不要花那么大的劳力来种豆子和玉米了,我将种这样一些种子,像诚实,真理,纯朴,信心,天真等等,如果这些种子并没有失落,看看它们能否在这片土地上生长,能否以较少劳力和肥料,来维持我的生活。”所以,梭罗的确不是提供一种人们能够生活的实验样板,梭罗单只是为自己一个人在进行生存游戏的玩乐,难怪梭罗说不要别人模仿他,他提议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样式。

    正如梭罗在本文中所援引爱芙琳的一段话:“新鲜的土地,其中有相当的磁力,可以吸引盐、力,或美德(随便你怎样称呼吧)来加强它的生命。”梭罗的目的是要与土地亲近,他耕种土地,并不是种豆,而是栽种“美德”,即“摆脱掉的贪婪、自私和一个卑辱的习惯,把土地看作财产,或者是获得财产的主要手段”;摆脱掉土地耕种活动中把“风景给破坏了,农事跟我们一样变得低下,农民过着最屈辱的生活”。

  看,真正的农夫整天劳动,并不要求土地的生产品属于他所占有,在他的心里,他不仅应该贡献第一个果实,还应该献出他的最后一个果实。


TAG: 湖北 梭罗 美德 土地 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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